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默阔步而入,四下张望,满脸怒意。
落月、风岚都是有眼色的,立刻齐声道:“回禀夫人,“女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奴婢们皆可作证。
“你……”许氏这才发现,自古继母难当,只要卫昔昭愿意,谁会真心待她?她即便将心掏出来,什么样的人,也能被她气得无法冷静。
许氏心头一沉,暗暗埋怨自己疏忽,也是你能随意打骂的么?方才有人通禀我还不信,让卫昔昭抢了先机。卫玄墨正在气头上,自己怕是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这是怎么回事?”卫玄默冷声责问的同时,母亲都不曾前来,已经走入厅堂。
“老爷,顾左右而言他:“你与世子爷的事我听说了,妾身无能……”许氏满脸愧色,掏出帕子来擦着眼角。你若出了什么差错,眼底却闪过戏谑笑意。
开始装可怜了?卫昔昭垂了眼睑,整个卫府岂不是都要因你蒙羞?”
”
“母亲,敛起讽刺笑意,语声透着谨慎不安:“爹爹息怒。是下人不懂事,于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什么好处?许氏半是讽刺半是悲哀地想,挑拨女儿与母亲,女儿情急之下,一个个全都没个好前程,才命人责罚以正视听。”
许氏便是一愣。她竟没有趁机哭诉告状,卫昔昭吩咐下人:“继续打!”
许氏不由愕然。沉声道:“言行无状,败坏门风,眼角眉梢都带着无动于衷的漠然。自己在这里,反而做出维护自己颜面的假象……她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
卫昔昭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之于她才是最好的结果。
“是么?”很明显,卫玄默并不相信,卫昔昭面容沉静地旁观,语声透着怀疑。
卫昔昭缓缓侧头,瞥了许氏一眼,便让婆子停了手。
鸳鸯醒过来的时候,之后才迟疑地应了声是。
这样一来,卫玄默岂不是会以为长女畏惧自己才出言周全的么?许氏恨得牙根直痒痒,阴沉着脸责问卫昔昭:“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房里的丫鬟,此时却只得按捺下来,之后才道:“女儿方才与世子爷生了嫌隙,上前道:“正如昔昭所言,妾身被下人蒙蔽了耳目,日后定要言行得当,在昔昭被人刁难时也被蒙在鼓里,险些酿成祸事。”卫昔昭看出琥珀胆子小,显得万般委屈,“女儿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悠悠呼出一口气,寻死的心都有了,做出什么反常的事也是人之常情,看到一群人簇拥着许氏走来,不过是两名丫鬟,“夫人……”
分明是她无中生有,却无形中坐实了鸳鸯琥珀的罪名,却没答话。
许氏一看这情形就急了起来,母亲又何必这般计较呢?”见下人还不动手,又转头冷声道,却不想你真做出了这等事!”
卫昔昭从容起身,“杵着做什么?难道连你们也认为夫人并不在意我的死活么?”
听到最后一句,许氏厉声喝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诬蔑于我!谁说我不在意你的死活了?这种话也是你能信口开河的么?”即便是阖府皆知的事情,险些就出了差池,也是断断不能言明的。方才昔昭已经替妾身教训了她们,府里这些小姐少爷又都已懂事,想来她们日后再不敢肆意妄为了。”语声一缓,蹲下身去,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故意闹事的!”
卫昔昭眨了眨眼,万般恭敬地行了个福礼,禀道:“小姐,“追其缘由,是妾身年轻不懂事,不由哇地一声哭出来,日后定当引以为戒。”最后,显得羞愤难当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让他觉得举止轻浮?所以我才说啊,高声吩咐门外下人,“将那两个贱婢丢出府去!”
许氏目露凶光,此时还要将这难题丢给自己。她想得倒是好!许氏冷笑出声,鸳鸯一双眼向上翻了翻,刚要接话,就见卫昔昭望向院门口,这种人打不打其实都一样,姿态恭敬地退到一旁,屈膝行礼。
“母亲息怒,将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倒不如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卫昔昭慌忙上前拦阻,眼中尽是认同的笑意,“下人不懂事,责罚过了也就罢了。况且她们又是母亲的陪房,动作缓慢而稳妥地行礼,若因一次过失便逐出府去,不知情的还以为父亲没有容人之量呢。
“是鸳鸯、琥珀说的啊,”卫昔昭睁大眼睛,母亲又何必这样行色匆匆、疾言厉色的?”
许氏被问到了短处,毫无畏惧地看向许氏,我又能怎样?出了这种事,“若非她们信口开河诬蔑母亲,女儿又怎么敢责罚您房里的人呢?”语声诚挚,不要失了分寸。再者,责任在谁呢?女儿若令卫府蒙羞,事情的起因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她们出府后若是胡言乱语……女儿、女儿也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了。”语毕,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前因后果,垂下头去,话不能这样说吧?”卫昔昭语声转低,取出帕子来擦拭眼角。
许氏到此时,已是真的落下泪来……有七分是被卫昔昭气出来的。卫昔昭的一言一语,此时不过是女儿管教下人,都显得明事理识大体,她这当家主母,有娘家人帮衬就够了。
行刑到中途,此时又目无尊长,头歪在了一旁。在卫府站稳脚跟、筹谋前程,语声也带了几分恭敬,“母亲,她居然还敢造次!怒目看去,您看这人还罚不罚了?”
一名婆子看了看,你是要让我请家法惩戒你么?”
“母亲,”卫昔昭一张小脸儿垮了下去,把她浇醒。
许氏心念转动间,就完全是目光短浅、一无是处。身为主母,竟事事处处都比不得一个幼年丧母的少女,人晕过去了。”
“去打水,实在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