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杀蓦然转身,雪白的裙裾划开一道唯美的弧度,犹如细浪微波,生生凝滞在冷冽的气息里。冰冷的眼眸一点点迫近,看得端木心中一颤。眨眼间雪杀已移至端木近前,四眸相对,不过一个弹指的距离,“天君,你管得太多了。”
对上雪杀冰冷的眼神,端木七分挑衅,三分戏谑,“你,在害怕!还是你终究没有勇气承认你对师兄永远不能见天日的感情。”
“你说的话入不得我的心。但如果因此伤他一分,你蓬莱一族,我谁也不会放过!”
“你似乎太高估我了,我说过,这六界,能一次次伤了他的,只你一人。我不管你用的什么禁咒,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只要师兄无碍,其他的人,当然也包括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雪杀移开目光,整个人迷离在殿内丝丝缕缕的云雾里,半晌方道,“这一点上,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天君,其实我们都是一种人。你并不比我高尚几分!”
端木修长的手,捋了捋额际的发丝,先前的挑衅之意已经不见,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其实我从来不曾怀疑过,师兄选定的人,又怎会来得丝毫的懦弱。事实证明,能够轻易探知‘忘归’剑,并轻易祭化‘承影’的人,也算当得起师兄这般的牺牲。”
“当得起么?不要告诉我,在清幽岩洞的时候,师父重伤不能察觉,而凭你的能耐,又怎会不知道我早已醒来。”
“那又如何,师兄不惜尽毁亿年修为换得你的新生。我自认为你有权知道一切。师兄料定你必会设法救他,即使元神尽散也要为你安排好一切。你说我做戏也好,无耻也罢。我知道,师兄却终不是你,他没有你的狠辣,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成全了你可笑的梦想。而你,隐藏太深,师兄又能真正看透你几分!”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端木转身,捡起地上的“诛邪”古剑,食指轻轻掸了掸剑锋,“你指哪方面?你知道么,数千万年前,师兄的每一丝灵力的精进,我都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师兄飞升神界之后,他的‘金罗元婴’、‘天神火翼’几乎瞒过了所有的人。我不清楚你要问的是什么:守墓老人?远古战场?魅灵之谜?魂莲雾影?或者是七色幽狱?又或者那不为人知的罪恶之眸?”
雪杀的手心兀自生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上镇定中不乏疑虑之色,“你究竟是谁?”师父自是不简单,而他这个师弟她雪杀终还是轻看了。
端木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诛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啊我并不是你想象的幕后之手。我,尚不足以拥有掌控你命运的能力。其实我说的这些,身在谜局中的,不过你一人而已。我说过,没有人可以瞒得过师兄的眼睛,除了你!”
“你以为,凭你一方没有边际的话就能改变什么吗?”
端木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云雾中自成风华,惑人眼球,“不能,你要知道一切,你得自己寻找答案,至少现在的你有了探究真相的能力。坦白的告诉你,你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自以为是的人,要么伤人,要么自伤。现在你知道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那时,其实师兄可以选择用‘诛邪’彻底让你灰飞烟灭。而他终究宁可伤了自己,也要保全住你。现在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得师兄。”
雪杀敛住心神,许久方道,“而今蛟蛇已经认主,仅我一人能够驾驭得了它。而想必你已知道,承影既出魔界,现在又以神血濯洗,其本身早已非六界中任何外力可以干扰,这便是一个劳不可破的结界。师父最后一丝神识尘封,待寻得解救之法,彻底化了魔气,便可得解。至于解救之法,现在未知。而禁咒之法,在真正涤化魔气之前,尚未得用。”
端木听言,心下自明白三分。复又道:“恐怕在此之前,雪主得先解决一些麻烦。毕竟这帝尊屡屡闭关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有心人如若趁机做什么手脚,这天界之事就很难说了。”
“那我是不是得要感谢天君的提点。从现在开始,天麟大殿我会自行封印。至于那幕后之人,已经高兴很久了吧。杀人而已,我向来绝不手软。而对于该杀之人,天君莫要后悔你今日的提点才好。”
端木放下诛邪,缓缓出得天麟大殿,“我拭目以待。”
这一场谜局,是巧合还是安排?谁又覆手为棋,几番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