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浮想联翩?”连美人愣在原地,头痛无比,无骨虫,又是无骨虫,见了他准没好事,不见他也能坏事,果然是克星……
“镇上这几日传的厉害,所以大家都好奇呢,昨日浣纱小姐到镇上玩耍,被人拦住问了此事,她……”兰儿又瞄了眼脸色渐黑的连美人,顿时打住。
趴在桌上拼命狂吃的连浣纱一听,头埋的更低,吃的也更凶,吃的满脸满嘴都是菜和米,言儿最喜欢自己多吃,赶快吃,赶快吃,吃的多言儿便会不生气。
连美人黑着一莲花颜,瞪着“呼呼”扒着碗的连浣纱,问道:“纱纱又说了什么话?”
“浣纱小姐也没说什么,只说小姐你答应去向白庄主道歉。”兰儿见连美人已经气到极致,索性一并说了,省的一件一件往外抖让她分开气。
连言一听,不由捂住脑袋起身一头倒在榻上,哎呀,菊儿一言加上无骨虫脸上的掌印,已让人起疑,纱纱再那样一说,岂不是承认自己被无骨虫轻薄还要道歉赔礼?
还想着坏他的名,毁他的誉,哪知无骨虫占尽了天时和地利,如今他是轻薄无罪轻薄有理轻薄有人顶!可怜自己清清白白的小女子,被那无骨虫吃了豆腐占了便宜,还毁了自己的名,连纱纱都在无心一言时帮了那无骨虫。
兰儿正担心的看着倒在床上的人,忽见连美人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满脸愤怒,左右回顾,怕是寻找凶器,口中恨恨的说道:“我要砍了无骨虫那个孽障,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看连美人恼羞成怒,好似马上冲出门去找人家白庄主拼命,兰儿起身赶忙劝道:“小姐,这次人家白庄主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全是镇上他人传的呢……”
“兰儿你还帮他说话?岂有此理!”连言怒火中烧,可是纱纱又在原地,发作不得只能隐忍着怒气,说道:“兰儿瞧不见那无骨虫的模样?长的妖里妖气,狐模狐样,坐没坐相,还像被人打断了骨头,他分明就是患有脑疾!你还帮他讲话?”
连美人说得顺口骂的顺畅,发泄一通以后细想,似乎自己真的没有足够的证据找无骨虫算账。不是说清者自清吗?若是真的找上门,岂不是越描越黑?那自己不管不问,流言长久得不到应正,自然也就会消失。
这样想着连言起身对一脸担心的兰儿说道:“算了,事已至此不要再提,用膳吧!”说着重新拿起玉筷,瞄了一眼小心看来的连浣纱一眼,自顾吃饭。
安排了纱纱午休以后,连言坐在书案边,看着连浣纱送于自己的生辰礼,水墨重彩格外传神,画上男子年轻俊朗,剑眉高扬,高鼻薄唇,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霸气,最是那一双炯炯星目,直射过来,直看得人不由打颤,威严凌厉的仿佛要从画中呼啸而出,立于眼前一般。
更为怪异的是,纱纱手笔之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除头像五官清晰外,周遭其他部分均被淡化,浅浅浸入墨迹之中。
看着一路排开,摆满地上桌上的十几张画像,连言微微皱眉,纱纱所绘之人除面部角度位置不同,竟都是同一人!
如此神韵俱佳的画像,纱纱在丧失心智以后还能准确无误的画出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同一人,她定然是牢记与心,若不然她怎能在需要时信手拈来?能让纱纱如此铭记于心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午日暖阳,透过窗棂,懒懒的散在房内。
看着这些用心画出的画像,连言微微皱眉,纱纱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百思不得其解的连言随即摇摇头,露出一抹淡笑。自己年幼时,纱纱自然不会讲,自己长大后,纱纱又失去了心智。这些画像,怕是纱纱纯真笑容之后自己永远无法探知的迷……
浅浅的脚步声传来,连言顺声看去,不由笑着看着来人,口中嘻嘻问道:“红姐姐这几日倒是不常来逍遥居了,花魁一战可有进展?”
提裙跨进门来的红泪回以一笑,应道:“正在挑选适合的姑娘,都是些熟面孔,竟是未曾有让人耳目一新的人选。小姐倒是不用担心这些,红泪自会去找。”
“那红姐姐这会前来所为何事?”连言边收拾着画像,边闪着美目看向红泪,疑惑问道。
红泪低头,略一思索,方才说道:“镇上的那位方大娘刚刚到了阁中,说有事要找连公子和连姑娘。现在还等着,特地关照两位一起去……”
连言合拢最后一张画像的手停在半空,缓缓抬头,眯起眼睛看着红泪,轻轻问道:“方大娘?”
红泪微微移开视线,忍住笑意,勉强应了一声道:“正是!”
室内一阵静谧,红泪偷偷抬眼看去,只见连美人胸口起伏,口喘粗气,一双美目半眯,猛然扭头怒喝道:“把她给我赶出去!”
“红泪这就去!”红泪闻言,强忍笑意,急急施礼,逃也般的飞速离去。
连言站在原地,刚想摔掉手中的画卷,却又停住。这……这可是纱纱送于自己的生辰礼!满头怒火,满心气恼,满眼竟是雅致家具,冷硬木质,拍了伤手,踢了伤脚,连言又气又急无处发泄。
谁人不知镇上的方大娘是有名的月老红娘,专以为人做媒为乐?早上出行就见她在后面指指点点,怕是早有预谋,午膳听闻无骨虫一事,现在就找上门来,能所为何事?
连大美人觉得自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方大娘的目的,纱纱丧失心智自然无法做主,要求连公子一同相见自然是因兄长为父,媒妁之言有人做主,这摆明了是替那只无骨虫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