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星空总是一望无际的辽阔,一点一点闪烁的星像肆意散落的钻石。烈亦静静的躺在沙子上,仰头看着头上的星空。猛地感觉到有很轻的脚步声向他而来。
“星莫?还没睡?”
星莫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手枕在头下。
“好美的星空。”星莫叹息道。
“是啊,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躺着看着天上。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就在那片星的海里。真可惜,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了。”
“烈亦,真的要离开吗?没有回转的余地?”
“没有。他们封了我们的水源,断了我们的路。如果在这里,最多就是临死前的困兽之斗。君远不会放过我们霍瓦尔族的。所以,我们只能离开这儿。离开也许就会有希望。”
“也许?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吗?”
“你来自江南,自然不知道这大漠有多险恶。穿越这片沙漠,谈何容易啊。”烈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你知道吗?师父被囚禁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失去武功。可是,她为了救我,陷进了流沙里,因为沙的挤压,伤了肺腑。虽然命保住了,可是,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了。大漠以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着她的臣民,也以她自己的方式进行着杀戮。”
星莫偏过头,看着自己身边温和细腻的沙。“烈亦,我会帮你将你的族人送出去的。但是,你要答应我,等我回来。”
烈亦没有回答,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我说过,我会与你并肩作战的。无论如何,要等我。”星莫坐起来,直直的盯着烈亦。“碧天剑与玲珑鞭是相生相克的,就是死,我也是陪着你的,不是吗?”
“星莫,其实,君远是爱你的,对吗?”蓦地,烈亦静静的说。
“所以?”
“如果你回到他身边,他不会杀你的。他不远万里追到这里,其实也是为了寻你回去,对不对?”烈亦忍住自己心里的疼痛故作轻松的说。只要自己爱的人可以平安,纵是不能长相厮守又怎么样呢?
星莫怔了半晌,突然起身道:“烈亦,第一,我与君远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第二,我的命是霍瓦尔族救的,最重要的,我星莫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星莫,我,不是说你贪生怕死,只是•;•;•;•;•;•;。”
“烈亦,如果你死了,这个世上也再没有值得我相信的人了。那么活着,也就无趣了,不是吗?”星莫微微笑道。毫不在意的谈论着自己的生与死,仿佛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几乎不需要思考。
烈亦点头,起身与星莫对面而立。“可是,我很想你平安的活着。”
“那你就不要死。”星莫轻轻抱住烈亦的腰身,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星莫心里清楚,明日一战,无论是她还是烈亦,都绝无活着的可能。只是,能与烈亦一同战死在这片美丽的星空之下,也未尝不是乐事吧!
薛玲玲现在极度不满的拍了拍身边的优哉游哉的南宫墨。他这就是在报复,明目张胆的报复她昨天用玲珑鞭将他与自己困在一起,今天早上还毫不避讳的让他的师兄弟们好好的参观了一下他被绑的手腕。
“为什么又不接着讲了啊?”薛玲玲气鼓鼓的问。
南宫墨沉默了一会,伸手揉了揉肩膀。“因为我的肩膀好疼啊。”
“你是肩膀痛,又不是嘴痛,怎么会影响你给我讲故事的啊?”
“堂堂清镇薛家的大小姐,不会没有听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吧?”
“当然听过。”话说出去,薛玲玲顿时就后悔了,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呢?
“这不就得了,牵一发尚且动全身呢,更何况是肩膀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啊。”南宫墨忍住笑说。这丫头,看着十分机灵,其实是个十足十的傻丫头。“娘子,你就不问问,我的肩膀为什么疼啊?”
“为什么?”薛玲珑果然问了,因为薛玲珑有些担心。自己看不见他的肩膀究竟是怎么了,万一真的很痛呢?
“因为这上面啊,昨天晚上睡了一只不算很大的猪呀。”南宫墨收拢手臂,将薛玲珑的手牢牢的圈在自己的手臂中。
薛玲珑一时间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因为昨天是与南宫墨绑在一起的,所以她一直枕着南宫墨的手臂。
“你才是猪。”薛玲珑抬手要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圈的身侧,整个人被老老实实的抱在南宫墨的怀里。南宫墨这混蛋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自己啊。连这种防御措施都能提前做好。
“你也就欺负我吧。”薛玲珑泄气的停止了挣扎。
“因为我就你一个娘子啊。”南宫墨笑着在薛玲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顺便调整一下姿势,让薛玲珑靠的更舒服一些。
薛玲珑低下头偷偷的笑着。突然让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
“你抬头这么用力,想谋杀亲夫啊?”
“哪有,呸,什么谋杀亲夫。”薛玲珑无奈的矫正着刚才顺口出来的回答。这个南宫墨,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占便宜的时机。“我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就这么去江南了,幻影阁的人明日去蜀山剑门找不到我们,会不会为难你师父他们啊?”
“蜀山剑门的剑阵势天下奇阵,要是他们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不会轻易和蜀山剑门为敌的。”
“那就好。”薛玲珑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可是,我们俩又不知道幻影阁的总坛在什么地方,怎么找啊?”
“不知道。”南宫墨的声音明显含着深深的笑意。“不过,总比像死猪一样,被人家抬到他们总坛好吧。”
“这倒是啊。那他们找不到我们,会不会气疯了啊?”
“娘子,你不会在担心你的那个•;•;•;•;•;•;。”
“给我把嘴闭上,南宫墨,你敢说出来我就敢把你丢出马车。”薛玲珑是彻底被惹火了,一副要把南宫墨杀了的样子。
南宫墨立刻做出投降的姿态。“好了好了,你也消消气啊,不提,我绝对不提子砚。”
“南、宫、墨。”薛玲珑一字一顿的说,和南宫墨绑在一起的手已经毫不犹豫的将长长的指甲种进了南宫墨的肉里。
“好啦好啦,我错了。你最近怎么跟只猫似的,不是咬就是挠啊。”
“不许再和我提那个名字。”薛玲珑不依不饶的说。
“好,不提了。”南宫墨温柔的将怀里这只彻底发了怒的猫按回自己的胸膛。想着昨晚他问薛玲珑的问题。
“玲珑,你的心里,还爱着子砚吗?”虽然南宫墨觉得这话问的实在很不应该,可是,他却忍不住要问。不是不能容忍薛玲珑的心里还有别人,而是明天去幻影阁,总有一天会与子砚刀兵相见,如果薛玲珑还是爱着子砚的,那么对阵的时候,他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薛玲珑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
“玲珑?”南宫墨试探的将埋在自己胸口的那颗脑袋抬起来,却发现薛玲珑已经昏昏欲睡。“不想回答吗?”
“子砚已经死了。我喜欢着我的子砚哥哥,可是,那不是爱。”薛玲珑又把头埋回南宫墨的胸口。“不要去吃一个死了的人的醋,我会笑你的。”
“要是有一天,我杀了子砚,你会不会恨我?”
薛玲珑摸索着将手放在南宫墨的脸上,很久,又抬起来狠狠的落下。
“啊,干嘛打我啊你?”
“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疼吗?那就不是做梦了。”薛玲珑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杀了我们的敌人而恨你呢?我要是杀了幻影阁的那个女人你会不会恨我呢?”
“当然不会,薛玲珑,你能不能不要说的好像那个女人是我情妇似的啊。晚上会做噩梦的。”
“一样的道理啊。不同的就是,我会给子砚收尸。”
“真的就这样轻松吗?”南宫墨不由得怀疑的反问。薛玲珑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相反,这个女子的心里,把情意看的比什么都重。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她真的能这样轻松的看着自己杀了子砚?
“南宫墨,你烦不烦?告诉你,不许再和我提子砚这两个字,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薛玲珑顺手在南宫墨的手上掐了一把以示警告。她是自私的吧?可是,她不能让南宫墨有事。薛玲珑会去给子砚收尸,却绝对不会用南宫墨的命去换子砚的命。因为,再次的相见,他们就已经成为了陌路人,甚至是仇人。薛玲珑不能让南宫墨因为自己的缘故在生死相搏的时候手下留情。她不能承受这种与他生死分离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