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看着。”
郦容雅不允她起身入座就是想给她难堪,可他最想看的是这个女人会如何应对这场面,如何她没办法圆自己闹得场子,他想这个女人也不可能敢当着众多来客的面称自己姓秋,也不可能敢袒护万康太,更不可能让自己立为太子的皇子傻傻尾随。
继续屈身请着礼,秋岚水眼神瞥见了龙椅上的男人那满脸感兴趣的样子,她哀怨地叹息着,既然对方想看自己出丑,那她为何不就如了那人的意思?
“谢陛下能邀请臣女参加寿宴,此次来得匆忙无法准备贺礼,还望陛下恕臣女失礼殿前了,方才臣女急着离去便是想给陛下准备贺礼而归去!至于万公公的阻拦,那实在是令臣女受宠若惊了,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万公公才好,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臣女不忍看到万公公因为臣女的过错受到牵连……”
一口咬碎紫红色的葡萄,郦容雅满口溢出燕杨国出产的名为‘贵妃’的葡萄的名贵水果,面色红润看着很是欣喜愉悦,内地里却是故意挑着刺地回应了秋岚水:“秋丫头当真是太过认真了!今日寿宴,满堂贵宾尽在,朕如何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气?只是秋丫头太过见外了,朕实在是觉得对不住逝去的金大将军啊!”
是谁逼她认真的!秋岚水忽然觉得金月国郦家是天底下最无耻的一家子。
“这个女人自报自己姓秋,可有人却说她是金将军的女儿?”
“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那个金月国近月来最出名的前三王妃!”
“她是三王妃?不是太子妃?”
“不,她是休了三王爷的那个女人,金遥儿!”
会场上,众多宾客又开始议论纷纷了,知情的与不知情的,每一个人都对秋岚水的真是身份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郦容雅得意的哼笑,他非常高兴,高兴众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全场的哄闹怀疑声让秋岚水无奈的把头一低,小声的嘀咕:“臭紫薇老头当初真应该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与郦家前世有个血海深仇!是的话,我干脆跟他们拼个头破血流到壮烈,哪会一日日受他们羞辱折腾!”
“回陛下,臣女本是故逝金将军之女金遥儿,三年前奉陛下旨意与三王爷成婚,成亲三年余,臣女安守本分,三年未见过三王爷,主院未能住过一日,大小宴席从未被点名出席,臣女本来觉得委屈,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臣女也想通了,既然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那臣女便不去勉强自己所得不到的,索性自愿下堂,想着,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父亲过世,能承蒙陛下体谅赐婚嫁入皇家,臣女倍感荣幸,下堂后臣女又觉得对不住陛下的圣恩和故逝的父亲,所以改姓为秋名岚水,以此不给金家折损颜面……”
秋岚水脑子灵活,即使面对排山倒海的压迫,她依然从容淡定,一连说出了长长一段话,字字铿锵有力,大家自然都听得清楚。
说完这段话,场上黑脸的人可多了,特别是多次被提到的三王爷郦幽墨。
欧阳花柔虽未被点到名字,不过她此时就坐着金遥儿本来的王妃位置与三王爷靠得较为亲密,旁人听了秋岚水的话便会忍不住朝她看几眼,欧阳花柔手里抓着的丝质手帕都皱得不成样子了,连右丞相都气得八字胡抖得厉害。
本来还想好好戏弄秋岚水一番,不过现在反被她将了一军,一番言语把该戏弄的人都戏完了,连带他这个做皇帝的,言语中也带有攻击性,不过秋岚水话语温和,不似故意冲突而是很老实的说明情况,这一点让郦容雅特别意外的觉得她大度。
“朕听闻秋丫头医术赛神仙,连江湖上神出鬼没的‘不笑神医’不相上下,朕也曾经答应过金将军有生之年定要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既然秋丫头和朕的那没福气的三皇子没有缘分,那算是朕错点了鸳鸯谱,以后若秋丫头找到真心所爱之人,朕还要再赐婚!今日闹事便作罢,来人啊!将万康太松绑了,刘福禄你去请太子和秋丫头入席!”
“陛下过誉了,谢赐座,臣女万分感激。”亲生女儿?秋岚水不相信的别别嘴巴,不当成仇敌就不错了,谁指望!
杨克忽然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秋岚水会凭借身份打压他,看来他是多虑了。
禁卫军卸下了捆锁在万康太手腕上的锁链,让他一把老骨头都瞬间得到解放。
秋岚水同时也受到了万康太抛来的‘感激’的眼神,嘴角不由扬起一定的弧度,俗话说有恩必报,以后她要是遇见了麻烦事,万康太肯定会首当其冲跑来报恩的吧。
刘福禄拖着滚圆发福的身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太监袍子同样拿着一把银毛拂尘一摇一摆的走了下来,走到秋岚水与郦雪清尘的跟前作了个请的姿势,笑吟吟地说道:“老奴刘福禄见过太子殿下,殿下、秋小姐请随老奴这边走!”
朝刘福禄点了点头,拉着郦雪清尘的手,秋岚水就纳闷皇宫之中怎没人多少人向太子行礼?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一定都是她不能明白、不能去卷进去的大麻烦。由刘福禄的带领,秋岚水走过了长长的红地毯,仿佛明星走星光大道般引人注目,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光彩夺目,秋岚水很希望自己能平凡的过一生。
坐在了离金月国皇帝几米远的高台位置上,那个座位早已显得秋岚水的身份跟常人不一样,连众多公主、后妃、皇子、王爷都坐不来的位置却被她轻易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