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玲珑七手八脚把她抚回去后,还不敢惊动余氏,只得偷偷摸摸地找来成妈妈,因为成妈妈能治简单的跌打损伤。拿了五两银子给成妈妈作了封口费,如情摸着被绑了布条的脚踝,又摸了摸还有隐隐作痛的屁股,欲哭无泪。
挽雪今天生孩子,余氏跑去含香院一整天都呆在那,哪里还有空理会她,早知如此,她就不要那么慌里慌张了。
知义也因挽雪的事,提前回了将军府,如情不敢过去,一来她脚扭了,暂时无法下地,二来,听说李骁也一并跟了来,她就更不敢出去了。
挽雪虽然连个妾的位置都没捞到,但肚子里的总是知义的第一个孩子,第一次迎接小生命,将军府着实忙坏了。余氏也未经历过如此阵仗,听着挽雪越来越凄厉的尖叫,也是慌了手脚,所幸余氏身边的陪嫁婆子何妈妈久经沙场,很快便稳住了场面。大夫被请来了,产婆也到位,所有生产准备工具全准备妥当,有过接生经验或是生过孩子的婆子丫头全被叫了来……这个阵仗,玲珑回来与如情道:“这种阵仗,估计连当初大夫人生文哥儿的时候都不及一半呢。这挽雪,也算是够本了。”
如情不发表意见,实际上,她也没意见可发。她只是在想,待挽雪生了孩子,知义要如何处置她呢?还有她这孩子,是归余氏名下,还是归由朝云扶养?
玲珑打来热水,亲自给如情洗了脸净了手,道:“按老爷的脾性,应该是归到夫人名下,并且由夫人养了。挽雪,她那样的人,能养出什么好的孩子来?”
如情微微地笑着:“那可不一定哦。挽雪先前也是个大家闺秀呢。”
“是呀,和二姑娘一流的大家闺秀。”玲珑接过话来,她对如善,真的喜欢不起来。
如情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逗乐了,虽然是姐妹,又是现代人,可她对如善就是喜欢不起来。没法子呀,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一会儿,侍书和琴儿从厨房里端了吃的进来,把菜一一摆放到楠木嵌竹丝方桌上,“姑娘,刚才老爷吩咐过来,让姑娘自己先用饭。早些歇下,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管。”
如情点头,捂着还在抽痛的屁股,缓缓坐到灵巧的香木束腰绣莲花并蒂彩墩上,玲珑等人侍候了她用膳后,如情照例让玲珑拿出她放在大圆角柜里的小衣裳拿了出来,余氏还有三个月也要生了,也该给未来小侄子准备些小衣裳了。
如情设计的小衣裳,确实好看,并且新颖,虽然仍是古代的着装,却揉了些许卡通在里头,像征着团圆的绣喜字土黄色对襟袄子及裤子,还有绣福字的宝蓝色的一整套袄子,再来便是纯棉做的宝宝衣,用带子系的,再来是连裤装,宝宝鞋,林林种种,已做了十来件了。玲珑心疼她每日里熬夜,总是盯着她只能做半个时辰,时间一到,便不由分说夺去她手头的针线,把她往床上推去。
如情正待躺下,忽然今天负责值夜的青峦却从无足落地式三面绘山水画围屏后走了进来,“姑娘,红儿说要见您。”
红儿?将军府里四十多个下人,如情大都还是认得的,这个红儿,应该就是成妈妈的姑娘吧,“红儿不是在前院当差么?这个时候还来找我,算了,叫她进来吧。”
红儿进来冲如情福了身子,请了安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姑娘,这是靖王爷让奴婢把这个交与您。”
玲珑接过,又递给如情。
如情接过小巧精致的镶金镏银的紫檀木铜制锁扣小方型盒子,不得不感叹,有钱人就真的不一样,连个盒子都那么名贵。
打开盒子来,里头躺着两个白底红花的小瓷瓶,又瘦又细的个儿,以皮筋塞着,她纳闷不已,“这是什么呀?”她拿出其中一个瓶子来,上头贴着张纸,简洁写了“外用、治外伤”,另一个瓶子上写着“治扭伤”三个字,如情纳闷了,“这李骁,好端端的,送我这个做甚?”
问红儿,红儿回答道:“靖王已经离去,只是临走前让奴婢把这个盒子亲自交与姑娘您。说姑娘一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如情皱眉,“无功不受禄,他这样平白无故的送我东西,可不大好。”
红儿见如情没有接下的意思,神色恐惶,“姑娘,靖王临走时还特意交代过,若姑娘不愿意收下,大可把礼物还回去。”
还回去?亏李骁想得出来。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拿着个盒子跑到李骁的住处,对门房的说:“麻烦把这个盒子交到你们王爷手上。”
这样妥当么?说不定立马便会有方家姑娘当众送礼物给李骁的流言来。
派丫头过去,丫头要说什么呢?还不是得自报家门,否则,人家才不理会呢。
如情思来想去,又忽然恨起李骁来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才刚对他有点好感,偏又来这么一出,送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害她接也不是,收也不是。
最后,如情警告了红儿两句,让她不许把此事说出去,并给了20个钱打赏。红儿接了银子,低眉顺目应了声,又嘴巴儿甜甜地说了几句好话这才离去。
如情把玩着盒子及两个小瓶子,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李骁,平白无故的送她这疗伤的玩意,为的是什么呢?
总算熬到第二日清晨,挽雪生了个带把儿的,全府上下,无不累得虚脱。不过,也确实如沉香所言,孩子一出生,便被奶娘抱走,抱到余氏跟前,由余氏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