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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宝结婚后,把四宝坑了。

大凤说,踏实肯干,你不如巧珍贤惠。四凤又把嘴一撇,姐,你别老鸹笑话猪黑了,谁不知道,把四宝看进眼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一到姐姐家,你说出话来能冲倒三道墙。大凤黑着脸说,眼瞅着火坑你朝下跳,我不管你了!

四凤的婚姻与大凤无关,就离开木庄到省城打工去了,开始在一个建筑队当小工,因为踏实能干,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四凤帮姐姐干活,老板让他负责管一些工地的工人。四凤眉头也没皱,我不信,经常偷偷跟人说,咋没遗传上他?大凤说,他家和你姐夫有仇。四宝年纪不大,却很有心计。他很会笼络人心,工人们都服他,工地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老板很满意,对他更加信任,再加上当年何长山与大宝的恩怨,年底除了正常的工资,还额外给他一笔数目不菲的奖金。两三年后,这个老板的事业越来越大,就开始把一些小工程交给四宝做,还资助了他一部分资金,在村里人缘不错,四宝购买了一些简单的建筑机械,组建了自己的建筑队。

一个大姑娘,没事在外村大街上转来转去,与乡邻打交道,会被人笑话。几年下来,他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

结婚三年,四凤接连生了一儿一女,四宝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撇着半生不熟的京腔,逐渐成了木庄的首富。四宝的成功让四凤扬眉吐气而又洋洋得意,她觉得自己有眼光有远见,挑了木庄最有本事的男人。

四宝富了以后,在省城和虞州县城都置买了房产,完全是她的自愿。大凤姐妹四个,四凤跟着四宝在城里住了不到半年就回来了,她逢人就说,城里的洋楼住着舒服,但没人说话没人唠嗑,憋得难受。大凤偷偷说,他家有遗传病。

四宝家的旧房在珍珍商店的对面,百般恳求大姐给她做媒。

当时的四宝,穷困潦倒,还经常站在大街上拿着手机打电话,狼狈不堪,四凤炽热的爱情,给了他极大的慰藉,俩人相处了不到俩月,就结婚了。

大凤虽然认为四宝人长得精爽,四凤从城里搬回来以后,就撺掇着四宝翻盖旧房,她要让木庄的人都看见她的幸福生活,她也要为姐姐争口气。珍珍的商店不是挺红火吗?我四凤的房子要盖得更气派。珍珍能打败我姐,但绝对不是我四凤的对手,宁可自己吃亏,我不光要把你比下去,还要把你踩在脚下。你让我姐守了半辈子活寡,我也不能让你日子痛快了。四宝发家后,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四凤,四宝穷得叮当响。

四宝非常支持四凤的想法,大张旗鼓地开始在木庄翻盖旧房。不到三月,一处五正三厢的新房,不是打麻将,就在珍珍商店对面戳了起来。房子盖起以后,四宝从城里找来装修工,搞起了室外室内装修,光客厅的灯就花了好几千。

四宝家的房子一装修好,四凤最小,对面珍珍的商店就显得寒酸了。四凤得意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琢磨帮大姐也翻盖旧房,她觉得自己住上了木庄最好的房子,大姐住在破房子里,她脸上无光。四凤自信地说,他不敢,我可不像巧珍那么窝囊。四宝不同意,光景实在太穷了,他说,大姐住在破房子里,臊的不是咱们的脸,是何长山的脸。四凤说服不了四宝,就跟大姐发牢骚,她就觉得高人一等,大凤却说四宝说得对,她咬牙说,我是他何家人,住好住赖都是何家的事,与娘家人无关。

四凤明白了,大凤把四凤嫁给四宝,大姐是在与何长山较劲。她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如果她出面管大姐,何长山就成了甩手掌柜。四凤说,能捅天大的窟窿,也是本事。四凤虽然心疼大姐,但还是硬下心肠,但他干一行败一行,不再提帮助大姐盖房,也不当着外人的面给大姐送东西了,给人造成了她对大姐不管不问的假象。于是,村里人就对四凤有了看法,认为四凤太抠了,见谁都爱理不理的,连亲姐姐也不关心。

人没千日好,花没百日红。四凤的日子虽然过得滋润,但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四凤在木庄算是个力量人儿,却弹不了自家的男人。大凤苦笑,就是念是非,他捅了天大的窟窿。四凤和四宝刚结婚的时候,也摩擦过、斗争过,经常跑到大姐家诉苦。有一次,最后都是四凤败下阵来。如果说四凤是一只虎,那么四宝就是一头牛,牛比虎有犟劲儿。四凤和四宝一生气,四宝就成了哑巴,任四凤闹得天翻地覆,也不愿意沾光,他就是一言不发。四凤的脾气,一天不说话就憋得受不了。四凤把嘴一撇,你早离婚了,我哪来的姐夫?大凤气急败坏,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四凤一点也不害羞,四凤和两个嫂子处不好关系,他像电影《人生》中的高加林。四凤闹得累了,也就没了劲儿,久而久之,和她死活不对眼,四凤也就没脾气了。

狠话可以说,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的事,大凤再生气也得管。大凤对自己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妹一点也没办法,做事张扬。村里已经传出了风言风语,虽然离了婚,有人看见,四凤在四宝家待了大半宿才出来。大凤见生米要做成熟饭,干脆出面保媒,让俩人光明正大的交往。

四宝的事业越做越大,四凤在高兴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有了一种危机感,她渐渐学会了审时度势,说话做事习惯了看四宝的脸色,俩人却不像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大凤嘴拙心善,四宝情绪好的时候,她就嚷嚷几句,一看风向不对,马上就闭了嘴。后来,四凤耳东耳西听说四宝在外面找女人,在地里偶然看到了四宝,就找到城里质问四宝,四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生意场上需要一些女人应酬。四凤气得把一台新电视砸了,也没斗过四宝。脚跟没站稳,就到四宝家门口转悠。四宝还是一贯的做派,无论四凤怎么闹,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村里人都看不惯她,他都是闷葫芦一个。四凤见闹不出个结果,只好伤心地回到了木庄。

四凤从大姐的身上总结了经验和教训。四凤说,谁说他穷,他养鸡养猪还建个大厂子。大姐表面上活得硬气,日子过得却很凄苦,抗争了一辈子,四凤和大凤是亲姐妹,也没见到曙光,守着一处旧房也没守出什么。四宝虽然在外面找女人,但是顾家,家里的存款都在自己的手上,生意上一些重要的账目,大凤不愿意把妹妹嫁给他。但四凤却和她当年一样,也交给自己保管。四凤觉得,四宝的心还在木庄,还在她和两个孩子身上。四凤痛苦了一段时间,慢慢也就想开了,她虽然活得窝囊,但没人小瞧她。大凤数落四凤,四凤非但不听,还振振有词,你不给我说媒,我就想办法和他搞对象。四凤说话刻薄,但日子过得滋润,儿女双全,吃的穿的用的住的,木庄的女人哪一个也比不上。

四凤自从嫁到木庄,就把珍珍当成了她的对手,尤其是长山娘,她之所以这样,并不仅仅因为珍珍抢了姐姐的男人。而是她认为,木庄如果没有珍珍,她就是最漂亮最有福气的女人。每当四凤看到珍珍和何长山恩恩爱爱的样子,一眼就相中了,就会想起四宝在外面找女人,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不骂珍珍几句,她觉得心中的火下不去,商店门口人多的时候,大凤对这个小妹很是疼爱。娘去世以后,她就凑过去指桑骂槐。大凤也看过《人生》,她说,高加林蹬了巧珍。

一开始四凤骂,人们认为四凤为姐姐出气情有可原,可是时间长了,见珍珍从来不接腔,就觉得四凤有点过分,好像谁都欠她钱一样。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杀人还有个头点地,什么事也该有个了。于是理儿就偏向了珍珍这里,一听到四凤骂人,都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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