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庶出,韩睿华的庶出子女,又怎么能与韩睿龙的庶出女子比较?韩睿龙早晚要世袭了韩国公传下来的爵位,何况二房当家多年,长房只怕也难和二房比较了。
安静茹深吸一口气,手里的茶水凉了也不知道,春香和夏香见她郁郁寡欢,想到中午姑爷没回来吃饭,只派了个小厮回来传话,心里也是愤愤不平的。
主仆三人坐的坐着,站得站着,屋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无论如何,安静茹也想找机会问问韩睿华。打定主意,安静茹放下茶杯,一抬头只见春香和夏香巴巴地望着自己,便道:“赵嬷嬷呢?叫她进来我有事儿和她说。”
春香和夏香对望一眼,安静茹觉得有古怪,正要问时,外面传来紫苏的声音,“嬷嬷这是做什么去了?”
赵嬷嬷敷衍了几句,便撩开帘子进来。紫苏并没有跟来,任旧坐在外面回廊上做针线,却竖起耳朵听里面安静茹等人说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赵嬷嬷进门之前朝外面碎了一口,暗道:要偷听别人说话,也这样明目张胆、目中无人!遂吩咐春香出去将紫苏支开,春香去了,虚心请教紫苏韩睿华平日的喜好,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说紫苏服侍韩睿华多年,自然十分了解这些,将紫苏好一番吹捧,紫苏洋洋得意,也认真和她说起来,全忘了要偷听的事儿。
里头赵嬷嬷神情十分古怪,似是放心又好像忧心,安静茹问她什么事儿,她才说她是去了园子里,结果没见着韩睿华。
安静茹知道定是去沈怀筠哪里打听什么去了,结果并没有打听出来什么,就询问今儿韩睿华是不是真的过去了,结果韩睿华没去。赵嬷嬷唉声叹气,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只管拿眼睛盯着安静茹。
她高兴的是韩睿华没有去,忧心的是这未必是真实消息,更或者韩睿华去了,只怕众人也会瞒着她,不肯如实相告。
安静茹何尝不知道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自己,只是这件事,是不是欧阳倩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她这个时候什么心思也不能有,没得反而弄巧成拙,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放在谁身边谁都不放心。
“嬷嬷别操心这些了,三爷回来我就问问他的意思。”
赵嬷嬷惊愕了半晌,才回神道:“万万不可!”
安静茹微微一笑,眸子里自有一股淡定,“嬷嬷放心,我有分寸的。”见赵嬷嬷还想说话,安静茹忙道,“我刚刚才想起一事儿来,正要找你商议呢。”
赵嬷嬷素来了解安静茹的性子,知道她决定的事儿轻易改变不了,唯有忧心忡忡地将沈怀筠的事儿暂且搁下,问安静茹有什么事儿。
“眼下春耕将近,陈家的和李家的都是跟着咱们打南边来的,对京城的气候,庄稼如何播种等事儿都不了解。我那庄子离京城又远了些,是该早些预备才好。所以我想,咱们都不懂就要找懂的人,找外面的不知根知底的也不放心。你去打听打听,问问夫人身边是谁管着外面的庄子,如果能请教一些懂得的,咱们也少走一些弯路。”
安家原就不是京城人士,这一次安静茹出阁,因着嫁的是韩家,在嫁妆上该有的都有。只是陪嫁里头的田产地产,却一时买不到好的,京城就近的想买也没得卖的,只能去偏远的地方置办了一些,家中还有胞弟和妹妹的终身大事要操办,故此那庄子也不算大。好处就是,如果管理得当,收益好又有钱便能在周围再置办一些。
赵嬷嬷不知安静茹心里的盘算,却领悟到了另一层意思,要熟知种地的,就在那庄子周围也能找到。安静茹要她去请教姜氏身边的人,便是与姜氏亲近,想到这两天姜氏的态度,赵嬷嬷自然赞赏安静茹的做法,忙点头琢磨道:“请教别人,倒不如就请教金嬷嬷。”
安静茹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夫人说我若有不懂得就去请教她。只是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平日里忙须得她得了闲的时候,由亲自去请了她来。”
这边是要抬举金嬷嬷的意思,沈怀筠的事儿在赵嬷嬷心头淡下去,目前要紧的不是别的,是大夫人。想到这里,赵嬷嬷便思量起怎么请金嬷嬷的事儿来。
外头紫苏终于将韩睿华的喜好说完了,春香千谢万谢,取了个荷包给她。紫苏瞧着上面绣的花漂亮,才勉为其难收下。
赵嬷嬷从屋里出来,春香便说要进去伺候,紫苏目送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她想象着,如果三奶奶准备的东西三爷不喜,三奶奶会怎么办!
这样想法设法地讨好三爷,看来三爷对三奶奶确实不怎么样!紫苏拿着荷包,高高兴兴回了自己屋里。
安静茹日落时分去给姜氏请安,服侍姜氏用了晚饭,太夫人那边也早早歇了,她回到荣恩轩时天已经黑尽,韩睿华却还没有回来。
春香和夏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偏紫苏还在一旁假意安慰安静茹,“三奶奶不知,三爷以前也有很晚才回来的时候,三奶奶莫要担心,吃了晚饭再等吧。”
安静茹神色平静,微笑道:“过不了多久各处就要落锁,三爷只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你们若是饿了就先下去用饭吧。”
春香和夏香忙说不饿,紫苏又去端了点心,她自己是暗暗地吃过了,这会子看春香和夏香偷偷咽口水,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起来。她得意忘形的摸样,气得春香和夏香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