看她换上干净衣衫,竟是气质典雅,清丽脱俗,让人眼前一亮,连小姐见了都大为赞叹,颇为惊艳。想她初被带回来后一直不言不语,拒不合作,应是良家女子被人所骗转卖至此。
记得初见时满身灰泥,倒也聪明的懂得糟蹋自己,若不然以她那样的姿色,还不知被多少人抢了夺了去。她无声的抗议自是不愿坠入风尘,小姐与她一番长谈之后,竟是格外听话,并坦言尽力做到最好。如此才貌出众的女子,定是天香阁未来的头牌花魁。
只是连续两日,小姐都不曾出门,拒不见客,吃的也之又少,实在担心她是否会闷出病来,浣纱小姐时不时问起见不到小姐的原因,兰儿哄了又哄了,现在已是一筹莫展。阁中众多事务需要打理,自己一时竟是帮不上忙,唉!
逍遥居外排列整齐笔直参天的青竹林下,一棵翠竹被抖的枝叶相碰,沙沙作响,连浣纱死活抱着其中一棵不松手,任凭身后的兰儿菊儿一起拉她,只听她语带委屈的嚷道:“言儿到底在哪里?纱纱已两日未曾见到言儿,你们都在骗纱纱。今天,纱纱一定见到言儿……”
不管两人如何劝说,连浣纱就是不松手,弄得两位美人束手无策。
“吱呀”一声,逍遥居的房门被打开。
白衣似雪,溅有点点墨迹,黑发如墨,只做简单梳理,芙蓉玉面,略显惨白,连言站在门口看着几个姿势怪异的美人,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两幅画,对同时看来的三天淡淡笑道:“我不过是关起门来画了两幅舞衣图,瞧瞧你们闹成何样?若是哪一日我不在阁中,可如何是好?菊儿把这两幅图送交红姐姐,若有改动,便来找我,若是无需改动,让她尽快送于颜衣庄定做。”
“是,小姐。”菊儿松开拉着连浣纱的手,走过来接过两幅图纸,施礼径直而去。
连浣纱也松开抱着竹的手,“吧嗒吧嗒”眨了两下眼睛,眼睛一红,哭出声来,边朝着连言跑来,边嚷道:“呜呜呜,言儿竟然两日都不愿见纱纱,纱纱好担心……”
“是言儿的错,言儿躲起来画图委屈了纱纱!”连言伸手迎过飞奔而来的连浣纱拥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日后言儿再不丢下纱纱一人!”
一番好哄歹哄,方让苦着脸的连浣纱恢复笑脸跑了出玩耍,兰儿顾不得和连言说上一句,急忙追了出去。
那边连浣纱刚走,这边连言突然“哎呀”一声,慌忙折回屋中,翻过窗子,直奔后山竹林而去。
完了完了,那阵中还困着个采花贼,也未曾听到那个大鸟的鸣叫,自己竟给忘了!虽说是采花贼,也应由官府来惩治,万一因自己困他与此,饿死或冻死,那……那自己也是杀人犯啊!
连美人越想越怕,不由加快脚步飞奔起来。
竹林阵依旧如故,连言胆战心惊的围着竹林阵转了一圈,见无破阵迹象,不由颤声问道:“你……你还活着吗?”
阵中悄声无息,宛若无人,连言不由提高嗓音问道:“你……没事吧?”
依旧一片寂静,偶尔听到幽静林中几声鸟鸣,连美人额上冷汗直冒,一张小脸更加惨白,完了,自己杀人了!不过颓废了两日,怎就一不小心成了杀人犯了呢?
深呼一口气,连言缓缓上前,一层一层拨开竹林阵,这几日只顾伤感,未曾进食,平时只是喝了些热汤,本就力气甚微,现在加上恐惧和惊慌,手脚竟是微微发抖,生怕眼前看到一具僵硬的身体。
胆战心惊的拨开最后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圆形空地,连言不由暗暗松口气,虽然很是泄气布下的阵势竟没困住一个采花贼,但是更庆幸自己没杀人,缓步进入阵中查看,怪了,阵势完整,毫无其他可疑之处,那采花贼如何出阵?
忽觉头顶一片阴影压下,暗叫不妙的同时慌忙抬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已快速滑下,连言只觉身上一紧,赫然被人从身后抱着腰身,随即肩上一麻,一个硬硬的东西搁在了肩窝里,耳边全是热乎乎的热气,想转身竟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被一个采花贼抱着怀里,连美人只觉的鸡皮疙瘩满身跑,心下大为紧张,开口怒斥道:“原来是你这个卑鄙小人,还不快放开我!”
“美人儿好狠心,竟是真的丢在下一人在此两日!”耳畔传来那诡异的嗓音,耳后的温度越发的升高,只听他又低低的嬉笑开口道:“被唤为无极的男子竟让美人儿花容憔悴,他有那样的影响力,让美人儿两日拒不见客?呀呀呀,在下可要吃醋啦!”
“两日怎没有把你饿死?你个采花贼,还不赶快放了我?”连言避不开陌生的气息,只得气狠狠的怒骂道:“偷袭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采花贼为了采到看中的鲜花,可是会不择手段的呀!”采花贼依旧懒洋洋的嬉笑道:“算不算男人,若是美人儿愿意,与美人儿试一下便知!如何?”
“住口!”连言瞬间涨红了本是苍白的脸,直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连连骂道:“你这不要皮脸的东西,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世上为何会有你这种人?你……”
连美人脑中跑的词语还未发挥出百分之一,一只修长大手竖着食指缓缓抬起,看着那只手,连言正待疑惑,忽地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啧啧啧,如此绝色的美人儿说了脏话可就不美啦!这样柔软的唇可不是让美人儿用来骂人的,而是……”
那还用说?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谁让你是不要脸的采花贼?连美人满心的愤恨还未发泄出来,耳边已再次响起采花贼的声音:“而是用来品尝……”话音未落,那根按在唇上的手指已收回,随即游移到脖下,略一使劲勾起美人下巴偏向一边,随之而来的,是两片冰凉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