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拐角处,眼前比刚才明亮了几许,时间还不算太晚,有些客栈还没有关门。她随便走进一家,从手腕上脱下一只她唯一值钱的东西——手镯。
开始时,那老板是不肯收的,可是她苦苦求着说自己来这里是投靠亲戚的,结果亲戚没找着,反而遇到恶霸了,还指着额头上的疤痕就是被恶霸弄的,自己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虽然姚芊雪被毁了容,但其实她的样子不算难看的,又是一副柔弱弱的样子,那客栈老板也起了三分恻隐之心,又见那手镯虽然不是什么上乘货色,但是让她住一个晚上还是可以的,便让她住了下来。
进了房间,姚芊雪便安心了,看着那燃烧着的蜡烛,一头缩进被窝里,这段时间和夏侯烈在一起,精神高度紧张,又加上刚才消耗了一点体力,不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香。
她是睡安稳了。
可是夏侯烈这边却是人仰马翻……
夏侯烈将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便迅速赶回,随从纷纷上前行礼,夏侯烈淡淡的问了一句,“她呢?”
“回禀爷,她在内室里。”
“嗯。”夏侯烈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
待他们一离开,夏侯烈才对花吉说说道:“花吉,你也累了一晚,回房休息把。”
花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烈,难道你不休息?”
夏侯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掩饰,“这个时候,宝贝她都睡着了。”
那个女人可是嗜睡得很呢!
“没事没事,你做你的,她睡她的,哈哈。”花吉说完大笑出声,在夏侯烈无可奈何的怒视中退了出去。
夏侯烈走了几步,看着内室那扇关着的门,心中无端的竟升起一股子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外出归来的丈夫,而屋里是等着他回家的娘子……
就是几步的距离,当他的手触上门把的时候,皱了皱眉,将脑中的想法甩掉,他今天肯定是累坏了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只不过,期待的心情一直没有变,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真的睡着了么?还是在等着他回来?或者在做着别的什么东西?
他笑了笑,打开这扇门,不就知道了么!
门一打开,原本的期待对上空荡荡的床时,顿时化成了漫天的怒火!
这个女人,果然有惹怒他的本事!
不过看着她平时一副柔弱的身体,竟然能从二楼窗户上逃走,还真的是有本事啊!
当然,这本事对他来说,绝对是讽刺!
夏侯烈在窗户的地板上捡起银票放回袋里,低咒了一声,蠢女人!
她逃跑的样子倒很专业嘛,居然还知道把床单当绳子用,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不过这银票,他真的可以想象出来,她当时为难的样子。
原本还想再跟她玩一次‘狼抓羊的游戏’,但是,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有些害怕,这么黑的夜晚,她若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身上又没有带银票,饿了怎么办?
虽然,敢逃跑是得给点惩罚,可是,那也得由他来惩罚她。他是不见得会让除了他以外的人伤害他宝贝的。
于是,才刚回房打算睡觉的众人,在皇帝的催促下匆匆的穿好衣服,整装待发!
在知道事情的缘由时,众人不得不佩服她,这个女人太会折腾人了!
但是皇帝有令,他们不得不从啊!绕着四周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姚芊雪的踪影。
夏侯烈的火气更甚,只想着将姚芊雪抓回来打一顿才好!
当初在宫里她逃走的时候,他曾经还以为是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且在路上这么多天,就是除了今天奇怪了点,问自己要了钱,别的时候都很正常,自己还以为她是贪钱,没想到她要钱竟然是为了要逃跑!
幸好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一来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她离开。
“爷,据那名和宝贝说话的随从说,宝贝进入内室的时间并不长,剔除那些必须要弄被单和翻窗户的时间,她走得肯定不远,而且,这黑乎乎的,就更不可能走远了。”花吉很清楚的明白姚芊雪在夏侯烈的心中意味着什么,“再说,我觉得宝贝,是一个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人,我想她不会傻到趁夜色乱跑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进了哪家客栈,让展清他们分散开去附近的客栈找一找,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夏侯烈点了点头,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从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一刻起,心便没有平静过。
“一起去找吧!”夏侯烈最后吐出了这几个字,便面无表情地走在了前头,这里毕竟没有帝都安全,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的这一辈子估计也得毁了。没有人能明白,失望甚至是绝望的他,在对她有感觉时的那种激动的心情。
很快,夏侯烈和清晓便到了姚芊雪入住的客栈前。
此时,客栈正准备关门,看到两个人进来,全身隐隐显着尊贵,老板便赶紧迎了上去。
但是,夏侯烈一开口便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额头上有疤痕、很瘦的女人!”
脸上盛着怒火,加上他与生俱来的一股子威严,此时,看在那店老板的眼里,不由得联想到姚芊雪口中的那个让她毁了容的恶霸。
老板连忙摇头,因为紧张和害怕,说话都不太清晰,“没、没有!”原来这个老板也是个老实人,对于说谎显然是底气不足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闪躲,头也往下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