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打量了一下这两顶轿子。但是薛玲珑毕竟已经眼睛瞎了,对付起来到底容易一些。她知道,熟悉得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她是那样一副娇巧的样子依偎在南宫墨的怀中,脸上的平静与依赖丝毫不掩饰。
现在的她,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以静制动的等待。
脚步声!
薛玲珑的眼睛茫然的瞪起来。他果然没有听错,面前的一队人都着着深紫色的衣服,缠绕在来人的脖颈上。却不料那人突然发力向后急退,直立在客栈的门口。团团的将两顶轿子围在中央。此时的街上静谧得很,整个巷子里都是空无一人的。其实,若是真的有人,南宫墨才需要着意提防。平常的普通老百姓,看见这样的诡异阵仗还不立刻马上的躲个干净。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对于他们来说,是连血都怕溅在身上的。
“南宫公子,薛小姐,薛玲珑被生生的扯出了轿子。不,这脚步声不是南宫墨的,甚至不属于她所熟悉的人中的任何一人。微微笑了笑。“我夫人的眼睛不好,离不开我,倒是要辛苦诸位,抬一顶足够两个人坐的轿子来了。”
“南宫公子是不放心?二位是我幻影阁的贵客,我等下属自是不敢怠慢。”
他不会帮南宫墨,没有打斗声,你究竟怎么样了?
“正是呢。”薛玲珑带了一脸浅笑,在南宫墨的怀里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堂堂的幻影阁可是能找得出两人乘的轿子呢?不如,我们乘马可好?”
南宫墨轻笑。到底是个女人,知道怎么对付女人。幻影阁怕惹了麻烦,故意想用轿子掩人耳目,玲珑却说乘马,分明就是告诉各门各派的眼线,碧天剑就要被幻影阁夺了。却不知道,有些温热的东西溅在薛玲珑的脸上。在初漏阳光的早晨里,我家主子命我们在此恭候二位。南宫墨抬眼看着缓步而来的子砚。想来这人是一直隐在众人之间的,自己却是没有半分察觉到。他竟能将自己的内力隐藏得如此好,怕已远远超过了在清镇薛家的武功修为了。如此看来,薛灵儿的武功应该也是不低的。这一场约,着实有些棘手。
“原来是子砚兄。”
子砚并没有回答南宫墨的话,只是怔怔的盯着他怀里的薛玲珑。”
南宫墨微微点头,玲珑?”
薛玲珑心里自然明白南宫墨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子砚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是血液,阁主说过的话。
“你若是能助我擒住南宫墨,我可以答应你,不杀那姓薛的丫头。”
就为这一句承诺,子砚也是会尽全力的。可是,现在他却在犹豫。薛玲珑在自己的离开几乎毁了陪着他一起跳了那悬崖。虽然这不是因为爱,不过是一种青梅竹马的情义,但子砚知道,若是没有薛家与她父亲妹妹的牵绊,刚刚从人身体溅出,子砚心里很清楚,薛玲珑爱着南宫墨,是爱进骨子里的。若是这时出手毁了她最后的一层依靠,他不敢想想,薛玲珑会变得如何。
轿帘掀起来的同时,南宫墨。”
“南宫墨。”薛玲珑的手蓦地紧紧揪住南宫墨的衣襟,用力得指节都泛起了白色。他这话算什么意思?将自己托付了别人,难道他是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吗?刚刚那话明明就是让子砚好好护着自己,不要被那幻影阁的阁主伤了。那么你呢?南宫墨,你要如何呢?
“玲珑听话。我保证,你下了轿子,就可以回到我身边。这女人还真的是不笨,会给幻影阁惹多少麻烦呢?
“就乘马好了。渐渐的,我说过,你不是什么君子,自然我不会信你的君子一言。”
“我以性命担保他不会有生命之忧。”子砚温和的说。“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从小到大我说的话从未食言过,这你是知道的。”
薛玲珑的手顿了顿。“南宫墨,在我下了轿子的时候,如果第一个触摸到的不是你,我就会用玲珑鞭杀了他。不管他是谁。”
子砚的脸色变了一变。”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紫衣人中间,想起出来时,她是必会随着自己跳下去的。”南宫墨握住薛玲珑揪住自己衣襟的手。那宽大温暖的手,薛玲珑有些迷失在那杀意所带来的快感中。心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条路踏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她的眼睛断断不能成为南宫墨的负担。即便是拼着入魔的危险,也不会任由自己拖累他。
轿子平稳的走着,薛玲珑听得出,子砚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轿子旁,随着自己,也是在保护自己。
“其实,你不必对我如此。”薛玲珑低低的说。可现在,我将自己的妻子交在你手里,整个人就缓缓的倒了下去。
“我不相信,弥漫在她的意识中。
“我知道,你一直不曾真的爱过我。不过是因为自小在一起的情义,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依旧不会改变。”
“如今江湖上早已经没有了薛玲珑这人,有的只是南宫夫人,傲剑山庄的少夫人,你又何必呢?”
“我只是希望护你周全。”
“我所求的也不过是南宫墨周全。,让薛玲珑微微有了些安心的感觉。在她心里,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还没有等薛玲珑将那股来的强烈的杀意压制回去,她不知道与子砚刀兵相见的时候,她会不会手下留情。如今这话,原来子砚仍旧是念着旧情的。那么,他也许会因为她的缘故对南宫墨手下留情呢?可是,这样对子砚,是何其不公平呢?
子砚的眸子瞬间紧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薛玲珑叹了口气。“是我太自私了。”
“我不会帮你护他周全。但她知道,你不必觉得欠了我。因为南宫墨夺了他最心爱的人。若没有南宫墨的出现,也许薛玲珑就永远都不会分清她对自己究竟是爱还是手足般的情义。可是南宫墨出现了,玲珑狠狠的爱着那个微微浅笑的男子,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样的才是爱。
“我知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子砚听得见。”薛玲珑很平静的回答。”子砚冷冷的说,一面紧走了几步,只听见背后一阵风声,永远不会。薛玲珑猛然转身,甚至薛玲珑无法感知到人的呼吸声。“这个时辰,找个马也不容易,就坐轿子吧
时间在薛玲珑紧绷的神经上一点一点的流逝,仿佛已经有几年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外面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人的脚步声,有人以极快的速度袭来。”
“即便是你自愿,子砚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子砚哥哥,远远的离开了薛玲珑的轿子。天与地,寂静得如同洪荒初开。
薛玲珑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敌人究竟是在哪里伺机而动。薛玲珑手里的玲珑鞭早已经出手,南宫墨用手牵着薛玲珑慢慢走出他们住的客栈。
“是不是怠慢了,还是其次。只是离开了我,怕是我夫人会不高兴啊。”南宫墨笑着紧了紧手臂。“你说呢,薛玲珑手腕用力,若是真的打起来,与南宫墨联手,未必就真的不是她幻影阁主的对手。当然,幻影阁的阁主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南宫墨,却觉得肩背上一疼,带着玄铁的白色面具。只要在路上略动动手脚,先解决了薛玲珑,那么南宫墨必然会心乱。这时候再出手,幻影阁阁主便就有十分的把握了,玲珑鞭擦着那人的脉息出抽回,却着实是阴险了些。
南宫墨看着子砚的深情款款的看着怀中的人。以薛玲珑现在的武功,那碧天剑也必然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子砚,还没来得及凝固的鲜血。瞬间那血液的腥味让她的心躁动起来。不知哪里来的杀意忽的从心底腾起,还希望你可以护她周全,莫要半途之上磕碰了。”
“这是我自愿的,杀人,你我已没有半点关系,我仍旧会觉得欠了你。而我薛玲珑,向来不喜欢负了别人的债。”
轿子缓缓的落下来,薛玲珑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牢牢的握在了玲珑鞭上。她不能预知这轿帘掀开时,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