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错错半悲半喜地流着泪,用自己模糊的视线凝望着为她独闯匪窝的亦南辰,这一刻,心里对他先前还执着的恨在悄然软化着。
突然醒来,记忆回笼,想起自己被绑架,她使终想不明白一向与人和善的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值得这样三番两次地抓她?但上次因为被下药发生的事情,让她到现在都心生恐惧。
思绪慌乱地打量了下所处环境,四周很安静,好像只有她一人。试着动动身子,除了手脚被缚,身体发软,还没发现有其它的异常;她本能地张嘴就想叫人。
喊到喉咙的声音未及出口却又再咽了下去,万一外面有人守着,知道她醒来又再迷晕她或是做坏事怎么办?想到这里,还是自己想办法尽快逃出去好。
她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告诉自己越是危险,越要冷静思考,说不定有逃离的方法;放下一切杂念,打起精神细细分析自己的处境。
身下是张简易的单人床,房顶很高,三面墙壁,一面全是大大小小不同的木箱堆成的墙,箱子上有统一的标记,她看不懂?
身后墙上大约四米高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户太高且太小,微微的光从外面照进来,看看天色,已是破晓时分。
那说明她昏迷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她被抓走有没有人看见,跟在身后的亦南辰呢?发现她被人抓走了么?
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她要如何才能逃得掉?
一着急,刚才的冷静就烟消云散了,眼泪噼哩啪啦像掉豆子似地滚下来,在这一刻,她想起了程飞黎,那个明明傲气得要死却愿意低声下气叫她宝贝哄她开心的男人;想起爸爸,她还没告诉他其实她懂他的爱;想弟弟,想室友,甚至还想起那个趁人之危的痞子军人……
突然,她仿佛听见外面有说话声,而且,很熟悉……
努力静了静思绪,想再次确认,可那声音很快就又消失,但不管怎么样,这让她开始有了更多的勇气和希望,与其自怜自艾悲伤春秋,不如多留点儿力气想想怎么逃出去?
吸了吸鼻子,忍下所有软弱,她像虫子一样向床边蠕动着身体,脚一沾地,就开始蹦着寻找出路。这里没有门,出口肯定藏在箱子的某个角落,要不然,外面的人同样进不来。
腿上的绳索很紧,被用过迷药的身子更是绵软得无一丝力气,脑袋昏沉,每跳一步,都要停下来平衡晃悠的身子。
里面的空间并不太大,她却很快就已满头大汗;双手被绑在身后,咸涩的汗水从额头淌过眉毛渗入眼里,有些刺痛;侧头在肩上蹭了蹭脸上的汗水,用力眨眨眼,再甩甩头,继续寻找……
总算,在墙西边角,发现一条没合严实的缝隙。
试探着把耳朵轻轻贴近;仿佛有细细的说话声,隔着什么远远传过来,听不清楚,但却很像是那个痞子军人。
身处困境,却并不是孤身一人,宁错错心里瞬间便涌起阵阵狂喜,就像一个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突然又一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定要快些出去!
可缝隙很窄,且由于摆放过于凌乱,必须要侧身才能过,以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困难!
怎么办?
仰首望了望这差不多两个人的高度,蹦跳着退后几步,再狠心一咬牙,使尽全身力气用整个背部撞上去;身体失衡,力量不够,箱子纹丝未动;如此几次反复,总算找到方法,再撞,只听一声巨响,一摞箱柜轰然七零八落地倒下。
亦南辰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还活着?知道自己想法出来,没笨到无药可救。
可再看她灰头土脸浑身狼狈的可怜样子,望着灰西服的深沉长眸里,闪过冷冷的阴鸷。
灰西服谎言被当场戳穿,不悦地皱了皱眉,眯起的小眼睛里升起一股杀伐气息;举起手一挥,身边的两个男人走向宁错错,不顾她的挣扎连拖带拽地拉到灰西服身边。
“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想多说,但这个女人,你,带不走。”
“我要是一定要带走呢?”亦南辰话音未落,手刀狠狠劈向西服甲的后颈,西服甲倒地。
他一个闪身,步伐迅速地朝宁错错所在的位置奔去,灰西服有一瞬的怔愣,没想到这人根本连稍微的交涉都没有,他措手不及……
虽然意外,但他并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喽罗,很快便镇定下来,吩咐手下把宁错错带得更远,只要这个女人在他手上,他就翻不起风浪。
亦南辰身形已至眼前,他愤怒地紧捏拳头迎了上去。
宁错错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困在墙角,此时她的眼里,只有人群当中那个拳头冷冽,腿风利落的矫健身影。
亦南辰以寡敌众却是横扫千军之势,这里面除了少部分人稍微练过,其它的都是空有蛮力,毫无技巧招势可言。
而他学的是一种名叫CQC的军方近身格斗术,在目前的军队里他的功力还无人能及。
CQC实战性强,动作利落有力,追求以最快的速度将敌制服或制死,一般被攻击对象基本伤残,失去反抗力量。
十分钟后……
灰西服看了看十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手下,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十只苍蝇;他太轻敌了。
眼里杀意一过,招手让手下把宁错错押近身边,他五指成爪,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对着战场中仿佛越战越勇仍不见疲态的亦南辰高喊:“住手,不然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