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就设在二楼,琴师已经到位,墨菲便让她出来献艺。效果自然显著,那扇形的回音壁将声音拢得极好,就是他们的座位在最后方,也听得真真切切。
苏轼倒是对琴师更感兴趣些,且琴师有副好嗓子,清灵悦耳,婉转如莺啼。
饭后,墨菲将墨容跟小跳蚤送回府,又把最小的那个叫红妹的女娃带回家里,做丫丫的小玩伴。
梁继越发地如年糕一样,力求与墨菲同进同出。两人之间的情事也越来越默契,如蜜里调了油。只是但凡有心的,都看得出来,二爷是无比的上心,二奶奶却依旧一副可有可无的,有时还带出几分疏远的意思。
小兰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隐隐将墨枝那一摊给接了起来,只是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小菊则更多地跟着丫丫,倒有一等管事丫环的潜质了。
一晃,小年将至,而天真楼已经开业满一个月了。
总的来说,天真楼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琴师,舞娘,包括上菜的女侍,清秀的小伙计,都一率用规范***用语。客人进门要说,主人您回来了。客人走要说,主人请您早些回来。
但有一点特殊的规矩,若逢客人动手动脚,一率会被架出去,丢在街上,迎客门僮还要齐声劝诫,清心寡欲才是长生之道。这倒成了奇观一景了。
一开始,总是会有些人违规,每天一景便是楼前扔人,丢了个十来天,也就没人敢再逞强丢露脸了。当然,自持身份的,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有故意来搅局的,行,送入京兆府吃茶。地痞无赖想找事儿,更好办了,直接拖去后街上一顿胖揍,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炕。反正隐卫大多数都是闲闲的,在她身边也只是跟着。当然,白帆也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滴。
天真楼以傲然之姿,屹立于汴京城中,令原本几家有名的酒楼看着眼热不已,只是看到天真楼的高调,却摸不清背后的东家是谁,没了使力的地方也只能先忍着。
这天,向皇后又派人来请墨菲进宫。
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相较于其他命妇,简直是太颇了。墨菲边腹诽着,边往坤宁宫走去。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的,上次居然暗示自己,要是想入后宫,她可以想办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墨菲微拧了眉头,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妹妹来了,快赐座。”向皇后的脸色已经好看得多了,只是不知为何,身子还是那般的削减。
墨菲规矩地行了宫礼后,才不客气地坐上绣墩。“娘娘急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向皇后心里琢磨着皇上莫非真是喜欢这种长相普通的?面上却亲切地说:“妹妹若能天天陪着本宫就好了,也省得本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墨菲特意抖了抖,“娘娘啊,妾身只喜欢男人,真的玩不了这个。”
向皇后扑哧笑出声,“你呀,初时看着冷漠寡淡,接触久了,竟也是个跳脱的,什么话都敢说。”
墨菲叹口气,“娘娘是金命富贵命,墨菲就是个土疙瘩,天地之别呀。说句大不敬的话,把妾身随便丢个犄角旮旯就能活,真要是精心侍弄着,二天半就得枯萎了。瞧着像棵水仙,其实就是个韭菜,上不得席面。若是便秘,吃了还管些用,顶多挂了个通便的好处。”
向皇后听了咯咯地笑起个够,直到抹着眼角的泪花说:“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是故意逗本宫笑呢吧”
墨菲现在只求她死了那歪心,继续摆出一脸的痞相,“哪能呢,妾身哪敢逗您呀?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脖子硬得刀都砍不动。就是些大实话,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一率都跟妾身有仇,它们认识妾身,妾身是一个都玩不明白的。”
向皇后越发笑得欢快,“那如今可是原形毕露了?”
“唉,可不是。”墨菲说到这里,眯眼瞄了向皇后一眼,果然,自那眼底流露出一抹异样。
“哎呀,娘娘现在今日看上去颇有仙人之姿,瞧着一阵风就能吹飞。不是妾身好唠叨,您瞧这宫里,哪位美人不是一个劲儿地补。”墨菲一挺胸,“记得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娘娘的丰姿,可是把妾身好一顿羡慕呢。人家可是自然灾害呢……”说罢,举手轻拍了一下。
“这嘴是越来越贫了。”向皇后笑骂道,“本宫莫不是被你给拐带坏了?”
墨菲立马把脸一板,“娘娘,妾身在外面,那也是风度翩翩,风姿超卓,风流倜傥……反正只您知道妾身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就成了,千万别让旁人知晓。”
向皇后连连点头,“不说不说,妹妹对本宫如此真诚,本宫怎么会告诉别人。”
“那就放心了。对了前些日子下面人出了桩趣事,不如妾身说来解解闷可好?”墨菲一挑眉头,“我们家有个管事娘子,瞧着挺精挺灵的,见天跟自己男人说她最要好的姐妹又出了什么笑话,结果您猜怎么着?”
向皇后果然向前微倾了身子,一脸好奇地问:“怎么着了?”
“她家那男人,居然跑来跟我跪求,要纳他家娘子的好姐妹做妾,您说这叫什么事?他一个大老爷们,本来在外院,寻常见不到几个女的,这可好,他娘子倒是让他知道内院里有这么个妙人的存在,这不就惦记上了?把那管事娘子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
向皇后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