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回满脸为难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庄中新订了一批上好的布料,哪知送来一看才发现都是普通的布,想是听说庄中换了新庄主欺生。我们庄主就亲自去了一趟。本是昨日就该回来的,许是路上耽搁了,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既是这样,在下就不多打扰,隔几日,在下再前来拜访白庄主。”连言一脸宽容的笑,口中应道。
“连公子与二位姑娘不进庄中小坐?”钟回忙问道。
“不了,有劳钟老伯,在下就此告辞,改日再见!”连言拱手笑道。
“连公子慢走!”钟回忙应道。
连言身后,兰儿菊儿二美人对着钟回行了个礼,一左一右,一白一黄,摇摇曳曳的随连言身后而去。
钟回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愣了愣,而后进院关上铁门,继续忙碌去了。
三人沿原路返回,一路欣赏风景,有说有笑,到了镇上竟花去了半个多时辰。
行至街角,兰儿始终记挂着那把因自己而破损的白凤扇,路过“扇缘”,便与菊儿一同进了“扇缘”,连言一时无聊,便站在店前静候她们出来。
“喵”又是猫叫?连言不由的警觉起来,早上遇见猫,自己最珍贵的白凤扇破损了,现在遇见猫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想着就见一只野猫从“扇缘”旁边凸起的房檐上摔了下来,跌落在下面搭起的米店布篷上,米店的童大娘一声断喝,那只受惊的野猫直接跃起,朝自己扑来,只得迅速侧身,躲过野猫……
连言刚欲松口气,只听“碰”一声……撞在一顶白色的轿子上。“喵”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顿时在人家白白的、银丝边精绣而成的轿帘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印记。
“什么东西!”抬轿的四个轿夫已经放下轿子,轿中传来一个男子慵懒而又邪气的声音。
跟在轿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丫鬟急忙看向不明飞行袭击物体,只见那个袭击轿中人的东西正以一个极不美观的倒栽葱姿势趴在轿门上……看那只野猫的表情,似乎头顶上正有千万颗小星星在飞来飞去……
“庄主,是只野猫!”中年男子急忙恭敬异常的对轿中人说道。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轿中探出,微微掀起轿帘一角,似乎瞄了一眼地上的暗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万般嫌恶的说道:“真脏!”说着,连言就见一只白中泛着淡蓝的靴子迅速伸出,一脚踢飞还在地上蠕动的野猫……这一脚,够狠!
“起轿……”中年男子话未说完,那只被踢飞的野猫“啾……”一声,从高处坠落,一个漂亮的自由落体动作直接把旁边一家卖米卖面的摊位给砸了个稀巴烂!
“哎呀……到底哪来的野猫?脏死了……我的东西还怎么卖啊?”童大娘刚刚庆幸撵走了野猫,现在可好,脏兮兮的野猫从自己铺里的米堆里爬出来了。
“童大娘自己家留着吃吧……”周围看热闹的人中,一个妇女笑道,周围的人也都发出阵哄笑,没有丝毫恶意,毕竟在一个镇上同住这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童大娘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因是野猫,满腔怒火一时无处发泄,只好一把提起野猫,说道:“这只野猫弄的我东西都不好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提着野猫就往屋里走去。
这童大娘是镇上有名的泼皮户,看来这只野猫的命运很是悲惨……连言想着,竟是不由的开口说道:“童大娘且慢!”
“唉哟!原来是连公子!我这刚刚顾着这只猫了,没注意您,瞧我这眼神……”童大娘连忙回头,堆起满脸笑容对连言说道:“不知连公子有什么事啊?”
“天香阁正缺着一些米面,改日童大娘路过天香阁,可问过红姑娘缺多少,帮在下送过去。”连言对着童大娘微微笑着。
“那敢情好啊!连公子您就放心好了,我待会就去问问红姑娘。”童大娘笑的一脸花枯叶落。天香阁的米面,要么不缺,要么就是一笔大买卖……
“那有劳童大娘了。”连言对童大娘好言说道,“至于这只猫,忘童大娘给薄面,让它自生自灭去吧。童大娘想来也不是和一只野猫一般计较的人。”
“呃……既然连公子都开口了,那就饶它一次……”童大娘一脸陪笑,手一松把那只野猫给扔到了地上。迅速的,野猫蹿到胡同里不见了踪影。
连言对童大娘微微一笑:“那就多谢童大娘了。”
“哪里哪里,日后还请连公子多多照顾我家生意才是啊!”童大娘眉开眼笑的说道。
兰儿、菊儿已从“扇缘”跨出,从她们满脸失望的神情看,怕是无法修复了。
“公子,这家店的老板说这柄白凤扇实在是出自大家之手,他们不敢接下,怕砸了店里的招牌呢!”菊儿嘟起红唇,不满的说道,“什么缘来镇最好的扇店?尽是骗人的!”
兰儿只是手中拿着那柄白凤扇,低头不语,想来又是在自责了。
“无妨,改日打听到有人可以修复,再一并拿去,两位美人无需担心。”连言依旧微微笑道。
待两位美人露出隐隐笑意,连言才准备回天香阁。
连言刚转了个身,便听那顶轿子的主人问道:“阁下可是‘天香阁’的连公子?”那声音就如正在美如风景的画中品茶一般悠闲自得,慵懒优雅,却又偏偏未曾失去男性特有的清朗之音……
连言只得掉头看去,只见白色的轿帘被轻轻掀起一角,露出银白的长衫衣角,那上等的丝绸顺滑的就如千尺瀑布般沿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