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少爷和他的朋友出去斗诗了。”于妈放下手头的活,恭敬的说道。即使自己是她的乳娘,对她的手段也很是惧怕,光是想着头皮都会发麻。
“哼……净玩些无用之事,不知道多与权贵接触打好交道,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双眉紧皱,碎念着。“小姐在那儿,把她给叫过来。都不知这几日在瞎搅和些什么。”
“是,老奴这就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于妈还未出门,便被火急火燎跑来的绿花撞倒。
“何事大呼小叫的,这般莽撞成何体统?”冯氏不悦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丫鬟,沉声数落道。
绿花顾不上摔疼的身子,喘着粗气急急说道:“夫人,大事不好拉,小姐……小姐在游湖的时候与南陵侯府少夫人发生争执,失手把她推进湖里去了。如今昏迷不醒,小姐被南陵侯抓去了。您快想办法救救小姐。”
南岭王府,此时笼罩着一片阴霾之中,府里行色匆匆的众人,皆是忧心忡忡在心里不断的默默祈祷着,少夫人能渡过此次危难。
‘落影居’院内,下人进进出出。屏风外站着几位年老的太医,愁眉不展的围聚在一块商量病情,经过几番探讨,摇着头坐在桌边提起狼嚎,洋洋洒洒的写下药方,递给丫鬟出去抓药熬制。
厢房内在南陵侯的低气压下尽显沉郁,大气不敢出一声,一片死寂。而此刻萧骁憔悴的守在床前,紧紧地握着花弄影柔软无骨的小手。英挺的面容不复以为的神采,满是懊悔、自责、痛恨的复杂情绪。布着血丝的瞳眸,温柔怜惜的注视着床上面部浮肿,嘴唇青紫的人儿。满腹悔恨,不禁潸然泪下。
若不是自己没有陪在她身旁,便不会发生此等大事。若不是自己让她多出去走走散心,便不会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忆起娇妻在出门时,细心的替自己整理着衣衫,温柔的微笑的道别,软言细语的叮咛。不,我不要影儿这样,不要!一定要医治好,一定!
“都伫立在这儿干看着,还不快为夫人诊治,如若有什么意外,小心你们的小命!”赤红的双目,似千年寒冰一般直射立在屏风边的太医,暴戾的吼道。使几人背脊发凉,宛若身在冰窟。
南陵侯的凶残恨辣,整个京都谁人不知,更何况是宫中之人。早有耳闻,更甚者亲眼所见。听闻此番狠话,定是绝非虚假。惊吓的几人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见此,为首年老的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再次细细的闭眼诊脉,反复查看。而布满皱纹的老脸越发的凝重,摇着头,缓缓放下手腕,叹声说道:“侯爷,恕老夫直说。夫人脉搏渐弱,胎儿也因为母体的原因,胎心也逐渐微弱,老夫等人都束手无策啊。当今天下唯有一人能救治夫人,只是难寻其踪迹。而能否找到此人得看夫人造化,否则侯爷要做好准备,怕是挨不过今夜了,唉!”
太医的一番话让南陵侯被雷劈一般,呆滞着好一会回过神来。心似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了一刀,直淌着滚烫鲜血,痛的直不起腰来。承受不住的后退几步,靠在帷帐上。突然疯了一样冲上前,提着太医胸口的衣襟,眼睛充血带着深深的疼痛,喊道:“一派胡言,庸医,你们都是些庸医,要你们何用?滚,都给本侯滚出去!”
抓起太医仍在地上,摇着头不可置信的哀鸣。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闪现两人的美好回忆,如今毫无征兆的就要撒手离自己而去,自己怎能接受这结果。紧紧的按在左胸,痛的连呼吸都困难。踉跄的跑到床边,慌乱的爬上床。把爱妻搂在怀里,精神恍惚的自言自语,搓着花弄影变凉的身体,一会哭一会儿笑。
伫立在一旁的下人看着癫狂的侯爷,想着少夫人的好,对她们这些婢子没有苛刻、大骂过,逢年过节还会多给些银两布料,此时一脸惨白的躺在那里,也心疼的纷纷落泪。
而在‘凤翔居’搓麻将赢得欢快的南宫彤玥,接到消息有些讶异。留下几人带着姬娘飞快的去找鬼面,毕竟她与那温柔如水的女子有着一面之缘,留有很好的印像。再来就是在这乱世多一友人,自己救了他爱妻,也能得到南陵王的恩情,何乐而不为呢!
风绝痕见南宫彤玥一脸焦急,也不放心的跟在后头,留下二人在那儿面面相觑。
待他们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萧骁朝太医怒吼的那一幕,风绝痕见他如此有些愧疚,如若自己未曾相邀,也不会连累花弄影成这模样。身后的南宫彤玥被这深情感动的不禁有些动容,眼角不自觉的瞥了风绝痕一眼,触碰到他的视线,尴尬的移开,拉着不情不愿的鬼面入内。
“别顾着伤心了,快下来让鬼面救治你夫人吧!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哭就能哭好,真是的,都不知道去想办法。”
沉浸在悲痛中的萧骁听到‘鬼面’二字,以为是下人嚼舌根,像一头困兽凶狠的瞪着准备怒骂,却在看清面前之人有些错愕。真的是鬼面,自己费尽心里,浪费多少人力物品,都探不到蛛丝马迹,如今在绝望之际出现在面前,能不惊讶、呆滞?
像将渴死之人遇到一滴甘露,欣喜若狂。飞快的下床,不忘细心的替娇妻把被角掖好。侧身激动的拉着鬼面上前,自己则紧张的拽紧两侧衣袍,静静立在旁边守候。
“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
“好,有什么需要吩咐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