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几位深闺中的姑娘也就略说一说便罢了,反倒是嘱咐身边的人,一定要把嘴巴给闭严实喽,都表要什么该死的好奇心,说三道四的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否则,都把身上的皮给我绷紧喽,姑娘我现在也是气不顺着呢,长着点眼色,上紧着点心思!
且不说怡风院里的风流韵事是如何处置的,但说林黛玉送走了三春,又指了一事叫紫鹃去跑腿,并叫她不用太赶急着回来。这才让雪雁把王嬷嬷从厨房里拉出来,三人先是叙了一番旧事,这才说起前头说过的那件事情来。
“妈妈,那边可有消息了?”林黛玉心里一面骂着这落后的时代,什么事啊,没有电话,没有汽车火车飞机,交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比参加科考一样。难啊。
王嬷嬷高兴地说:“姑娘,昨天才接到消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一听姑娘的意思,便马上把家里的事情给处理妥当了。不过,他倒是在打听咱们林府的旧人,听说了林伯的踪迹。想来不日便会有确切的消息给姑娘。不过,就算找不到林伯,他也会在这个月底赶来的。”
雪雁奇怪地说:“若是能找到林伯,姑娘准备怎么做?”
林黛玉也不知道到底想怎么做,不过,若是有了个老人在外头,那么总比闷死在这贾府里头强吧。“先不管这些,等林伯和安大哥哥来了以后,再作打算吧。总之,我们不能都在这贾府里等着别人来安排。”
雪雁愁眉苦脸地说:“就算他们来了,可如何见面啊?不能总是让人传话吧?”
王嬷嬷也皱起了眉头:“姑娘,平日里半月十天出去一回,还可以,总归是姑娘要买东西用。可是,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怎么天天出去?怕人家会怀疑呢。这琏二奶奶不说,若是有人报到老太太和太太的头上去呢?”
林黛玉见她们跟着瞎愁,便笑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俩就别想太多了,这事,我能解决。总归不会让他们白来,也不会叫你们白跟了我一回。”
这话说完,王嬷嬷便点着头说:“姑娘,那奴婢就等着了。只是姑娘身子才好些,万万可要注意啊。”
雪雁笑着说:“你还别说,这些日子,倒是没听到姑娘夜晚咳嗽声了。想来这病也去了大半了。这燕窝粥还真是有效,加上姑娘这段时间也肯喝上一碗,再仔细养上一段日子,去了病根子更好了。”
林黛玉不想她们疑心什么,便笑着说:“主要是我的心里也放开了些,原先总是想念着父母亲,埋怨他们让自己一个人受罪,现在想一想,有外祖母疼着我,还有宝哥哥也是真心待我,外头还有不知多少人不如我,便觉得胃口倒是大了许多。还有那玫瑰露汁子,喝着却是好,也是养生的东西。你们也调上一碗喝一喝才好!也算是没有白跟着我一回。”
雪雁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皇宫里出来的珍贵的好东西,姑娘已经赏了奴婢们一回了,哪里还敢去糟蹋。若是对姑娘的身体好,天天便接着喝才好。”
王嬷嬷也颇为感动地说:“姑娘,你上次竟给老奴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那料子,摸着比身上的皮还滑呢。”妈妈唉,你可真相了,就你那一身大摺子,什么布不比它滑呢。
林黛玉心里暗乐,不过嘴巴上还是说:“妈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还会有好东西给你呢,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以后我也当多孝敬孝敬你。等大哥哥来了,妈妈再好好的享福吧。”说得两人都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雪雁忽然说:“姑娘,今天那书儿到外头,又悄悄地说,二太太在怡红院里发作了袭人后,便又骂了一院子的奴才,还搜捡了许多物什。把各屋子里的东西都倒饩出来,把不顺眼的都叫收了。最奇怪的是,二太太看到姑娘送去的花盆子,竟然大叫起来,当场就叫金钏子给丢得远远的了。你说,这二太太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一盆花吗,有什么打紧的,当初不是她特特地叫琏二奶奶送给姑娘的么!以奴婢看,就是故意的给姑娘没脸找难看呢。”
王嬷嬷生气地说:“那袭人自作自受,自己做下那丑事,二太太反倒把气撒在姑娘的头上,这些年,她越发的不像话起来。处处拿捏着姑娘,若不是老太太在头上,怕早就寒下脸来对付咱们了。没见过这等小家子气的太太。亏了还是姑娘的亲舅娘。”
林黛玉不以为然地说:“不管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一回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再说了,花是她买来的,我送给她的好儿子,她自己扔掉,那也是她给自己过不去。我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别做,只在一边……看戏!”
袭人事件就如同一粒石子扔到了大海里一样,波澜不兴,加上老太太和太太默契地对此事采取打压,所以,不几天,此事便烟消云散,袭人眨眼已经成为传说中的过去了。除了和她一起进来的鸳鸯和平儿几个,偶尔还会在心里为她叹息一回外,她的故事,也就是那一缕风,匆匆忙忙的吹走了。
也许这样的事情,在大宅院里早就不新鲜了,想着爬上主子的床,便能枝头变凤凰的丫头,毕竟不是太多。稍微聪明的人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到,就是成了姨娘,也是一个奴才。只不过是一个穿戴好看,吃得好一些的奴才,可是奴才终归到底也是一个……奴才。
这一日却是风和日丽,一大早,林黛玉洗漱完毕,接过雪雁细心煮好的燕窝粥,照例是一饮而尽,没办法淑女,赶时间啊。打扮好后,便带着紫鹃去给老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