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0100000014

第14章

卷三 第五章  酒楼妙事

“当”——

悠长的钟声,从圆通寺里,传了出去,敲破了谧静的清晨,也敲破了清晨的雾………

寺内大殿里,老方丈带领着大群的和尚做着早课。

香烟缭绕,梵呗之声夹着木鱼敲击的声音,回绕在殿内,飞越到空中………

殿外,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和尚,满脸肃穆的双手紧握着挂在杵上的粗绳,他喃喃的念了几句,便又一使力,抡动着手里的粗绳,荡动着木杵——

“当”——

又是一响清越的钟声,悠悠的飞在空中,远远的传了开去………

增这僧人顿了一下,又待抡起木杵——

蓦地——

“嘭”地一声巨响,紧闭着的山门,裂戍粉碎,木塞残屑,倒飞在地上。

一片灰土里,从寺外醒进了四个人——

这敲钟的僧人大受震惊,连忙回过头去,他看到了当先一个满头白发的断腿老者,带着三个人,从山门的裂处飞跃而来,整个门板都断成粉碎,摔落在寺前。

他满脸惊悸的望着这四个人,张大了嘴想要叫唤出来。

那知——

那当先的断腿老者,断喝一声,单掌一扬,一股如山掌劲,汹涌压到。

他连叫都没有叫出来,便被那股掌劲撞上,登时有若断了线的风筝样的,倒飞出去,撞在石墙上。

他的五官被击成糜烂,四肢曲扭在一起,鲜血溅得墙上都是,整个地上一大滩的血液,正在顺着墙角的隙缝,流到地上去。

这四个人看都不多看一眼,便迳自走进大殿。

此时殿内的僧人,已经听到了这声巨响,也都停止了诵经,一齐回过头来看看门口。

老者跨进殿内狞笑一声,两眼往各僧脸上一扫,说道:“那一个是方丈?替我过来。”

寺内僧人被他凶势所慑,齐都噤若寒蝉,眼睛望着白发长眉的老方丈。

老方丈呼了一声佛号,走上前道:“阿弥陀佛,施主此来敝寺,有何要事?………”

老者道:“你可就是方丈?空幻大师你认得吧?”

老方丈惊讶地道:“贫僧正是此地方丈,请问施主找空幻大师有何事?”

断腿老者道:“老朽崆峒残梧子,此来找空幻大师有事相求。”

老方丈道:“空幻大师即家师,已於廿年前圆寂,施主有何事,可找贫僧!”

“好极了,我正是找你的。”

他回头对一个俊俏的年青人道:“雄儿,你们到门口去把守着。我一会儿就好了。”

诸葛辉雄应了一声对其他两个中年人说道:“余总管,你在东首把风,吕总管,你到西首墙头去,我自己在门口——”

说着,他们三人一齐跃出大殿,各自去把风了。

残梧子见他们已走,便说道:“你师父圆寂之前,可有留下一柄断剑给你?”

老方丈闻言之下,顿时脸色大变,他长眉一扬道:“施主是那断剑之主吗?”

残梧子一听,脸上惊喜交集,他脚下一点,便已快若飘风的跃到老方丈面前,伸出手来,抓住老方丈道:“断剑现在可在你那儿?”

老方丈手臂破他一抓,痛入骨髓,他哎的一声道:“施主请放松手——”

残梧子一听,五指放松,紧紧追问道:“断剑是不是在你身边?快告诉我。”

老方丈道:“家师圆寂之时,曾将此剑封藏起来,施主既非断剑之主,恕贫僧不能以之交给施主。”

残梧子闻言狂嗥一声,满头白发根根倒竖,吼道:“老和尚你竟敢不把断剑交出?难道你不要命了吗?”他五指一用劲,有如一把钢爪似的扣紧了老方丈。

老方丈呼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仗武技欺凌我佛门之人,岂不怕天谴?”

残梧子冷哼道:“什么天谴不天谴?我残梧子活到现在将近两甲子了,难道还怕死吗?嘿嘿 !你趁早眼睛放亮点,把断剑交出。”

老方丈道:“施主现在印堂黑黯,眼看便是一大灾劫,如不是立即回头,上天自有好生之德………”

残梧子大喝道:“你还跟我乡说废话?哼——”

哼声里,他紧掌如刀,对着老方丈的左臂砍下——

只听“喀折”声,老方丈一条左臂,齐肘而断,痛得他冷汗立即流下,全身都在发抖,血液立即自手臂断处汨汨流出……

殿里其他僧人,吓得呆住了,有的直是低头念佛,有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老方丈蠕动了一下嘴唇,颤声地对其他僧人道:“老衲自知今日有一劫难,汝等可闭目打坐求我佛慈悲——”

他话还未说完,残梧子已狞笑一声,道:“你既不说,我且看你倒底心有多硬——”他飞指一点,闭住老方丈左臂,将血液止住,不再流出,又将软麻穴点住,随手扔在蒲团上。

他满睑煞气的走到那些盘坐地上,闭目念佛的僧人身旁,冷哼一声道:“现在我要一个一个劈死你们,直到你们说出断剑藏处为止——”

他左手按在一个和尚的光头上,右手扬起,对老方丈道:“你真不说?我劈下去了——”

老方丈脸色苍白,闭目垂首,喃喃的念着,根本没有理他。

残梧子见他如此,遂一咬牙,右手一拍——

“拍”地一声里,一个小和尚惨叫一声,便已经横尸倒地。

他的半片头颅已被拍碎,乳白色的脑浆流在蒲团上,血,洒在地上………

残梧子绷紧了脸,叫道:“第二个——”

他单掌一拍,又是一个光头碎裂了—………

“第三个——”

又是一声惨叫,一个圆圆的头颅破碎了………

他一连劈死了十二个僧人,溅得他自己身上都是血迹,满手沾了鲜血和脑浆,殿上流满地…

蒲团上的一些和尚,从闭着的眼睛里,泪珠一漏漏的落下………

他们喃喃念佛的声音,更是大了,一股悲壮的声音,充满在大殿里,混合着缭绕的香烟,更加肃穆了……

残梧子喘着气,焦黄的睑上更是显得难看,他回过头去,看着那脸上肌肉痛苦地曲扭着的老方丈,狠声说道:“秃颅,你还不说?我劈死你们后,一把火烧了它………”

老方丈颤声道:“西天极乐之处,为我佛门弟子之归宿,老衲并不怕死,只是施主你……”

他话还未说完,残梧子狂笑一声道:“哈哈!西天极乐之处,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吧!”

他双手一合大喝声里,双掌连环劈出,有如快刀砍菜瓜似的,拍在那些盘坐着的和尚的光头上。

只听惨叫连连,鲜血四溅,转眼又是廿具尸体倒地。

血液,自殿里流到了殿外,蒲团浸在血水里,都变成透湿………

残梧子见到满地都是尸体,他激动地狂笑数声,好像旋风似的转到了在闭着眼的老方丈的身旁。

他狂乱地说道:“你看到没有?这三十多个尸体都因为你而毙命的,你对得起他们吗?”

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以哀求的口吻道:“我并不是想得到那柄剑,我只不过需要利用那剑柄上的宝玉而已,你把它拿出来罢!我只用一下子,一刻时光就行了………”

老方丈闭着眼垂着首,嘴里喃喃的念着佛,根本没有理他。

残梧子见到老方丈这样,他顿时头上青筋暴涨,满头乱发倒竖,气得张开手掌,便想拍下。

但是他手掌刚一移下,便又收了回来,他忖道:“现在距离经脉暴缩。气血倒流,寒毒攻心之时,只有两个时辰了,若是在两个时辰内不取到王者之剑,以剑柄上的灵玉抵住丹田疗伤的话,那我将会受尽所有的痛苦而死……”

“现在只怪我想练成最后一层的‘玄龟气功’,而用女童精元帮助速成之法,致使因少了一个女孩,而不但功夫不能练成,反而遭受其害,只有用王者之剑上的宝玉才能使伤势痊愈……”

“但是这小和尚竟不怕死,也不知道那把宝剑藏到那里去了,我昨晚搜了一晚都没有搜到,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咬了咬牙,红着脸道:“方丈,你若将那根断剑交出,我一定造一间更大的庙给你,把所有死难的弟子都好好的……”

他才说到这里,老和尚暴喝一声:“咄!万恶之邪魔,尔已将死,该是堕下十八层地狱之人,尚还要拖累老衲……”

残梧子为崆峒硕果仅存的一个长老,只因崆峒近三百年来未出一个人才,复又将本门绝艺遗失几乎殆尽,故而一天比一天的式微下去。

他在廿年前,於崆峒后山一个深谷里,获一邪门之“玄龟气功”练功秘笈,因为崆峒本身绝艺几乎荡然无存,而他又极欲在各大门派前,将崆峒的字号打响。

故而也就狠下心来,苦练这邪门的“玄龟气功”了,然而因为他是老年以后才学,而又不愿用过份伤害天理之法,使得功力速成,故而没有完全练成。

因而在金龙堡里逢到了点苍掌门的“烈阳功”,遂为之所败,而受伤不浅,为了使自己尽快恢复,他遂开始施用最后一法——用女童精血合练,促使寒阴之气加速运行,达到最后一层的顶端。

但是由於凌波玉女管起闲事来,遂使得少了一个女童,而全盘失败,导至气血即将逆流之害。

他因知昔年万剑之尊苍松上人,有一柄王者之剑,剑柄上的一块宝玉,可治为任何邪门真气伤害之伤势,而那枝断剑则在圆通寺。

故而他乃赶到圆通寺来,连施辣手将寺内僧众杀死卅余人,仍然不能令老方丈将断剑交出。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软了下来,向老方丈恳求,并且许以诺言………

然而不料老方立竟置之不理,倒反而骂了他一顿,他在武林中之地位是何等之高,此次可算低声下气了,却反而被骂,他焉得不大怒起来?

此时只见他狂吼一声,左手飞快地一抓,已将老方丈手臂抓住,单手一扬,便欲劈下—

蓦地——

寺门口三声惨叫,一个灰色人影快若疾电惊雷似的跃进寺内,一声巨喝道:“残梧子,放手 !”

喝声响亮有若金石交鸣,直震得屋檐处的泥沙都簌簌的掉落………

这声断喝,把他的耳鼓震得一阵发痛,也使得他谏然一惊。

他飞快地一旋身,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身着灰衫的年青人,正在倒竖双眉神威凛凛的站在门口,胁下还挟着自己的徒孙,金龙堡堡主诸葛辉雄。

他见到诸葛辉雄一条右臂被齐肩切断,面色苍白,满睑痛苦的望着自己,眼睛里露出了哀求之色………

他正要喝问之际,那青年人恨声道:“残梧子,你有没有人性,你竟做出如此之事——”

敢情他已经看到了大殿里遍地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水,因而心里痛恨地,说着这些话。

残梧子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俊逸的年青人,他发觉对方两只眼睛圆睁,从里面射出一股愤怒的火焰出来。那亮得吓人的神光,有如两枝剑样的深插在自己的心底。

他哼了声道:“你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我面前如此——”

年青人一听他如此说,冷冷地笑了笑,长声吟道:“落——星——追——魂——天——

下——寒。”

残梧子闻言之下,登时有若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他大惊地道:“你是落星追魂?”

落星追魂朗声大笑道:“落星追魂从此起,将杀尽天下恶人,残梧子,你是第一个开刀的——”

残梧子一听之下大怒道:“嘿嘿!我原道落星追魂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你这小子——”

他说到这个“子”字时,飞快地将手中老方丈扔在地上,双掌一合,喉问低吼一声,坐马沉身,双掌往外翻出——

只见一股白蒙蒙的气体,翻翻滚滚地向着李剑铭身上涌去。

李剑铭低喝一声,右手一翻,独门“落星神功”拍将出去。

只见他轻飘飘地一扬手掌,也是劈出一股淡青色的气体,渗了出去。

“拍”地一声轻响,残梧子被一股大力撞得站不住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他站定身子,见到李剑铭仍然站立原处,动都没动一下,彷佛没有经过对掌一样。

他老睑一红,长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波动的气血,尽出本身功力,向前跨了两步,双掌推处,又是两股白蒙蒙的气体暴射而出——

李剑铭刚才一掌接实,觉得残梧子的功力,倒也不见得如何,故而这下,倒也没有怎么费力地拍出一掌——

此消彼长的情形下,只听“隆隆”阵响,他觉得手上一沉,对方的掌力竟然带着一股寒冷的气劲袭来。

他心中大惊,右足后撤半步,低哼声里全身真力汹涌而出,单掌向前进两寸,掌上登时加强数分。

“拍”地又是一声巨响。

残梧子闷哼数声,蹬蹬蹬的一连退后数步,两道秃眉紧皱在一起,痛苦得脸上的肌肉尽在抖动。

他那双眼,顿时布满红丝,全身发着颤,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抑制着自己,不蘐那口已经涌到喉间的鲜血,吐了出来。

他眼前一片灰黯,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浮上心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将要碎裂,经脉已经寸断………

但是一种强傲之气逼着他,使得他不愿在对方面前倒了下去,他仍然在苦苦的撑持着………

李剑铭已使全本身的八成功力以上,但是仍然没有击倒对方,反而右手一麻,几乎连身子都站立不住了。

他心里惊道:“他这种气功,寒煞之气好重,正是锺菁菁所说的那种邪门气功……”

想到这里,旋又一怒道:“哼,他为了要练这种邪门的气功,竟然杀害女童………”

他看见了地上层叠的尸首,顿时怒火大发,他嘿一声说道:“你也吃我一掌——”

喝声之中,他全身劲力提起,单掌一挥,独门“落星神功”涌出,撞向那身子正在摇摆不定的残梧子身上。

“啊!”一声惨噑,从残梧子口中,混合着一大口鲜血,一起喷了出来。

惨噑声里,他的一个身子,倒飞而出,撞在神案之上,才落倒地上。

他的全身破压得变成一团血浆,须发混合着血浆,已经不可辨认了,他的鲜血溅得神案之上都是,断了的两根手臂,抛落在桌上,十指都已经寸寸拆断………

李剑铭剑眉一皱,冷哼一声,跃到了老方丈面前,将他挟起,只见老方丈嘴角泌出一缕血液,流在雪白的胡须上,一片深红,连呼吸也都变成微弱而不可闻………

李剑铭一惊之下,将胁下的诸葛辉雄扔在蒲团上,托起老方丈,叫道:“老方丈,你怎么啦 ?”

但是任他叫了数声,也都没能把老方丈叫醒,仍然是在紧闭着眼,没有声息。

他探指一摸老方丈的脉门,只觉已经散乱了,而且心脏跳动的次数,也都缓慢得很。

他心里惊惶无比,迅疾一伸右手,贴在老和尚背心“命门穴”上,本身内力渗出逼进老方丈体内。

他怒骂一声:“残梧子你好狠之心啊!早就该将你处死的……”

敢情老方丈此时内脏已经被残梧子震得转移了位置,而且有些都已经碎裂了,又加以失血过多,现在都成奄奄一息,将要垂死了。

李剑铭以本身之真力,强持他的一口气息之不断,将他的伤势抑住了,渐渐的,老方丈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但是李剑铭却悲哀地忖道:“他已经不能救治了,纵使有了灵丹仙药,也救不好的,现在我要问出他断剑的藏处………”

他看到老方丈神色已经较好,於是提高声调吟道:“红叶晚萧萧,长亭洒一飘——”

老方丈一听这诗,睑上肌肉一阵抖动,他蠕动了嘴唇,有气无力地续道:“……残云归左华,疏两过中条……”

李剑铭睑上带着喜色,朗声吟道:“……树色随关回,河声人海遥……”

老方丈听了,两眼睁了开来,兴奋地道:“………带乡明日到……”声音里颤抖着,掩不住一股喜色。

李剑铭高声道:“………犹自梦渔樵………”

老方丈啊了一声,道:“施主,你………你就是苍松上人………”

李剑铭点点头道:“我此来正是要来拿王者之剑,老方丈你可告诉我在那里。”

老方丈道:“百年以来,先师祖及先师用了许多功夫,也未能尽化剑上的戾气,而老衲也花费了将近半甲子之工,也未能使剑上戾气除去,实在无能为力了,真对施主不起………”

李剑铭道:“老方丈,那是没有关系的,现在断剑何在?………”

老方丈道:“那把剑在本寺七级白塔之顶层夹墙里………”

说到这里,他喘息连连,急喘了两后,他又说道:“………一上塔靠右边第五行第七块砖墙,揭开之后,即可见到此一断剑………”

李剑铭听后,问道:“老方丈,你尚有何事要交代我的,我就是前日住在贵寺的李剑铭……”

老方丈诧异地哦了一声,说道:“啊!你就是李施主,老衲早就知道今日本寺将要遭受浩劫,而老衲亦将於今日圆寂,故而早晨令智能在后院避一避………”

他急喘数声,道:“今后本寺主持,将由他继承,李施主请你告知他,要好好的修行大乘佛经………”

他的瞳孔逐渐的放大,浑身在抖动着,他叹了口气道:“茫茫人世,今后劫难丛生,施主你虽持戾剑。可也要上体天心,否则………”

他说到这里,脸露喜容地,带着梦幻的声音喃喃说道:“………看那祥云,冉冉飞逝………啊师父,您亲来接应我了,啊!仙乐齐鸣,花雨缤纷,我要走了,我将要到那西天极乐……”

他的话语在这里停顿下来了,连带着他的呼吸也停顿了,两眼极度睁大之后,立即闭住了。

李剑铭一直在旁看着,也一直听着老方丈在喃喃说着的话,他看到了老方丈闭上眼睛,不由得心里也叹了口气。

他看到老方丈的脸色栩栩如生,一层神光在脸上,令人不可逼视,两条长长的白眉垂在嘴角,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他心里忖道:“像老方丈这样在佛门苦修若数十年,他的最后愿望,他就是等待这么一个时刻的来临。”

“现在看到他的脸色如此安详,彷佛真的已经到了西天极乐之处一样,这,这个是不是真 ?”

“唉!因果轮回,兰因絮果之说,是如此的飘渺,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似的………”

他正在这样想着时,一个中年的和尚,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将近三十名的僧人,也都神色惶然的跑了进来………

这中年和尚一进殿内,即见到地上躺着的尸首,以及闭上眼的老方丈。

他惊叫一声:“师父——”旋即扑到老方丈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他后面的一大群和尚,也就一起跪在门口,放声哭泣起来。

李剑铭等他哭了一下,说道:“你就是智能吧?”

中年和尚泪眼汪汪地道:“贫僧正是智能,施主——”

李剑铭道:“我是李剑铭,你师父圆寂之前,曾叫我嘱你多多修行大乘佛经,并将本寺主持之位传予你………”

智能道:“啊!你就是李施主,家师怎样………”

李剑铭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的师父和其他师兄弟,都是那个老者打死的,现在他已被我杀死,你们可要立刻收拾一下这个场面………”

他说到这里,挟起诸葛辉雄,解开了他被点的穴道,说道:“我本想杀了你的,现在只断你一臂,以惩戒你胡作乱为,今后若是再见到你如此的话,哼!你小心着吧。”

诸葛辉雄咬紧了牙根,眼里射出狠毒的光芒,恨恨的盯着李剑铭,他听完话后说道:

“你不用神了,有种的话你就杀了我,否则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将会后悔的。”

李剑铭仰天一个哈哈道:“我落星追魂李剑铭就等你个十年都没有关系,还怕你报仇不成,哼!你还想多说难道不怕皮肉之痛吗?”

诸葛辉雄怨毒的盯了一下李剑铭,掉过头来,便想离去。

李剑铭叫道:“你替我站住,我问你,那飞凤堡主欧阳平在那里?”

诸葛辉雄冷冷道:“欧阳大叔已回飞凤堡去了,嘿嘿,真是非常遗憾——”

李剑铭呵了一声道:“你可告诉他,我迟早会要了他的命,叫他多多预备着罢!”

他想了一下道:“残梧子杀了这么多人,我令你捐五千两银子,给寺里赔偿一切损失—

—”

诸葛辉雄一听之下,气得脸色都由苍白变成铁青,他脸上肌肉在痉挛着,蠕动了一下嘴唇之后,他终於恨声道:“好现在都由着你,将来你等着瞧罢!”

李剑铭道:“现在你只要把钱捐了出来,那管什么将来不将来的,告诉你,我将整个少林都没看上眼,岂怕你来报仇——”

他说到这里,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若是有丝毫对圆通寺不利之处,我落星追魂誓必将金龙堡捣为平地,杀个鸡犬不留,你瞧着办吧!”

诸葛辉雄抽动了一下脸上肌肉,便洒开大步,默不作声的走了。

李剑铭这才对智能道:“我所留下的白马和包袱还在不在?”

智能道:“施主的东西,敝寺都保留起来,现在施主可要?”

李剑铭道:“你替我准备着吧!我一会儿便要动身了,现在我要到寺后拿一点东西。”

说着,他使走了出去,迳自到寺后白塔去取那柄王者之剑了。

他来到塔前,只见塔分七层,悉数是白石所砌,坚固异常,檐角上还挂着风铃,微风吹来,“叮铃铃”的直响,声音甚是轻脆悦耳,好听之至。

他忖道:“我在寺里住了二天,老是和老高方丈下棋,根本没有到这塔里去过,我看还是纵上去快得多,晃得一步步的爬着楼梯。”

他一提真气,就地一拔,登时跃高五丈,在空中他右手一伸,两指按在第四层塔的飞檐上,一个翻身换了一口气,又拔高三丈已经跃到塔顶。

他一个倒翻身,便从窗口钻了进去,这时,他的心竞开始跳了起来,呼吸也显得急促……

他说道:“师伯说这王者之剑,锋利无比,为武林一宝,本门将百年来都未曾保有了,这次眼看马上就要到我手里,嗯,心里真有些紧张………”

他呼吸了两口气,只觉这塔内空气倒也很新鲜,不会混浊着,他走到楼梯旁,开始从右边算起,到了第五行时,他站定了身子,待要开始算砖头时,突地一楞。

他忖道:“呀!刚才我也没问清楚,这墙是从下面算起,还是从顶端算起,我乾脆先从墙角开始算——”

於是他一蹲身,开始从墙角的第一块砖头算起了,一直算到第七块时,他用手指敲了敲,倒也没听出这块砖头足空的。

他也不再多想,两手手指插进缝里,硬硬的把这块砖头,用指力给挟了出来。

“咦!怎么没有呢?”他一看里面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忍不住的诧异地叫了一声。

他摇摇头,把这块砖头,又重新镌了进去,开始从顶端算起。

到了第七块砖头时,他必须要伸直了手,垫着脚,方始够得着。

他照样的两指敲了敲——

“空空”这下声音不同了,一听就知道里面是空的。

他欣喜地伸出两指,照样的插在隙缝里,把砖头拿了出来。

他左手一搭空隙处,提气上跃,把一个身子吊了起来,探目一看——

“呀!怎么又是空的!难道——”他本来满腔的兴奋,这时骤然的下降,恍如被人在头上泼了盆冷水似的,禁不住失望地惊呼一声。

他的惊呼声还未叫完时,也看到了砖隙里的一张白纸了。

他伸手将白纸拿到眼前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面古琴,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鼻子扇动了两下,自言自语道:“这纸上怎么这样香——”

说到这里,他立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拿去的,锺菁菁呀!你何苦要跟在我后面呢!”

他说道:“哼!这是我师门兵器,怎能被南海拿去?纵然紫竹神尼是………”

他才说到是字,突地窗外“噗嗤”一声轻笑,传了进来。

他悚然一惊,连砖头也来不及盖好,一弓身,双足踹在墙上,脚下出力一蹬有如一枝脱弦之箭,倒弹出窗口之外。

一出窗口,他两臂向外一分,真气一转,已经倒翻上塔顶。

他顾目四周一看,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外,没有任何的人影在飞驰着。

他惊忖道:“我一闻声立刻就跃了出来,怎会被脱走了呢!那人的轻功竟能逃过我的眼睛,岂不是比我还强吗?听声音,嗯!那可能是个女孩子,而且更可能的是锺菁菁,她跑到那里去了——”

突地他看到了恰好三十多丈之处,有一道人影闪动了一下,所以连忙一运气,自空中倒泻下来,直向二十丈外的墙后奔去。

就在他的身子跃走的当儿,从白塔的第六层窗口,探出了一个有着长发的头……

她看见李剑铭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道:“大笨蛋,连我在这里都不知道,哼!我就把剑拿走,看你以后追不追我——”

她又轻笑一下,便从第一个窗口跃出,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只见她衣袂飘飞,发丝飞扬,左手挟着一个古琴右手拿着一把墨绿的长剑,迅捷有若飘风似的,一跃而逝………

在皓白的雪地上,闪现了一丝绿色的影子,便又立即被皓白吞没。

阳光,和煦地遍洒在地——

微风,轻轻的刮过——

塔尖上的风铃,又开始响起………

“叮铃”,“叮铃”……

这时,寺里沉寂地开始撞起丧钟来………

当…………

※     ※     ※

小镇。

许多的人熙熙攘攘的,从街上走进屋内,又无数的人,从屋内走到街上。

川流不息的人潮把这个小镇——郭村,点缀得比往昔更加热闹。

英雄楼。

金字的大招牌,高挂在屋檐上。

竹竿高高的挑起一个斗大的“酒”字布帘,在微地飘动着。

店小二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睑上堆着笑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客人的光临。

掌柜的坐在柜子后面,戴着老花眼镜,眯着眼,手里的的打打的打着算盘,从他脸上的笑容看来今天的生意确实很好。

不是吗?

喏,这又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色儒衫,披着一条银灰色貂裘的俊俏公子。

他顾盼了一下,将军里的缰绳扣在系马桩上,背负双手,便走了进来。

原先堆着笑的小二,此刻眼前一亮,见到了是个少年公子进门,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皱纹一条条的堆在他脸上,看来甚足恶心。

他迎了上前,点了两下头,恭然地道:“公子,请往楼上坐,楼上辟有雅座,嘿嘿,清洁乾净,包您老满意——”

他两眼紧盯在那条银灰色貂裘上面,他一连咽了两口唾沫,忖道:“乖乖,我的妈呀!

这条貂皮围巾,至少可要一千两银子才买得到,这公子真个阔,嘿嘿,我小二敢情是交了财运,碰上了这么个阔公子,只要服侍得满意,嘿!几钱银子又可进荷包了………”

於是,他的头更低了,笑容更职业化了。

李剑铭一看这个洒楼还很不错,只是面前这个酒保太………

他皱了皱眉,嗯了一声,便起步登上楼夫。

楼上吵吵嚷嚷的,客人甚多,他们高声谈笑着,阵阵的哗然,从每张桌上传出。

他们只听楼梯一响,从下面上来了一个飘逸俊俏的白衣公子,顿时眼前一亮,心里齐都一楞,纷纷的把视线投射在楼梯口,看了两眼后,便又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敢情李剑铭此时眼中神光暴射,故而吓得他们都回过头去,不敢再看。

李剑铭目光扫视全场之后,便在小二的带引下,到了一个靠墙角的位子。

他看到了这个“雅座”倒也还乾净,墙角烧着火盆,故而楼内甚是暖和,椅子垫了一层厚厚的蓝布棉垫,坐上去,也甚是舒适。

他对站在一傍脸堆笑容的小二说道:“你先送二两烧酒,切个半斤牛肉,一只鸡来,然后拣你们最拿手的好菜,来了两三样!”

店小二将茶给斟上,筷子摆好,说道:“公子,本楼有刚从外埠运来的黄河鲤,你可要来个清蒸鲤鱼或醋溜鲤鱼?这是本楼的大师傅最拿手的好菜,远近闻名………”

李剑铭一听,心里烦极,他叱道:“咦!我不是叫你拣最拿手的好菜送来吗?你还乡说些什么?去!快些去!”

店小二闻言,连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公子您别生气………”他弯着腰,鞠躬而去,心里一直在隔咕道:“真他妈的!要拍马屁都拍到马腿上去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剑铭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忖道:“她把我的宝剑拿去了,又诱使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哼,今晚她敢再来的话,我定要抓住她………”

敢情他自昨天在圆通寺里失去断剑后,当晚,即被锺菁菁施出调虎离山之计,诱离客栈,而把一张预先写就的纸条摆在床上。

等到他回客栈后,才发觉自己被捉弄了一次,而那张纸条上写了说如他想得回断剑,便到郭村来。

所以他从早晨动身,直到刚才,经过两个时辰的路程,赶到了郭村。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的胁插长剑或背带单刀的江湖人物,在川流不息的走动着,所以他想探知为何如此,才上了这个洒楼,当然,他的肚子也是饿了,因为他倒底赶了不少的路呀!

且说他刚一坐定不久,店小二便将他所要的酒,以及牛肉送来。

他才喝了一口酒,便是眉头一皱,但是却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把这口苦酒吞了下去,他忖道:“怎么搅的,这儿的酒此药还难吃,又苦又酸,倒还要拿出来卖钱呢!真正混蛋………”

他张开了口,正要想叫搂下的小二上来,换一换酒,教训个一顿,突地,一个消息使得他把口闭上,凝神的倾听起来——

敢情就和他旁边的一块桌上,坐着两个粗眉大眼,魁梧结壮的汉子,在说着话。

那左首的一个,说道:“张贤弟,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儿,还没说完,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呢?”

右首那个被唤作张贤弟的听后说道:“王二哥,我刚才说的什么呀?”

王二哥道:“你说那少林掌门已赶到此地………”

那被唤作张贤弟的道:“哦!你说是这事,现在听我详细的告诉你吧——”

他喝了口酒,清一清喉咙道:“刚才我还是说到少林寺为了落星追魂——”

他说到这里,两眼朝四面张望了一下,生怕落星追魂会出现似的,待他见到没什么可疑的人物后,他压低了嗓子道:“少林派掌门人慈安大师,此次听说落星追魂在洛宁出现找点苍派掌门挑战,所以他匆匆忙忙的带着门人来到了洛宁,预备找落星追魂报仇………”

“那知落星追魂那时却已经不在寺里了,也许他听见少林派的赶去,所以们得躲起来丁也说不定,总之没有见到他。”

“少林掌门也预备回嵩山去,那知他们刚要动身之际,又遇见了从武当来的由玄清子道长所率领的武当门人,於是双方会合在一起后,才知道武当也是练好了一个剑阵,要找落星追魂较量………”

“他们会合之后,赶到了本镇。却又刚好碰上了丐帮的森罗绝丐,因为少林得到消息说落星追魂和丐帮有关,於是见到森罗绝丐后,就问了起来。”

“那知森罗绝丐性子刚硬,理都不理他们,所以武当的玄光道长乃拔剑向森罗绝丐挑战……”

王二哥听到这里,插口道:“那森罗绝丐功夫高强无比,武当派的怎么敌得过他呢?”

张贤弟道:“是呀!那玄光道长一上场,只有一二十招,便被森罗绝丐一掌劈上,受了内伤。”

“於是武当派的大怒起来,接连的上去了几个人,但都被森罗绝丐打伤,但是他倒底敌不过对方人多,终於被玄清子道长以长剑刺伤,而丐帮弟子,在一场混战中,被杀死的,也是不少……”

王二哥怒道:“真他妈的!这是车轮战呀!再强的好汉也当不了人多的,森罗绝丐怎会不败呢!哼!真他妈的。”

他气呼呼的骂了几声,道:“贤弟!你说下去,以后怎么了。”

张贤弟挟了一块肉,往嘴里塞进,嚼了几口后,说道:“森罗绝丐负伤逃走时,和武当少林两派约定二天之后,再在这里战斗一场,到时丐帮帮主将要赶来………”

“所以消息传出之后,江湖上的朋友,也都络续的赶到本镇来………”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就算飘渺酒丐赶到又能怎样?能挡得了人家少林武当联合之师吗 ?”

王二哥道:“丐帮弟子分布全国,其中不乏一流好手,何况还有落星追魂呢!我想不致於败给武当少林两派吧?”

那姓张的大汉说道:“二哥,你不知道,现在少林派又来了一个好手,嘿嘿!你知道是谁?”

“我告诉你,宇内二圣中南海紫竹神尼的徒儿,凌波玉女已经在今晨赶到此地了,这下少林派可开心了,他们明天的决战,必定会胜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落星追魂的人在那里都还不知道,何况他也不见得能赢得了凌波玉女呢!”

“并且听说天山神侠的徒弟金爪龙刘怀冰也已经应少林之邀,下得天山,赶往中原,这下,那落星追魂可有得受了………”

李剑铭一直在听着这两个汉子在说着话,连桌上的鸡肉都没动一下,他心里在为着丐帮而难过,他想到了锺菁菁的下落已知,而觉得高兴。

这时,他突地听到了金龙爪刘怀冰这个名字,不由得心里一惊,忖道:“刘怀冰?嗯?雪红不是说他哥哥也叫刘怀冰吗?他们年幼失散了,恐怕会真是她的哥哥也说不定,我见到雪红时,一定要告诉她——”

他想了一下,忖道:“我现在既然知道丐帮为了我,遭受列危难,必定要等明天双方决战之后,才能赶到四川去………”

他正想到这里时,店小二端了个大盘子,将菜送到桌上来,说道:“公子,您要的菜,小的送来了……”

他看到李剑铭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动,不由得一楞,问道:“公子,你怎么还没………”

李剑铭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儿卖的什么酒?比药水还难喝!”

店小二一听,心里一阵迷糊,他说道:“公子,这本来就是药酒嘛!这是本楼特制的‘补肾强精大力丸’酒,吃后精力百倍,一般公子少爷特地到本店来买,因为吃后肚子里会发烧似的,所以也叫做‘烧酒’,小的以为公子你吃了要干那事儿………”

“呸!住口!你不要再说下去好吧!”李剑铭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不由得哭笑不得,赶忙喝止了小二再继续说下去。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谁说我要喝什么补肾强精的药酒!你少见鬼,赶快去跟我换上最好的女儿红来………”

店小二一听,这下自己误把冯京当马凉了,想想心里也好笑,赶忙诺诺连声的退下楼去。

李剑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摇摇头,正待享受桌上的醋溜鲤鱼时。

蓦地——

一声破锣似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嘶哑着喉咙道:“谁说来这儿喝酒要先付钱的,你们这些势利的小子,看我老叫化穿得破破烂烂的,就不肯我上楼,哼!我老叫化偏要上楼去喝一顿,看你们怎样………”

话声里,楼梯蹬蹬数响,上来了一个满头乱发,背背葫芦,身穿红袍,下着绿裤,拖着一双颜色不同的破拖鞋的老叫化。

李剑铭一见,心里大乐忖道:“帮主已经来了,哈哈,看他这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半点改变,咦!他怎么脚下多了一双拖鞋?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两只两样,一红一绿,倒也配得上他那红袍绿裤………”

这时,老叫化方一上楼,两个店小二也跟着上楼,一边一个的扯着他的衣袖骂道:“死老叫化子,你还不跟我下去,你真不要命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滚下去………”

老叫化嚷道:“好呀!你们两个狗崽子,咬住老叫化不放,你以为老叫化荷包里没有银子?

告诉你,老叫化走遍天下,向来都是有人抢着付钱的……”

扯着他的两个店小二张开了眼详细地,打量了老叫化一眼,便又一起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沬,鄙夷道:“呸!他妈的,你这死叫化穷疯了还是饿昏了头,还有人抢着付钱呢?你他妈的!……”

老叫化两只鼠眼,在满楼乱扫,他咧开个嘴,嚷道:“好呀!你们这两个小子,竟敢骂我老叫化,瞧不起………”

他正说到这里时,视线刚刚碰到了李剑铭,他心里一楞,立刻大喜,忖道:“真我活该老叫化帮有救了,哈哈!黎云即李剑铭,李剑铭即落星追魂,而落星追魂即我叫化帮长老也!

这下我丐帮历代祖师保佑……”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一个反手,便在两个店小二睑上打了一巴掌。

只听“啪啪”两声,这两个小二直栽出三步之外,抚着脸颊在发楞。

老叫化骂道:“你们这两个长着狗眼的家伙,也不瞧瞧我大爷是谁,诺,这不是付账的来了。”

他步子一动,那些楼上的酒客,齐都纷纷的皱起眉头,用手掩着鼻孔………

王二哥耸起鼻孔闻了两下,对坐在旁边的第一个大汉道:“张贤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气……”

张贤弟望着走来的老叫化,皱起眉头道:“他妈的,还不是这死叫化身上的味道……”

他正说到这里时,蓦地看到老叫化背上的朱红葫芦,和从袖口露出来的绿色竹杖时,脸色迅捷一变,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他低聋说道:“王二哥!我们快走,这叫化是丐帮帮主飘渺酒丐………”

王二哥一听他的话,心里也是一震,正待要站起时——

老叫化哈哈一声,叫道:“黎云,黎老弟,真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得我老叫化好苦——”

他这话一出,这王二哥浑身便是一阵哆嗦,他心里一寒忖道:“啊呀!我的妈呀!黎云就是落星追魂呀!这下………”

他牙关打战,颤声对另一个大汉道:“张贤弟!这………这是………落………星………

追………魂………”

张贤弟一听,脸上立刻变为苍白,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方始进出两个字:“快………

走………”

他们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连头也不敢回,便偷溜下楼了,自然,他们会去向人述说着自己的英勇,因为他们敢在落星追魂面前,说着落星追魂!………

且说李剑铭见老叫化发现了自己,他站了起来,笑着道:“哈!真想不到会在这儿碰见您,我还打算去找你呢!”

老叫化道:“我也是刚从别处赶来,正待好好的找个地方喝他一顿,那知这儿的小子,个个都长了一对狗眼,竟然要我老叫化付钱才能喝………”

他说到这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李剑铭说道:“老弟,你先借五十两银子给我——”

李剑铭坐了下去,问道:“帮主,你要银子干什么?”

老叫化道:“我要让他们这些奴才看个清楚,不要只重衣冠不重人………”

李剑铭轻笑一声,摇摇头道:“你又何必和他们计较呢?”

他虽是这样的说着,但仍然从囊中掏出一大锭金元宝,交在老叫化手上,他说道:“我没有银子,只有金子,你拿去吧!”

老叫化接过金子,点了点头,高声嚷道:“小二!过来!”

那两个店小二挨了他两个耳光,把两人都打得晕晕的,一时没醒得过来,他们见到这老叫化竟然真找到一个阔公子付钱,更是楞住了。

此刻他们见到老叫化在叫,齐都应了一声道:“有!老爷子——”

他们两人脸上堆起了笑,抢着跑到老叫化面前,说道:“老爷子!有什么事?”

老叫化眯着眼,手里托着金子道:“你们看看,我这锭金子多重。”

两个店小二看到了他手上这锭金子,嘴里直咽唾沫,齐声道:“有三十两——”

老叫化问道:“你们想要不想要?”

两个店小三一听,面面相觑了一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重重的又将涌到嘴里的唾沫咽下,睁大了眼睛颤声道:“老祖宗,您是要给我们——”

老叫化道:“你们各自重重打两个嘴巴——”

这两个店小二一听,还没等他说完话,即抡起巴掌用力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个耳光。

在“拍啪”的耳光声狸,老叫化吼道:“跟我滚下去——”

这两个店小二张大了口,嗫嗫道:“老爷子,您………”

李剑铭道:“叫你们下去,就下去,还噜苏什么——”

两个店小二见到李剑铭俊目含威,再也不敢多说话,用手抚着红肿的睑,哭丧着脸,走下楼去。

他们心里各自想着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妈的!刚才不该出这么大劲,打得两边脸都麻木了………”

且说老叫化见到这两个宝贝走下楼后,对李剑铭道:“这种人,就该教训教训他们,嘿!

以后他们决不再敢看衣服好坏来决定人的地位了……”

李剑铭摇摇头道:“不过这样也太过份了………”

他笑了笑道:“帮主,别后至今数月有余,您还好罢。”

飘渺酒丐道:“好?差点都把我给气死了,我本来好好的蹲在平西王的王府里,每天大鱼大肉,大酒大菜的,吃喝个不亦乐乎的时候,偏那少林武当的一些杂毛秃颅,无事生非,找我们丐帮的麻烦,把我从安乐窝里给拖了出来………”

他说到这里,见到了桌上的葱油鸡,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便将整只鸡给提了起来,张口便往上面咬………

他一面嚼劲着口里的鸡肉,一面说道:“嘿!王府里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尤其顶妙的便是放了整整五年的猴儿酒………”

“哈哈!我老叫化在厨房里偷了廿只。一连三天躲在酒库里,把那三桶猴儿酒都喝得精光……”

说到这儿,他好似想到什么一样,连忙放下手里的鸡肉,将油腻的手往身上一顿乱擦,反手到背后,将那只朱红葫芦拿了下来,对李剑铭道:“哦!我还差点忘了,我这葫芦里还装了半葫芦的猴儿酒,现在我忍痛牺牲,让你尝个一口……”他舌头舐着嘴唇,模样甚是舍不得。

李剑铭心里好笑,他问道:“一口?只能喝一口?”

老叫化睁大了眼睛,说道:“怎么?一口还不够,以前你不是不喝酒吗?”

李剑铭道:“谁说我不喝酒?今天我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要与你浮一大白,把这半葫芦都喝个精光……”

老叫化惊跳起来道:“喝个精光?啊哟!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他哭丧着睑,肉痛地道:“谁叫你是我们的长老?唉!我们喝光它吧!”

他拨开葫芦塞,倒了一碗酒放在李剑铭面前道:“现在我们喝个痛快,明天好好的找他们打一架,看他们以后还敢找丐帮的麻烦吗。”

李剑铭问道:“本帮的实力,是否……”

老叫化摇了摇手道:“不要说,不要说,我们喝酒时喝酒,不要谈那些烦死人的事,来,喝吧!”

他拿着葫芦,嘴对着葫芦口,“咽嘟”“咽嘟”的接连喝下几口,才喘了一口长气赞美道:“好酒,好酒!”

他伸开手掌,抓着鸡腿啃了一口道:“你是喜欢吃牛肉的,你吃牛肉吧,这不好吃的鸡肉我一个人吃光它………”

李剑铭心里一乐,忖道:“你怎么晓得我喜欢吃牛肉?明明是你要吃鸡肉,倒反而赖在我身上,哈哈,这个帮主真是有趣得很……”

他点了点头,道:“我是喜欢吃牛肉,不喜欢吃鸡………”

老叫化大乐,吐出了嘴里的鸡骨头,说道:“哈哈!我向来就是料事如神……”

他细眼一睁,说道:“咦!老弟,你怎么不喝呢?这猴儿酒,乃天下第一美酒是深山里的一些猴子做的……”

李剑铭见到面前这碗酒,呈碧绿色,阵阵的芬芳气味,吸进鼻里甚是舒适,他道:“以前我也曾经听说过猴儿酒,但从未喝过,现在倒要好好的喝一次……”

他端起了碗,喝了一口,赞道:“好!真是天下第一美酒,帮主,你真是利害,竟然有本事把这种奸酒给装进你的葫芦里——”

老叫化纠正道:“还有我的肚子里——”

李剑铭点头一笑道:“对!还有你的肚子里,不过你说怎么会跑进平西王的王府里去呢?”

老叫化道:“哈!我老叫化生平唯一所好仅此耳!我所愿的,就是尝尽天下好酒,其次就是把丐帮搅好,才不负我师父所托,以及历代先人的所愿。”

“这次一有了你,哈哈!天下鼎鼎大名的落星追魂为本帮长老,我心里大乐,乃欲到各处访察一番,预备整顿一下,好好的将本帮威名,发扬光大………”

他喝了几口酒,将一个鸡头啃好后,继续说道:“我从河南,一直到了河北,於是跑到北京去了,哈哈,刚好这时四川府台在深山里,找到了一大缸放了好久的猴儿酒,他自己舍不得喝,就把它装成三桶献给平西王………”

“哈哈!我就在他这三桶酒一送给酒库时,也偷进了王府内,我这一下见到是猴儿酒,什么都不想了,一切都等喝了再说!於是我偷了廿多只鸡,一连在里面喝了三天三晚,直到前天才出来,想喘口气后再进去混个半个月。”

“但是他奶奶的,他们对我说,少林这些秃颅和武当的杂毛老道竟联合起来找我们丐帮的麻烦,还把郑长老打伤了。”

“我一气之下连忙赶到此地,那知却遇见了你,真个是老天保佑我丐帮。”他说到这里,拿起葫芦,往嘴里倒………

“咦!怎么没有了呢?啊!真的没有了!”老叫化把葫芦一倒,竟然喝不到半滴酒了,他眯着眼睛嚷着。

李剑铭此时桌上的酒也已经喝光,他说道:“现在去叫点酒上来喝吧,我看你还喝得不够瘾。”

老叫化道:“去叫呀!这点酒怎够我喝?连我的酒虫都喂不饱。”

李剑铭喊道:“店伙,过来——”

一个小二走了过来,恭然问道:“公子,您要什么?”

老叫化道:“来十斤汾酒,再五只葱油鸡——嗯,你们这醋溜鱼不坏,再来两盘。”

小二看见桌上堆满的鱼骨鸡骸,又听老叫化如此说,他惊得连头都伸出来了,张开口想要问,但看见李剑铭是个阔公子,所以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便下楼叫去了。

老叫化此时手指放进嘴里,舐了两舐,把手上的油腻舐进肚子里去,他说道:“来!来,我老叫化还是比较喜欢喝山东的高梁,不过此地的汾酒,和山西的竹叶青,牛庄的玉冰酒,倒也还算可以。”

“至於说什么茅台,女儿红,绍兴酒,我都喝过,但是味道总是不对似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右脚提起,架在左腿上,伸出手来,就往脚缝里掏………

李剑铭突地觉得空气中味道不对,一股腥臭难闻的怪味,扑进他的鼻孔里,他皱了下眉头,用手扬了两下,他对那正在嗞牙裂嘴,满脸舒服相的老叫化道:“嗯!什么东西这么臭?”

老叫化眯着眼,两只雪白的油手,死劲往脚缝里掏,他听到李剑铭说话,漫声道:“啊!

什么?臭味?………”

他把那个又红又大的酒糟鼻子掀动了两下,诧异道:“没有啊!那来的臭味呢?”

李剑铭紧皱着眉头,看着老叫化那只黑黑的脚,只见一条条的黑垢都被搓得满地都是,而老叫化还在死命的掏呀搓呀的。

他搔下头道:“帮主,这恐怕是你的脚臭吧!”

老叫化一听,诧异地道:“我的脚臭?怎么会呢?”

他说着,两手捧起自己的右脚,凑到鼻尖上去,他那红通通的大鼻子重重的掀动了两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怀疑地道:“咦!真的有一点臭味!我只不过半年没洗脚而已………”

李剑铭一阵恶心,他惊叫道:“半年没洗脚?………”他腹里一阵翻滚,那已咽下的酒菜,都想吐了出来。

这时,楼梯声响,从下面上来三个人………

※     ※     ※

且说李剑铭和飘渺酒丐在郭村的英雄楼里饮酒之际,楼梯一阵响,从楼下上来了三个人。

李剑铭侧目一看,见到是三个人时,他心里一惊,忖思道:“刚才楼梯阵响,听来好像只有一个人,但却不料有三个人,啊!他们这种样子,怎么也这样古怪呢!”

原来这三个从楼下上来的人,每个都是又瘦又高,尤其中间一个更是瘦得吓人,他穿了一件灰黑色的土布长袍,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两颧高耸,倒吊双眉,颔下一丛山羊须,全身就和一个骨头架子似的,两手伸出,除了皮就是骨,枯乾无肉,一条条的青筋隐现在他臂上,尤其令人可惊的,便是他的十个指甲了,每根都长约五寸左右,有若鬼爪。

而在他身旁的另外两个老者,却是模样儿好笑得很,他们都同样的身穿黄色锦袍,足登粉履,留着两撇灰白的小胡子,戴着一副玳瑁眼镜,两颊枯瘦无肉,面色土黄,好似生病似的,看来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的差异却在耳朵上,左首的一个,在右耳上吊了一个金色的大环,右首一个,却在左耳上吊着一个银色的大环,足以可以分出他们不同来。

李剑铭忖道:“这两个身穿锦袍的,一定是挛生子,不过他们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怪样子呢?而中间那人却又满身都是邪气,看来不是什么好来路………”

他转过头来对老叫化道:“帮主,你看这三个人——”

飘渺酒丐正在闭着眼睛,滋着黄板大牙拚命的挖脚之际,听到李剑铭叫他,方始从舒适的甜美境界里醒了过来,他问道:“老弟,什么?”他一面说,一面把挖脚的两手,放在鼻子上闻嗅。

李剑铭眉头一皱,说道:“帮主,你这味道很好是罢?”

老叫化一听,眉头耸了耸笑道:“你岂不闻人生有三大乐事?那三样我老叫化今生没福享受了,愿等来生再说。”

“不过我老叫化也有两乐,一是醉后如同羽化登仙,二是挖脚有若凌风翱翔,这种挖脚的味道,真个是………”

“啊!太妙太妙了,尤其是泡在热水里面,那味道更妙。啊哟!那种滋味真是……”

“不过这又不若挖脚时有香味可闻了,这股芬芳的香气,足可令我多喝十斤酒!………”

李剑铭见老叫化口沬横飞的说着这些妙论,他全身打了个颤,汗毛直竖,一阵嗯心使得他不敢再听下去,他摇了摇手道:“你不要再说下去好罢,我不能再听了!………”

老叫化哈哈笑道:“你偏又如此乾净,怎能做我丐帮长老呢?哈哈!我不说了!你刚才是问我什么事?”

李剑铭斜眼一看,见到那三人已经坐到靠丈外一个墙角边坐好了,此刻正在叫唤着小二。

他嘴唇一呶道:“喏!那边的三个人你可认得——”

老叫化眯着眼睛,斜向那边墙角。

蓦地——

他眼睛睁大,脸上颜色一变,回头对李剑铭道:“想不到他会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本帮而来吗?”

李剑铭道:“他们是谁呢?”

老叫化一笑宽心道:“现在天皇老子来了,我都不怕,管他什么白骨邪魔——”

他才说到这里,李剑铭全身好似触电似的,他急问道:“白骨邪魔?那当中的那个是白骨邪魔?”

老叫化诧异地问道:“是呀!老弟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李剑铭道:“啊!没什么,我只不过问问而已。”

他心里喜悦地想道:“这么久的时间,我苦苦的追寻着白骨邪魔,想不到现在倒给碰上了,哼!白骨邪魔,今天你是完了。”

他问道:“那另外的两人是谁?”

老叫化斜着眼看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敢说是不是他们!我们看一下子,就知道了………”

李剑铭点点头,一面喝着店小二送上来的酒,一面注意着那边墙角的三人。

这时,白骨邪魔朗声道:“你们现在开始比赛吧!谁胜了,谁就是老大!………”

老叫化一听,嗤地一笑,拍了一下后脑袋,道:“哈哈!果然是他们这两个活宝,现在可有得瞧了,不过他们怎会和白骨邪魔在一起呢?”

李剑铭问道:“帮主,你说是谁?”

老叫化道:“吝啬二仙——”

“吝啬二仙?”

“哈哈!正是吝啬二仙,你不要问,现在看下去吧!可好笑得紧呢!”

李剑铭惑然的摇摇头,便迳自看着那边三人。

且说那两人一听白骨邪魔说完话,戴金环老者点头道:“现在开始罢!由老二先来。”

戴银环的老者,乾咳一声,道:“老二?哼!现在我是老二,等下我可是老大了。”

金环老者哼了一下道:“那可不见得,你十年前还不是输给我………”

银环老者道:“这下我不和你多说,叫你看我厉害。”

他叫道:“小二!替我来半杯酒糟,一杯白开水和一块豆腐干——”

店小二睁大了双眼,张口结舌道:“老爷子………你………只………”

银环老者一瞪眼道:“怎么?不卖是吧!”

小二结结巴巴道:“酒糟………我们………给………猪吃的………你……”

银环老者道:“你少管,替我送来。”

白骨邪魔哈哈一笑道:“你替他送上之时,顺便给我来三斤牛肉,二只葱油鸡,再来个一斤好酒。”

店小二诺诺连声,右手摸了摸脑杓,头摇了两下,再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这时,店里的其他顾客,也都纷纷的把视线投射在他们这桌上。

白骨邪魔阴阴地嘿了一声,两个三角眼一瞪,叱道:“有什么好看!下去。”他右手一切,“噗”地一声,便将桌角削下一块。

他这一声,有若山魈惨号,直吓得楼内的顾客一阵悚然,又看到了他这么一下示威,所以纷纷的走下楼去,再也不敢多逗留了。

白骨邪魔阴凄凄地一笑,似是甚为得意自己的威风,但他一见楼上还留着一个老化子和一个俊逸的少年公子,心里一怒,正想站起来发威。

正好这时,店小二端着一个盘子,送上他们所需的东西,他一见大喜,双手一抓,便把整只鸡抓住,张开嘴使啃,再也不想发怒了。

店小二看见他这样,笑也不敢笑,嘴里嘀咕道:“客人也都走光了,今天真正倒霉……”

他撅起个嘴待要走了下去。

戴金环的老者连忙喊住道:“小二,你等一会,我还要点菜。”

店小二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

且说那戴银环的老者,将那块豆腐干放在面前,拿起酱油瓶,倒了满满一盘子的酱油,又把那半杯酒糟拿起,将开水倒在里面,渗成满满的一杯。

只见他喝一口酒,伸出舌头,舐了舐豆腐干上的酱油,喝一口酒,又是舐一口酱油………

李剑铭看得心里一阵恶心,忖道:“世界还有如此吝啬之人,真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说道:“我出生至今,从没见过有这样的人………”

老叫化笑道:“哈哈!你才看见个开头而已,你慢慢欣赏下去吧!包你的肚子都笑痛了。”

且说那戴银耳环老者慢慢的喝,已将渗着酒糟的“酒”喝完半杯,他又拿起那半杯白开水渗在里面,又慢慢的喝着、舐着酱油………

好一会儿,他将“酒”喝个精光,而那盘里的豆腐干,却动都没有动,只不过上面的酱油,全被他舐光了。

他把酒糟吃下后,摸了摸肚子,好似犹未吃饱,於是他叫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板着脸皱着眉走了过去道:“客官要什么?”

戴银环老者,用手一推玳瑁眼镜问道:“你——好像——不高兴?”

店小二强自咧开了嘴,露出了那此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嘿!老爷子没有,没有啊!”

戴银环老者思了一声道:“你们牛肉麪一碗多少钱?”

店小二道:“一碗要三分银子。”

银环老者道:“麪汤要不要钱?”

小二愕道:“汤?汤不要钱!”

银环老者道:“那么,你来一碗汤——”

店小二张大了眼愕道:“汤!来碗汤?”说着气呼呼的走下楼去,心里嘀咕道:“我要多长两个鼻孔,才出得了这个气,呸!客人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店可要关门大吉了,我也要饿成人乾了。”

他一下子,便将一碗麪汤端了上来,放在桌上道:“麪汤来了。”

银环老者舐了一下嘴唇,端起汤来,“咽嘟”“咽嘟”的喝下,他拿起筷子,挟起豆腐干,放在牙齿上,咬了一小块,便又放回盘中。

他用手巾擦了擦嘴,道:“小二,替我拿张纸来,把这块豆腐干包起来,我要带回去。”

店小二惊叫道:“带回去?啊!我的天呀!”

银环老者一翻白眼道:“什么你的天!这是我的豆腐干——”

店小二此时火气全消,再也没有半点脾气了,他无力地道:“是——包起来——”

银环老者见他包了起来,他说道:“结账!”

店小二细声细气道:“一分银子——”

银环老者一听,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一分银子?我去年吃的时候,只要七厘就够了,你们简直在敲竹杆,我只能给七厘。”

他把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手巾包来,解开了手巾包,待要付钱——

这时一直在旁看着的李剑铭,吁了一口长气道:“这下,可总该完了吧!我的肚子可也差一点会笑痛了。”

老叫化眯了下眼睛道:“下面还有一场呢!可能会更好笑,你等着瞧!”

李剑铭闻言斜着眼瞧去——

突地,他心里大乐,忖道:“啊!他这个布包竟然包了这么多层,原来里面只有那么一点钱——”

敢情那银环老者,一连解开了十几层手巾,方始把这个布包解开——

那店小二直睁大了眼看着他解布包,那知解开来时,只见里面只有一小团银子而已,他再也忍不住了,张开了嘴,笑道:“哈哈哈!只有这………”他笑得涕泗直流,连腰都弯下来了,右手指着桌上那个布包,又是哈哈大笑……

银环老者愕道:“有什么好笑!我这里的三分银子半年来都没用掉半厘………”

店小二一听,更是笑得厉害,他用手掩着肚子笑道:“哈哈!半年!哈哈哈!”

银环老者怒道:“你要不要?”

店小二忍不住笑摇摇头道:“算了,本店请你算了,哈哈………”

银环老者呵呵两声假笑,道:“我也不客气了!”他又一层层的把那三分银子包好,谨慎的放在怀里。

白骨邪魔咧开了嘴,笑了一下道:“丁二兄,你的本领的确高明,现在轮到丁一兄了。”

李剑铭一听白骨邪魔所说之话,他问道:“帮主,他们姓丁?怎么叫丁一,丁二呢?”

老叫化没好气地道:“他们老子本来姓司徒的,但他们却因为这个姓的笔划太多,为了节省墨水,所以改名做丁一和丁二,嘿!这样一来,他们一枝毛笔也可多用个几年,而墨水也省下不少………”

李剑铭摇了摇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只得又看下去——

这时,那金环老者对店小二道:“你去跟我拿一瓶酒来,顺便可否送上一粒花生米?”

店小二一楞道:“一粒花生米?好!我就送上来。”说着他便又下楼去了。

李剑铭忖道:“这个丁一倒也比丁二慷慨,竟来了一瓶酒……”

一会儿,店小二提着一瓶酒,用一个大盘子装着一盘花生米上来,在他后面跟着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掌柜,他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本楼为了感谢老爷子光临,所以特地赠送一盘花生米。”

金环老者呵呵笑道:“这个,多谢了,哈哈………”

他毫不客气地,据案大吃,一会儿便将盘里的花生米吃光,而瓶里的酒只喝了一半。

他问道:“酒一瓶多少钱?”

掌柜的上前道:“四分银子一瓶——”

金环老者听后点点头,他沉思了一下,突地问道:“牛肉麪一碗多少钱?”

掌柜的道:“一碗三分银子,——”

金环老者道:“麪汤不要钱——”

掌柜的一听,心想:“是啦!这下他又要重施故技了,嘿嘿这下——”他大声这:“麪汤一碗一钱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金环老者嗯了一下,道:“那么来碗麪。”

掌柜的一摸老花眼镜,叫店小二把牛肉麪送上——

金环老者拿起筷子,三口两口便把碗里的麪挑光,他一擦嘴道:“算账!”

掌柜把手里算盘打了一下道:“一共七分银子。”

金环老者把碗里的麪汤交给掌柜的,说道:“这里是一钱银子,你要找我三分银子。”

他把手一伸道:“钱拿来—”

掌柜一楞,结巴地问道:“找给你?我怎么要找给你呢?”

金环老者道:“你说麪汤一碗一钱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喏,这是麪汤!”

掌柜大惊,他说道:“这………”

金环老者沉声道:“这什么?你店不想开了?”

掌柜一顿脚道:“好吧!我找给你三分银子。”

金环老者接过银子,哈哈大笑道:“现在该我是大哥了吧!”

白骨邪魔阴笑一声道:“丁一兄的确高明,应该是大哥,这我只得委屈丁二哥了——”

银环老者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摇摇头道:“我们走吧!”

白骨邪魔道:“我看今晚你们就和我在一起好了,我就住在隔壁悦来客栈。”

丁一道:“这个我不敢住,我没有钱。”

白骨邪魔道:“今晚我请客就是啦!不必要你们付账。”

丁一丁二连忙打蛇随棍上道:“谢谢靳兄,现在我们就走罢,明天少林和丐帮之战,我们必到。”

正当此时,李剑铭叫道:“掌柜的!结账!”

掌柜连忙脸上堆着笑,跑到李剑铭面前道:“公子要结账了,您是七两二钱银子。”

李剑铭掏出一锭银子道:“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不要找了,余下的作小帐。”

掌柜接过银子喊道:“二两八钱小帐,谢公子——”

这边丁一听见了,他心痛以的“啊哟”一声道:“小帐给了二两八钱银子真是太可惜了,为什么不给我呢!”

丁二嘟嚷道:“年青人不知道节俭,胡乱花钱,真个该死!须知白花花的银子多好看?偏要送给别人——”

白骨邪魔应道:“好了!我们走吧——”

他才说到这里,一声冷笑传来,道:“哼!要走!可没这么容易,把你人头留下吧!”

同类推荐
  • 掌控万虫千兽:极品御妖女

    掌控万虫千兽:极品御妖女

    龙神的出世,引领各自的命运上了轨道。凤凰的重生,一时间谣言四起。皇室莫名的牵扯一时纷争不断,二十年前的真相逐渐清晰。妖典的出现引来无数的野心。鬼神之战,她为他险些坠入魔道,奄奄一息之际,万千的生灵为她咆哮!面对御妖之女那不可磨灭的使命,他愿为她放弃整个天下,而她又何尝不是!四大奇术真正的使命就此拉开,一曲御妖神曲使得魔神再次解开封印,眼看天下即将要陷入万劫不复……
  • 上仙,本妖赖上你

    上仙,本妖赖上你

    某妖王挑眉邪笑,“上仙,今晚压床吗?”某上仙清浅微笑,“压床,怎么个压法?”妖王俊脸含春,羞红的脸让人想入非非,某上仙抬头望天,想不通三界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妖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巫在异界洪荒

    巫在异界洪荒

    穿越陌生洪荒,杨乐一步步修炼,当他达到一个个巅峰之后才愕然发现这只是一个开始,大道修行无穷止。传说中,祖神界是大道之下永恒不灭的世界,被无数神魔歌颂,向往,每一件自祖神界流落下来的俱是绝世仙株,稀世神料,引得神魔疯狂,杨乐在无意中得到一株绝世仙株九妙仙竹,得到一部变态的无上天赐帝功,《九劫祖帝体》再次开始踏上至高神路的杨乐进入祖神界发现了惊天大秘,卷起巨大的波澜新书《极道天人》已上传!
  • 我为纣王之傲啸封神

    我为纣王之傲啸封神

    新书《无量帝尊》已经发布,希望能写出有自己特点的东方玄幻,《魔界的女婿》番外将在新书放出,请大家多多支持!简介:沧溟大陆,造化无穷,人类能以各种修行之法突破自身极限,强者可呼吸杀人、御空飞行,当中以无量之体、无漏之体、无垢之体为三大顶级资质。极限运动爱好者灵魂重生少年林珝,不断突破自我,一步步走向巅峰。等一下,这少年体质好像很渣?你确定这是无量之体?什么!这货人品更渣?这只萤火虫挺有趣的……啊啊啊!它吸我的血!这是能灭绝整座城市的噬心虫?
  • 至尊龙戒

    至尊龙戒

    身为高中生的主角叶天明,因为一次意外获得“神圣法器”神龙戒。神龙戒能够全面提升主角的力量、敏捷、智慧,并且提供神奇“内力”。叶天明由一名普通的学生一晃成为了实力强横的修真人士,介入大千世界众多修真的无数纷争。异能者、修真、血族、狼人、圣骑士等各方大能纷纷登场。佛、道、释、景、魔各教高人逐一亮相。炼血、炼气、炼罡、悟灵、参玄、天一,六大修真境界,成就无上玉神。十级异能、异能师、大尊者、大圣者,十三阶异能者纵横世间,参悟宇宙玄妙。群魔乱舞,仙佛漫天,试看主角如何弑魔屠龙,成就不灭神话!
热门推荐
  • 诱爱成婚,误惹危险总裁

    诱爱成婚,误惹危险总裁

    【总裁+宝宝+宠文,更新稳定,欢迎入坑】六年前的一场意外,她不得不选择生下肚中生父不明的孩子。六年的婚姻,六年的漠视,丈夫视她如空气。直到他搂着其他女人登堂入室现场表演,隐忍的她终于泪眼婆娑,“既然不爱,当初为什么娶我,是你说不介意这个孩子……”“你没必要知道。”冷漠的男人一转身,为另一个女人套上了深情挚爱的婚戒。********为了一笔十万的诊金,她决定揭榜治病。“萧总,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众目睽睽之下,醉醺醺的她将自己的名片塞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某人已经黑下去的脸色,“让你告别难言之隐,‘男’题不再是难题!”第二天,大总裁不举的爆炸新闻在公司不胫而走……“没什么好丢人的!你这种情况的病例我治好了无数,你也会好!我是专业的!”简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简医生可不仅在医术上专业——”他挑眉,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萧总,请自重!”******工作需要,她搬进他家,瓜田李下,他未婚妻的眼皮底子下,这个男人竟公然将她堵在洗手间里动手动脚,“简医生,神农还尝百草呢,我的病好没好,你得亲自来试才知道……”“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她扬手愤怒的一巴掌,“你这样对我,想过你未婚妻的感受吗!”“简惜,我未婚。”他将一枚钻戒套进她的手指,不容置疑的语气,“但现在开始,我就是有老婆的人了。”……家庭医生的宗旨是:随叫随到,服务周到。但工作范围什么时候开始包括洗衣做饭缝衣服买内.裤了??!!直到被算计进某人的怀里,简惜才骤然惊醒,差一点被他吃干抹净!“你和萧总是什么关系!”陌生女人充满敌意的质问。简惜斩钉截铁,“我跟他没有关系!”他逼近,嘴唇贴上她的面颊,“别闹。孩子都有了,睡过也算没关系?”【家庭女医生和腹黑男病患擦枪走火走心又走肾的爱情故事。】*******推荐梦话的完结文,《隐婚总裁观察报告》:http://m.pgsk.com/a/780266/m.pgsk.com梦话读者群:322580016,欢迎大家,进群限红袖VIP用户
  • 实验动物科学与应用

    实验动物科学与应用

    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生命科学已成为21世纪自然科学的领头学科之一。实验动物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实验动物是生命科学的基础和重要支撑条件,是活的试剂,是衡量现代生命科学研究水平的重要标志。生物、医学、制药、化工、农业、环保、航天、商检、军工等研究及检测均离不开实验动物。实验动物作为国家科技基础条件支撑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逐渐发展为一门独立的、全新的、综合性的边缘科学,备受人们关注。
  • 无主神话

    无主神话

    一本书,五个主角;五个人,一段传承有序的神话。无主线,有主角,带你体味,不一样的精彩。
  • 青春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青春小语(少男少女文摘修订)

    《少男少女文摘丛书》汇集的是近年来写得最优美真切、生动感人的少男少女作品。这里有少男少女们初涉爱河的惊喜、迷惘、痛苦和走出“误区”挽手无怨的历程,有对五彩纷呈的世界特殊的感受和选择,有在升学压力之下压弯了腰的哀怨和对父辈们关于人生关于命运关于社会的认从与反叛。
  • 每天学点领导学大全集(超值金版)

    每天学点领导学大全集(超值金版)

    伟人说:“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好的书籍是智慧的结晶,如同良师益友,它既教你做人,也教你做事。周一波编著的《每天学点领导学大全集(超值金版)》是您学习领导学的良师益友。领导者应该具备的素质,领导者的领兵技术,领导者运筹帷幄的能力,以及领导者刚柔相济的艺术,等等,都是《每天学点领导学大全集(超值金版)》探讨的重点,它深入浅出地讲述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即使您现在是一个初学者,一个渴望掌握领导能力的普通人,你也能从中挖掘金子,助你成为一个领导者。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师父个个太绝色

    师父个个太绝色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反射性的便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姐的便宜也敢占!当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女保镖穿越到一个废材大小姐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碰撞?修灵术,习剑法,拜神山圣君为师,只是这学艺之路好像……雾气氤氲的温泉池内“小鹿,进来给为师搓搓背。”“大师父,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徒儿来做呢?更何况男男授受不亲……”“嗯?”“是!这种粗活当然是徒儿做了!”【特别注明:此文主角性别为→_→女。】
  • 嫡女策,逆天五小姐

    嫡女策,逆天五小姐

    风的北宫风离+南宫明月=《帝凰,名门庶女》这本实体书已经在2014年6月上市了。当当网、卓越网、淘宝、天猫、各大书店已经有货,这套实体书中有网络没有的新番外,二万多字哦。希望喜欢明月和风离的亲们能喜欢,去购买实体书多多支持风哦。风谢谢大家的支持,O(∩_∩)O谢谢!****她蔚明珠,她本是将军府高贵的嫡女,南齐至尊皇后,她嫁他七年,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却不曾想,身怀六甲时换来他一纸圣旨,打入冷宫!父亲被斩,昔日辉煌的将军府顷刻崩塌,临死才知道原来她只不过是他登上帝位的垫脚石!身下鲜血弥漫,冷宫外却传来他另娶新人的喜乐,断送了她所有的幻想!水银灌顶,她凄然以血为咒:“上天入地,我蔚明珠在此发誓,如有来生,我定然会让你们十倍千倍的偿还今日给我的屈辱!”再一次醒来,却发现自己重生在十年前,这一次,她绝不会再任由命运摆布,她定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血债血偿!地狱幽魂索命,玩心机,斗权术,她一一奉陪!当日伤她一分者,今日她必还十分!王侯将相,太子藩王,她教他们一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且看昔日弃后今生风华滟滟,逆天无双!哼,前夫求娶,门窗全无,誓要报仇!什么,装可怜?玩心计?好吧,来比比,谁才是鼻祖。不是说她心狠手辣,恶名远播么,咋的还有那么多桃花登门求亲?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是无牵无挂,却没想到惹上一腹黑的主,而且,甩都甩不掉!当坚强狂傲的女子,撞上那俊颜面瘫、腹黑狡猾的男子,又会发生什么故事?是他?还是他?踏过一路情伤,两世情仇,面对同样为她全心付出的几位绝色郎君,她该选谁?
  • 做事高手(现代生活实用丛书)

    做事高手(现代生活实用丛书)

    如何做事决定命运、财富源于方法。这是每个人都应认可的名言。人与人的差别,从根本上说首先是做人做事的观念方式上的差别。我们从小就会被教导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固定的观念,也是一种人们所习惯的常理。做事的态度要讲究方法,讲究思路,思路对,就会柳暗花明、思路错,就会山重水覆。凡事换角度,凡事逆向思维一番,也许这样一换,对事物的本身原貌就会看得更清晰,准确。从而正确地把握事物,进而产生正确的思路和行为。如果本书能帮助各位读者发现自己的盲点,修正自己某些偏颇式错误的观念,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有所助益,那么我将感到由衷的高兴。
  • 朝权误·瑾颜传

    朝权误·瑾颜传

    一场尔虞我诈的朝势之争;二代人利益冲突的争执;三份孤独相守终老的痴情;无数段红墙内外的隔岸相观;等一切都真相大白,才发现自己已然深陷。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就主宰后代的自由,像这样的无穷无尽的朝权之争,每朝每代都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