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错错哪里听得进去,扶着拦在面前的铁臂流着泪祈求说:“求你,让我去吧,我一定要救它,它不能死。”
“什么不能死?少夫人你要救谁?”阿海听得云里雾里,看她泪流满面的又不像说假话,顿时为难起来:“蛋蛋,我要救蛋蛋,亦南辰那个变态会杀了它的。”
“杀蛋蛋?少爷杀它做什么?阿峰说少爷让他带去打预防针呢?”
“骗人,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反正我一定要出去,求你了,阿海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让我出去吧,我只要找到蛋蛋就好,我不为难你,不要让亦南辰知道就是了,好不好,求你了?”
女子大眼里边儿泪光流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阿海犹豫了几秒心又软了,想着只出去找小狗而已,少爷不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他点头。
错错欣喜地抹干眼泪,明媚的容颜上绽开的笑容让阿海觉得这是自己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阿峰的电话,想问蛋蛋被带哪去打针?可是电话使终无法接通。
宁错错又开始焦急地坐立不安,他们只得往宠物医院一家一家地找,每到一家,通常是车未停稳她就冲了下去。
南都市不小,宠物医院虽不太多也有十几家,而且距离都比较远,连续跑了几家都没有音讯,她突然想起来说不定会是以前买蛋蛋的时候那一家。
到了那里,因为路面比较窄没地方停车,阿海说:“少夫人,这里不能停车,你去问下看有没有,我在这里等。”
几分钟后,宁错错一脸沮丧地跨出门口,抬眸间,马路对面的橱窗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定格住她的视线。
飞黎?
宁错错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像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突然见着了第二天的天阳。
压根儿就忘记了等在路边的阿海,撒开腿就冲向车流涌动的马路中央。
急进的车流因为她的闯入引得马路上一片大乱,刺耳的刹车声伴着司机各样大声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可那个女子像是没听见一样不管不顾地抹着眼泪继续往前跑,连头都没回一下。
阿海吓坏了,一愣神终于反应过来,钥匙都来不及拔立马就追了上去,可正是上班高峰又赶上是绿灯,等到他追到对面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阿海气急败坏地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看吧看吧,这就是心软的下场,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嘛?漂亮女人的话更是不能信。
这要是被少爷知道,罚薪水是小,指不定是用军方格斗还是远程射击招呼他?
而且少夫人状态又不好,这样跑出去万一出了事他肯定担待不起,想了想,还是摸出电话通知了亦南辰。
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路边停下,程飞黎坐在路旁一家不大的咖啡厅里,隔着玻璃往外张望,见到从车里下来的人,他急忙摸着兜儿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杯下,拖过身边的包就奔出去。
刚至大门口,他突然又倒了回来,把那张百元钞票换成绿色的五十元面额。
这杯咖啡只有四十八元而已,何必要浪费两杯的钱。
如今的他,已没有了随便挥霍的能力。
“林总,你好,我是程氏建材的程飞黎,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新型模板,比以前的旧模板可以多用四十次,而且还可以回收,你们的工程中如果使用这种可以节约更多的成本。你看能不能给我十分钟时间,我给你详细说明一下。”
程飞黎跟上林部急速前进的步伐,不停地介绍着手里的新型材料。
只是快步向前的林总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有跑得更快的趋势。
程飞黎一把拉住他,林总胖胖的身子停下,他苦着脸为难地转身看向拉着他好像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程飞黎说:“我说小祖宗,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我也为难呀,我和你爸十多年交情,可你不知道最近我的公司也被人压得厉害,都在自顾不瑕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好好想一想,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是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避避吧,我听说你外地的分公司发展得不错,为什么不去那里东山再起……哎,飞黎,林叔叔实在帮不上忙,这是二万块钱,算是尽点儿绵薄之力,对不住了。”
程飞黎看了看林总手上在狂风中翻飞的红色钞票,钱是他以往最不缺的东西,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看作乞丐一样拿着它递到面前,涩涩的眼睛有些痛,仿佛就连那粉红的颜色,都在嘲笑他的失败。
自己的女人留不住,事业又尽毁,连父母都对他失去希望,在这阳光明媚的南都,他却看不清自己未来的路。
他慢慢松开手,不理身后林总的声声叹息与叫唤,垂下手臂疲惫地转身离开。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逼到这个地步。
得罪人?
除了他从小叫到大的南哥还会有谁那么大的本事,又这样费尽心力阻拦他?
想起他们一起穿着开裆裤下过池,一起客串流氓掀过女生甚至是年轻老师的裙子,一起开着红牌车到处打架闹事调戏女孩子……
那样肝胆相照像穿连裆裤似的哥们儿,如今却要这样置他于死地,怎能让他不心生悲凉。
他是男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可是错错,他的宝贝,那个好姑娘,她该怎么办?亦南辰对他尚且如此,她能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