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惊人的记忆力!
“呃。你——”那个女人眨了下灰蓝色的眼睛。
靳子琦微微一笑:“哦,我敲错门了,不好意思。”
说完,不等那个女人再做出回答,转身迅即而坚挺地走下台阶。
她走过栅栏位置,走进属于靳家的庭院,走过波光粼粼的游泳池。
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车钥匙的手有些僵硬冰凉。
打开靳家的大门,虹姨便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和手提袋。
“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少爷出去吃饭了。”
整个别墅瞬间通亮起来,靳子琦换好鞋子看向虹姨:“有说去哪里吗?”
虹姨却立刻支支吾吾起来,眼神也躲闪着不敢看靳子琦。
靳子琦的心中已了然,点头,径直走去餐厅。
的确已经为她一个人特意准备好了晚餐。
习惯性地优雅落座,在膝盖上摊好餐巾,靳子琦才拿起筷子吃饭。
虹姨立在一旁欲言又止,只是担忧地望着靳子琦斯条慢理地用餐。
倒是靳子琦先抬头打破沉默:“虹姨有什么话就说吧。”说着她舀了一勺虾仁。
“小姐,夫人是不想你为难才不告诉你的。”虹姨解释道。
靳子琦咽下一口汤,理解地点头:“我知道。”
“今天下午宋家那位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把婚事在年前办了,希望老爷和夫人过去商量一趟,本来夫人不愿意去的——”
靳子琦愣了一下,稍稍皱了下眉:“宋家的大家长开口了?”
虹姨点头:“那边说夫人怎么说都是母亲,不能对子女嫁娶大事漠不关心。”
即便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表面上永远试图粉饰太平。
宋家怎么可能真相信乔念昭是苏凝雪的孩子,那不过是个拙劣的谎言。
靳子琦垂眸而笑,有些不屑,她夹起一片藕刚要放进碗里,敲门声不绝如缕。
“这个时候有谁来啊?”虹姨就要走过去开门。
靳子琦却及时叫住了她:“应该是一些推销员,别开了。”
虹姨对靳子琦这样的武断有些怀疑,但不能违背家里主人的意思。
她担忧地看看被砸得震震的大门,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厨房去端饭后甜点。
虹姨离开后,靳子琦才停下夹菜的动作,脸上淡然的面具有些皲裂。
她听着那逐渐由轻柔到急躁,最后简直恨不得想把门砸开的敲门声,在座椅上默默地坐了几分钟,然后起身走去门口。
站在距离门口稍远的位置,似乎担心太近会被那砸门的力道伤及一般。
她不用开门去证实,都知道此刻在门外施暴的是谁。
所以,她说了一句话,隔着紧闭的大门:“我休息了。”就是不想放他进来。
“开门!”传来男人火爆的声音。
靳子琦偏过身,不去看那扇门,再次强调:“我休息了。”
“靳子琦,开门!”
重重地锤击了两下,似乎在向她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两个倔脾气的人碰到一起,如果性格又闷骚的话,那么往往会以武力的手段解决问题的根本!
靳子琦毫不理会他的愤怒,双手环臂站在那里,却偏偏不给开门。
“小姐——”端着点心出来的虹姨一脸不安地看向门口。
靳子琦不过挑了下黛眉,步履闲适地走回到餐厅里坐下,“虹姨再帮我盛完汤。”说着将空碗递给了虹姨。
虹姨看看还在敲的门又瞅瞅一脸若无其事的靳子琦,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刚才她在厨房隐约听到门外的声音,貌似是隔壁宋先生啊!
可是,小姐为什么不肯开门,明明就已经站在那里了,只要伸个手就好了。
带着满腔的疑问,虹姨又进了厨房,再出来时看到靳子琦正站在餐厅橱窗前。
“早上还没看到这个东西的。”靳子琦手里拿的是一盆仙人掌。
虹姨搁下汤碗解释:“今天下午跟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客户来家里,特意送给老爷的,说是专程从墨西哥带来的。”
别墅外的敲门声慢慢消失,然后是飘渺渐远的脚步。
靳子琦将自己的视线从仙人掌上挪开,望向回复宁静的玄关处。
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不过是心里起了某个幼稚的想法。
她并未接过虹姨送上来的汤碗,而是捧着仙人球跟虹姨交代一句上了楼。
虹姨望着靳子琦窈窕的身影,心里愈发困惑:今天的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氤氲的壁灯光晕下,靳子琦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简*爱》。
然而,她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时而望向紧闭的阳台,白纱婆娑。
她努力地装作平静和潇洒,却无法压抑自己心底越发明显的醋意。
专属于女人的醋意,出于对另一个女人的敌意。
“啊!”阳台外传来的一声惨叫让她快速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并且奔向阳台。
一双纤美的手熟练地推开两扇门,夜风袭面而来,她的裙裾微微荡漾。
搁放在阳台边沿的仙人掌不见了踪影,靳子琦的心头一跳,她低头看向一楼的草坪,因为惊吓而捂住了嘴。
宋其衍正以狼狈的姿势躺在草坪上,左手扣着右手手腕龇牙咧嘴。
而他的身边赫然是那盆墨西哥仙人掌!
更糟糕的是,不知何时回来的苏凝雪和靳昭东竟站在草坪边,此刻正不约而同地仰着头看向她的位置!
“呃——”靳子琦站在阳台上,手足无措了。
她的恶作剧似乎过了头!
靳子琦静静地坐在医院贵宾室的沙发上。
医生正在病房里替宋其衍除刺。
她还是能偶尔听到隔壁传来的宋其衍不满医生下手轻重的抗议声。
和她一同前来的靳昭东与苏凝雪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她没来得及揣测他们的去处,一位护士便忽然推门而入,“小姐,那位先生叫您呢!”笑容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