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纵身跃下,径直来到薛玲珑的面前。躲开迎面挥来的鞭子时,南宫墨突然出声,轻柔的说:“玲珑,你可还记得我?”
话音虽然不大,却仿佛是一道霹雷,让薛玲珑已经发狂的身体猛地一颤。玲珑鞭再度蓄势而发的姿势,缓缓的落了下来。
“南宫墨?我……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累了。来,玲珑,到我这里来。我就在你面前。没事的,都过去了。来,到这里来。”南宫墨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和煦的春风一眼,缓缓的安抚着薛玲珑一时充满戾气的心。
薛玲珑颓然的放下手臂,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却都仿佛是走在极其艰难的雪原一般,跋涉的艰难在这狭窄的洞里走着。
幻影阁的阁主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蓦地双足微纵,右手双指合拢,直直的向薛玲珑的后心打去。
“住手。”南宫墨抢上前一步,却碍着中间的距离,只能勉强将薛玲珑护在怀里。未等转身,那幻影阁阁主的指风已经到了眼前。却没有再袭击下去。凭借微弱的光亮仔细看时,子砚的手已经搭在了幻影阁阁主的脚腕上。
子砚微微用力,幻影阁阁主借力旋了回去,轻稳的落在地上。
“子砚,你疯了,那可是阁主,你怎么能这样冒犯她?”清扇妖担心的喊道。幻影阁阁主的残忍与绝情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曾经阁中有人想叛阁与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结果事情败露,两个人一起被抓回了幻影阁。清扇妖至今还记得阁主当日那笑意盈盈的脸,和说过的话。
“既然你们能这样相爱。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服下这个,我便放了你们去。”
递到这对苦命鸳鸯面前的,是一红一黑两个药丸。没有人知道这药吃下去会怎么样。但是,若是不吃就只有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莫不如就赌上一赌。两个人都吃了那药丸。但是在场的清扇妖知道,那黑色药丸是软筋的药,会让人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而那红色的药,是让人发狂的药。
结果,男的在大殿上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之后,那女子将所有与她发生了关系的男人都阉割了。再之后,这女子亲手杀了那个她刚才还山盟海誓的男人。
清醒之后的女人悲恸欲绝。也自杀身亡。
“罢了,这戏也看够了。把他们丢尽山洞里吧。想来我的那些宝贝们也是许久没有吃过新鲜的人肉了。”
那山洞,里面是天下毒物的王者。都是经过了九死一生才在所有毒物中胜出的。
清扇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他不想自己爱的子砚最后也遭遇这样的命运。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武功是阁主教的。他有几斤几两,阁主再清楚不过。
子砚并没有回答清扇妖的话。只是定定的说:“玲珑刚才是因为龙藤血的原因发了魔性。如果,如果玲珑真的爱南宫墨,就会因为他的安抚而克制住魔性。可是,如果阁主此时出手伤了玲珑,不仅不会对玲珑产生什么伤害,更会激起玲珑体内自保求生的欲望。这样一来,她只会越战越强。我们,也再无唤醒她的可能。”
“果真如此?”幻影阁阁主冷冷的问了一句。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在这个墓穴中。其实就算你激起了玲珑的魔性,她也不会伤害到我。不过,你可就难说了。”南宫墨笑道。“虽然我还真的是恨不得你死,却也不想你的血玷污了我祖先的墓穴。”
幻影阁阁主听了这话,倒是先没有功夫和他耍嘴皮子。南宫墨与子砚一直都是情敌的姿态对待着对方,况且现在子砚是自己这一边的人,那么南宫墨更没有出言帮子砚的必要了。看来,应该是真的。
“本阁主一时不擦,倒是亏了子砚。罢了,你出手袭击本阁主的事,就算了。”
“属下刚才多有冒犯,谢阁主宽宏大量。”
清扇妖暗自长长的呼了口气。
南宫墨再低头看怀中的薛玲珑时,人已经晕过去了。衣服已经被刚刚的汗湿透了。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南宫墨心疼的用手抚了抚薛玲珑的面颊。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将你也拉进这件事中。可是,我没有办法。这样的命运在你拿起玲珑鞭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们都别无选择。玲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你周全。也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也能够高兴快乐的活着。
“南宫墨。”薛玲珑微弱的声音慢慢响起来。夹杂着的沙哑声,显示着她刚刚的难过。“我怎么了?”
“没事的,玲珑,没事了。”
“我觉得好累,似乎我刚刚打了一场很耗费力气的架似的。”
“你那哪里是打了一场架啊,简直就是弄了一场谋杀。我们几个差点都死在你的鞭子底下。薛玲珑,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算你不在乎我们的性命,那子砚呢?他对你那么痴情,事事都护着你,你凭什么几乎也要杀了他?”清扇妖气愤的说着,却发现薛玲珑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只是将身子蜷缩在南宫墨的怀里。静静的,闭了眼睛。
“薛玲珑。”
“好了,清扇妖。不要再为难玲珑了。想来她也不是有意识的,你又何必步步逼人呢?”子砚冷冷的说着。仿佛让清扇妖如此义愤填膺的不是自己一样。
“子砚,你简直就是没长良心。”清扇妖无奈的叹了一句,转身在洞中一个角落里坐下。
南宫墨抱着薛玲珑在另一边的平坦的石头上坐下,尽量让怀里的薛玲珑靠得舒服些。
“南宫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
“那香气为什么只有我自己能闻到,又为什么会让我突然发起疯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瞒着我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会怪你。可是,我刚刚真的差一点杀了你们啊。杀了他们也就算了,可是,我不能想像,如果我在发了魔性之后醒过来,发现我却亲手杀了你,我会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南宫墨,我好害怕。”
“玲珑。不会的,即使你发了魔性也绝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你是爱我的,不是吗?而我也是爱你的。那么,玲珑鞭就不会去伤害我。因为玲珑鞭上凝结着星莫的善良。对于爱的人,玲珑鞭永远都不会去伤害。”
“真的吗?”
“嗯。刚才那想起是龙藤血的气味。这味道与玲珑鞭上的味道是一样的。也许我们闻不出,但是因为你与玲珑鞭接触了太长的时间,所以你已经熟悉了这味道。”
“也就是说,这味道引发了我的魔性?”
“嗯。其实,玲珑鞭本身就含有龙藤血的成分。它可以让被鞭子打到的人暂时的失去知觉。或者,短暂昏迷。只是,龙藤血本身有着很强的致幻性。我想,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都传说这玲珑鞭是邪物吧。”
“怎么会呢?我拿着玲珑鞭这么许久,就是发了魔性也是仅仅几次。要说致幻,我应该很久之前就有了啊。”
“这龙藤血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可以发挥作用的。只用当玲珑鞭的主人情绪波动极其大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发狂状况。”
“竟是这样。”薛玲珑恍然大悟似的说。难怪,第一次的魔性是在林子里与南宫墨受到袭击时。当时的自己看到南宫墨受了那么重的伤,忍不住就发了魔性。而后面的几次都是因为看到了父亲的肢体。那么,刚刚呢?难道自己连自己情绪的波动都没有感知吗?
南宫墨看着沉思的薛玲珑,低下头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玲珑,刚刚你是因为我说的话伤心了吗?”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