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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争宠,将她当踏板

“你的变化哀家都知道,如果不是你,哀家的孙儿早就没了,这份恩德哀家会记在心里的。”轻柔的抬起苏瑾瑜的下颌,太后那双清明的眼眸直直的看入苏瑾瑜的眼中。

“臣妾不敢居功,也不敢妄想得到太后的回报。这一切都是臣妾心甘情愿的,臣妾喜欢小皇子视他如亲子,当时小皇子染病臣妾没有多想,只想陪着他尽一份母亲的责任,因为臣妾知道,臣妾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眼中的泪水还是沽沽落了下来,苏瑾瑜就这样和太后对视着,任由眼中的狼狈和痛苦被太后看去。

苏瑾瑜眼中的悲伤如此浓烈,似乎能感染世界万物,太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她的悲伤里,不断沦陷。

太后也是人母,明白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苏瑾瑜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说她恐怕不会再有了,偏巧老天垂怜不知不觉里又赐给她一个孩子,可惜苏瑾瑜还没来得及知道便又失去了。

这是患得患失的痛,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太后却在她的眼中体会到了同样痛苦,让她不由的开始对苏瑾瑜的感观发生变化,心忍不住偏向她。

“孩子,总会有的,只要把自个的身子调养好,怀上孩子不是难事。”太后宽慰苏瑾瑜,复又想起皇上对她的愧疚心,当下便更难受,总是想对她好一点,替自己的儿子补偿她。

“臣妾知道,臣妾能够重新回到皇上身边已经别无所求。无论冷宫温氏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怨恨她的,要怪只能怪臣妾自己没有福气,注定这一辈都享受不到为人母的乐趣。”

从太后眼中看出了歉意,苏瑾瑜淡然一笑,将一切轻而易举的抹去。

她不需要太后的歉意,如果太后觉得自己的儿子亏欠了她,那么就让凶手偿还一切罪孽,只有良妃死了,苏瑾瑜才能从丧子之痛中解脱出来,否则生生世世都会被其所折磨。

“皇儿向来仁善,这次她对温氏的处罚确实轻了,哀家知道让你受了委屈,你可怨皇帝?”

温良妃多次谋害皇嗣,甚至差点害了小皇子的命,其罪当诛,可是皇上念及旧情有碍于昔日温太傅的恩情,没有要她的性命只是将她打入冷宫,永不相见。

如果当日太后在宫中,或许会赐死良妃,因为如此恶毒的女人委实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笑着苏瑾瑜摇摇头,回答太后说:“臣妾从未怨恨过皇上,臣妾对皇上只有一份赤诚的爱,心里装了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苏瑾瑜的回答让太后很满意,她的脸上是一派小女儿家陷入热恋的天真样,干净单纯,毫无杂质。

只要苏瑾瑜不怨恨皇上,太后就放心了,日后一定让皇上好好补偿她,将她昔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偿尽。

戌时过后,苏瑾瑜才从太后的寝宫里出来,侯在门外的莲姨一见到她,急忙上前扶住她的手,等出了寿慈宫后,莲姨才到这疑惑的问她:“娘娘,您不是说过等明日,再随皇后来寿慈宫请安吗?为何现在又提前来了?”

“太后回宫总是要来请安的,明日或者是先前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苏瑾瑜的回答莲姨似懂非懂,总觉得自打冷宫出来后,她就再也看不懂苏瑾瑜了,她的心总是藏得很深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袒露,包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自己,有些时候总免不了让莲姨担心甚至是害怕。

苏瑾瑜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在意莲姨的变化,只是回过神后又问了一句。“莲姨,太后会喜欢我吗?从前她最讨厌我了,我想讨好她,她都不屑呢!”

“娘娘不要多想,太后仁厚慈爱,从前您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现在长大了知分寸晓礼仪,太后一定会喜欢您的。”

算对苏瑾瑜的安慰也算对自己的安慰,其实莲姨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从前太后真的不喜欢苏瑾瑜,看到她总是绷着脸没有过好脸色。

那时候,苏瑾瑜不在乎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的她在乎身边一切,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异样都能触痛她,尤其是这次是去孩子后。

能得到太后的青睐也就罢了,如若不能苏瑾瑜日后的日子恐怕会过的很幸苦,皇上总护不了她一辈子,或许某一天就会在太后的压力下再次伤害到苏瑾瑜,这样的局面莲姨不愿意再看到第二次。

“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丝浅淡的弧划过苏瑾瑜的面颊,停了一天的雪又纷纷扬的下了起来,在月光的氤氲下美得有些虚幻,就像人的一生本就是镜花水月,无论如何努力也握不住。

太后回宫后,各宫妃嫔都变着方讨太后开心,每次寿慈宫请安太后都会主动留下苏瑾瑜,时间久了众人开始揣测,有的更是开始诋毁苏瑾瑜,暗地里说她攀附权势,勾搭上皇后这颗大树还不满足,还想着太后真不要脸。

她们越是愤恨的说,苏瑾瑜的心里就越是畅快,完全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觉得她们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得不到别人的掌声,就不屑其他人得到,真丑陋!

今天是除夕,按照宫里的规矩,皇上要留在皇后宫中一同守岁。

这几天,似乎是开始化雪了,天气冷得很,苏瑾瑜没精神又不想扫大家的兴,就让莲姨带着延禧宫的宫人,在庭院里玩乐迎接来年的春天,而自己则早早的爬到床榻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看着她,脸颊上不时传来温暖的触感。

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的是皇上,溢满宠溺的笑脸,英俊如斯、温柔如斯,让苏瑾瑜不由的笑了,却夹着三分自嘲和三分苦涩。“做梦也能梦到你,昊哥哥,瑜儿真的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后悔。”

“傻瓜!”眼中的宠溺愈发深刻了,公孙昊倾头在苏瑾瑜的唇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而佳人此刻又睡着了,方才的一切似乎如梦呓一般。

为苏瑾瑜掖好被角,将一封红色纸包放在她的枕头下,皇上起身离开,坚毅挺拔的背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寝宫外,然而那双紧闭的眼睛此刻早已睁开,如冷月一般。

自枕头下拿出皇上方才留下的纸包,打开里头的东西和苏瑾瑜想的一样却又不一样,那是一块玉佩繁复的图案,温润的质地一看便是上的货,系在鲜红的同心佩上,同样鲜红的流苏随着指尖的动作荡漾如水。

纤长的指尖缓缓滑过玉佩,定格在玉佩的一角,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字不用心去分辨,根本就看不出来,让有些发苦的心感觉到一丝温暖,紧接着笑逸出嘴角。

握紧那块玉佩,苏瑾瑜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西北有一个游牧民族,每逢除夕长者都会给年幼的孩子一封红包,红包里可以铜板,配饰也可以是糖果勃勃,只要收到红包来年就可以平安岁岁,这是长辈对孩子们的祝福。

自小长在边关,苏瑾瑜对这个习俗也无比清楚,当年苏家突生变故,苏瑾瑜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所以对于除夕收到红包一直很向往,入宫后她曾和皇上提起过一次,自那之后皇上便记在了心里,每逢除夕都会送苏瑾瑜一封红包,每年里头装的东西都不一样,一送就是五年,除了冷宫三年。

除夕过后就是初一,皇宫里处处透着喜气,太后在紫霄殿与后妃一同看戏,苏瑾瑜没有去而是留在延禧宫,和莲姨她们一起剪窗花。

苏瑾瑜的手很巧,剪出来的花样总是最漂亮的,随意两剪刀就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看着手里模样憨厚可爱的散财童子,苏瑾瑜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人是她刻意剪的,照着她心里自己孩儿的模样,她要将这个小人贴在窗户上,让它也一同感受过年的喜悦和欢快。

“娘娘心灵手巧,剪出来的花样就像活的似地。”延禧宫的女眷几乎都集聚在了暖阁里,冉冉熏香容瑞兽口中漂染而出,是淡雅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宛如看着苏瑾瑜手里的贴花,称赞着。

如今良妃失势,作为良妃安插在苏瑾瑜这里的眼线,宛如现今的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苏瑾瑜看出端倪不得好死。

但是她骨子里是个不认输的人,倔强的很。

良妃倒台她失去依靠,那么就得再找一个足以依靠的人,然而放眼后宫除了万人之上的皇帝,谁也靠不住。

纵使是昔日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良妃,目前的处境还不如她,所以只要攀上皇上这颗永远不会倒的大树,自己得了宠那么就后顾无忧了。

“许多年不动了,手生了。”小心的捧着手里的小纸人,苏瑾瑜的嘴角始终带着轻柔的笑,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仿佛透过手上的纸人真的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

“依奴婢看娘娘是越来越好,从前娘娘剪得哪有这么生动。”绿芷凑到苏瑾瑜面前和她调侃,从前过年她们三个人总是缠着莲姨,让莲姨教她们如何剪出形态各异的窗花。

那时候她们才有五六岁,小孩子心性没什么耐心,一天下来都没个像样的。可是慢慢的年复一年,她们几乎将莲姨剪窗花的手艺全学了。

入宫的头一年她们也一起剪过,只是自苏瑾瑜被打入冷宫,她和绿珠被贬入浣衣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今还能坐在一起,如小时候一般,真好。

“从前的虽然生涩,却是最好的。如今虽然精致,却少了曾经的憧憬。”指尖划过,勾破了纸人的一角,轻如呢喃的话语逸出苏瑾瑜的嘴角,随着被风垂落纸人消失在空气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这是苏瑾瑜如今唯一的想法。

从前的美好早已不复存在,从生之后除了仇恨与报复,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了,就连最初的爱也在这份恨下磨灭的精光,只有偶尔触及的时候依旧痛彻心扉,提醒自己爱真的存在过。

“好了,好了!你们缠着娘娘一大早了。想必娘娘此刻已经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苏瑾瑜短暂失神的样子落入莲姨眼中,让莲姨心疼。估摸着这么久了她也累了,就将暖阁里的宫女遣散,让苏瑾瑜休息。

“是!姑姑。”在延禧宫里,众人都称莲姨为姑姑,朝苏瑾瑜屈膝行了后就陆续退了出去。莲姨也随着转身离开,苏瑾瑜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角,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她,嘴角含笑。

莲姨知道她的意思,温柔的为她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理顺,这时寒风透过敞开的窗棂灌入,让苏瑾瑜不由打了个寒颤,让莲姨眼中的疼惜越发深刻了,莲姨急忙探手将洞开的窗户关起来,略带责备的对上苏瑾瑜的眸。

“本就身子不好,又极为怕冷,为何还要坐在这儿吹冷风?若是伤寒了定又要嫌药苦。”苏瑾瑜怕疼、怕冷也怕苦药,小时候生病喝苦药她总不依,每次莲姨都会用桂花糖来哄她,直至今日苏瑾瑜也依旧怕苦药,只是吃过药后不再吵着要桂花糖了,小孩子心性早已磨灭殆尽。

“莲姨总是这么了解我,可是在屋里久了,总会觉得闷的。”莲姨关上窗户的时候,苏瑾瑜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流过,很快,一瞬即逝。

莲姨没有看到就连苏瑾瑜亦没有察觉,直到熟悉的身影踏入暖阁的时候,苏瑾瑜才明白,方才自己为什么要坐在窗前,为什么要开着窗户,只因为想要透过窗户看到想要看的人。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感触。

面对大泰年轻的帝王,莲姨急忙屈膝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公孙昊的声音溢满磁性很是好听,再加上嘴角温柔的笑,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今天穿了一身皓白的常服,滚边上的卷云纹随着他的动作如云曦般滑动,光华冉冉,让他多了几分飘逸出尘,与初见时一个样子,竟让苏瑾瑜看的痴楞起来。

竟连莲姨什么时候退了出去,皇上又什么时候揽住了她的肩膀都不知道,眼里心里始终定格在往昔,不愿意就心神抽回现实。

“瑜儿在想什么?可是想我?”苏瑾瑜一直在沉思,过了许久公孙昊才抬起她的下颌,让她对上自己的双眸。

“嗯!”看着公孙昊满是宠溺疼惜的眸子,苏瑾瑜轻轻地点头,然后错开脸埋在皇上的怀里。

“昊哥哥,我在想你,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像九天谪仙纤尘不染,自灯火阑珊处走来,让我坠入了一场茶靡的梦中。如果人生只若初见,我们之间现在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怎听瑜儿的话,像是后悔当初遇到了我?”明明知道苏瑾瑜没有后悔过,但是听了她的话公孙昊忽然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似乎苏瑾瑜随时都可能从他身边离开,去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心莫名恐慌,手情不自禁的环紧,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中,这样就快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若我真后悔了,如今也不会面对你。”抬起头苏瑾瑜笑了,笑的有些狡黠,双手抱住皇上的腰,很用力。

“昊哥哥,我想要一个孩子。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他,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丁点伤害。这样,你不在瑜儿身边的时候,瑜儿才不会孤独、害怕。”

人家都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孩子也不列外。

苏瑾瑜连失两个孩子,已经成为她内心无法愈合的伤。此时她最期望的、最想得到的也只有孩子罢了。

“瑜儿……”

孩子这两个字像根刺儿一般,深深的扎入公孙昊的心里,让他先是一怔然后疼的无法呼吸,倾头就吻上了苏瑾瑜的唇。

起先只是轻柔的缠绵,但是随着彼此体温的升高,变成了炙热的吻,恨不得将彼此吃拆入腹。

吻得天翻地覆空气即将抽离的时候,公孙昊放开了苏瑾瑜的唇,然后吻一路下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白皙的脖颈上,耳后是精致的锁骨,舔舐啃咬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热吻的同时,公孙昊的手解开苏瑾瑜的腰封,将她身上的衣服剥落。孩子也是他此刻想要的,要一个只属于他和苏瑾瑜的孩子。无论是男孩或者是女孩,他都会疼爱他,将最好的统统给他,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昊,昊哥哥,我们进去里边,这……这里会让人看到的。”情热交缠苏瑾瑜身上的衣服早已全部滑落,她有些羞涩的抓住皇上的衣襟提醒他进去,这里虽然关着门但是只要有人经过,定能听到里头的动静,苏瑾瑜毕竟是女子,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她会很害羞的。

“哈哈,好!”苏瑾瑜娇羞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虽然此刻深陷情欲之中,但是公孙昊还是听苏瑾瑜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头的床榻。不知是什么地方传来鞭炮声,很响亮,遮住了满室旖旎呻吟。

太后回宫的插曲随着大年过去,后宫里又恢复了表面的一片祥和,但是这份平和并没有维持多久,温良妃的兄长是负责运河修缮的监行官,在他的督查下运河如期完成贯穿南北交通,成为史上一大伟岸工程。

帝大喜,当即对其升官以作嘉奖,并且念在其兄于国有功,故而将温良妃从冷宫接了出来,封为修容搬回景阳宫。

这个消息自然是一记惊雷,让后宫再次风起云涌。

莲姨有些愤恨不甘,虽然没有在苏瑾瑜面前提过只词片语,但是苏瑾瑜能够感觉到。

她无心后宫变向,依旧每日都去寿慈宫陪太后谈论佛理,为太后抄写经文。

太后对她的喜爱越来越深,甚至超越了皇后。

有几次太后都有意无意的向她提起册封的事,苏瑾瑜都巧妙的避开。

现在还不是封妃的时候,她还不想太招摇,前生就在招摇跋扈上吃过亏,所以今生她没走一步都很谨慎,同样的地方她不会跌倒第二次,同样的错误也绝不容许出现第二次。

寿慈宫的偏殿,皇太后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抬起茶盏轻抿一口后,将视线转向正在抄录佛经的苏瑾瑜道:“瑜儿,你对温氏出冷宫的事有何看法?你不怨皇上做的太过仓促吗?”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温氏一族有功于朝廷,皇上特赦恩赏乃在情理之中,臣妾没有理由怪罪皇上。”放下笔抬起头,苏瑾瑜回答的很轻,嘴角带着的笑浅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不说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得知温良妃出了冷宫并且回到景仁宫后,苏瑾瑜有恨过,但是冷静下来后出了冷笑再无其它。

当初自己被关在冷宫,不也是哥哥有功于朝廷才有机会走出冷宫吗?在皇宫里无论走到何种绝境只要能够保住命,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温良妃今天能出冷宫,明天就能重获妃位,真是百足之虫,让人恨不得将她掐为齑粉,以免后患。

“你看得开自是甚好,只是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温氏做的如此过分,皇上还赦免她,连哀家都觉得于你不公。”

太后手中依旧捧着那只雨过天晴的茶盏,只是语气中多了几许无奈,面对苏瑾瑜的目光中愧疚更深了。

皇帝是天下的主宰,他的所作所为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为了稳固前朝对后宫的加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苏瑾瑜能懂这个道理让太后很欣慰,但是欣慰的同时又更心疼她。

“太后娘娘言重了,臣妾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臣妾能出冷宫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现在能在太后跟前尽孝臣妾早已别无他求,觉得很满足了,真的!”

走到太后跟前,跪在她的脚边,仰头看着太后,苏瑾瑜每一句都说的无比真诚。

她自幼丧母,没有机会在母亲身边尽孝,然而如今在太后身边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对太后尽一份孝心也算了却此生愿望,所以她的话真假参半,自然她心思不会让任何人看透。

“好孩子!当初是哀家错看你了,你居四妃之首一点也不为过。”抬起手轻柔的抚摸着苏瑾瑜的长发,太后的眼中满是疼惜。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唱,年轻的帝王坚毅挺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殿内。他对苏瑾瑜一笑然后恭谨的向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长乐未央。”

“皇儿免礼,快些到哀家身边来。”慈爱的母亲总是最关心自己的孩子,皇上方才行礼,太后就急忙将他招到身边,热络的拉着他的手。

公孙昊坐定苏瑾瑜屈膝向皇上行了一个万福礼,皇上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

即使他不说,苏瑾瑜也能猜到个大概,无非就是对温良妃为何出冷宫的解释,或许是对苏瑾瑜说一下抱歉的话,这些都不是苏瑾瑜想要的,所以皇上不说反倒还好,免得让彼此尴尬,心生不快。

“母后,您与瑜儿方才在聊些什么?”收回视线,皇上饶有兴致的问。

“皇帝,瑜儿生性善良,哀家觉得你只让她位列九嫔,委屈她了。今天做主晋封她为妃位,皇帝意下如何?”

口吻是商量的口吻,但是话语中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再者皇上本就有意晋封苏瑾瑜,只是她一直推诿,今天有太后做主是再好不过的,所以皇上就顺水推舟笑道。

“儿臣早就有意晋封瑜儿为良妃,位列四妃并赐予协理六宫之权,只是瑜儿一直推辞,儿臣也不好勉强。”

“良妃恶毒,将瑜儿害到如斯田地,你要晋封瑜儿为良妃她自是不依。换了哀家,哀家也不肯的。”

听完皇上的话,太后蓦地恼了,严厉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女人往往是最了解女人的,良妃早已在苏瑾瑜的心中留下阴影,是一辈子解不开的疙瘩,皇上封她为良妃简直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这件事换做任何女人都同样会拒绝的。

“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欠缺考虑。”垂下头全然一个认错改过的孩子,让太后有些无奈又让苏瑾瑜觉得有些好笑。孩子无论多大,离家多远在目前眼里总是孩子。

“瑜儿宽容大度,就封她为容妃吧!”最后太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也无意义,便决定拟旨册封苏瑾瑜为容妃。

但是苏瑾瑜却跪在了地上,极力拒绝道:“太后与皇上的恩典臣妾铭记于心,但是臣妾自知无德担当,还望太后与皇上收回成命,臣妾能有今天已经很满足了。”

“瑜儿,你快起来。”苏瑾瑜下跪拒绝,皇上很心疼,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就算太后出面她也不肯,难道是当初真的伤她太深吗?“这是母后也是朕的意思,朕不想再委屈你,你就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是啊!瑜儿,你就给皇帝一个好好补偿的机会吧!哀家知道皇帝对你是真心的,从前是现在如是,你就不要在推辞了。”见苏瑾瑜依旧想要拒绝,太后就在她开口之前截住她的话,让她不要推诿。

“臣妾谢皇上、太后恩典!”不再拒绝,苏瑾瑜含泪接受册封。

哭……不是应为感动,而是因为心痛。

泪……不是因为喜极而泣,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一点一滴拿回曾经失去的,待羽翼丰满的时候将曾经残害过她的人,统统送下地狱。

苏瑾瑜的册封大典是太后亲自主持,皇后亲自操办的,一时间苏瑾瑜在宫里风光无限,延禧宫门庭若市,门槛几乎都快让人踏破了。

皇上对她的宠爱更甚,自册封之日起一连数日留宿延禧宫,与苏瑾瑜恩爱绵长,许多人暗自怨恨但是面对苏瑾瑜的时候,又急于奉承,那善变的嘴脸比戏台上唱戏的演得还要好。

看着这些人,听着她们絮叨的话总忍不住发笑,如果换做从前的苏瑾瑜,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的人除了鄙夷和不削,不会再有多余的感觉,然而吃一堑长一智,从前苏瑾瑜就是在荣宠过甚的时候,张扬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才导致身边最在乎的人一个个被自己连累,最后自己还含恨吊死在未央宫门前。

所以今生她懂得了附和,用温柔大度的伪装掩盖自己内心的仇恨。

她不止一次地叮嘱延禧宫的宫人,让他们谨言慎行。

今日苏瑾瑜可以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容妃,明天保不齐就让皇上打入冷宫或是处死,皇宫里的天总是变得最快,谁也不可能风光一辈子。

开春后气温回暖,苏瑾瑜喜欢在午后让宫人搬来一张躺椅,就放在延禧宫庭院那颗桃树下,这个桃树只会开花却从来不会结果,当桃花盛开的时候美艳旖旎,清风拂过指头的黛粉便会随风飞舞,形成一场潋滟的花雨乱过眼前。

眯起眼睛透过指缝苏瑾瑜淡淡的笑了,分开的五指将眼前俊美无俦的脸裁分为五块,其中一块是深邃的眸子,苏瑾瑜能在其中看到自己孩子气的一边,忍不住将嘴角的笑容加深。

“瑜儿,我的瑜儿。”一把拉住苏瑾瑜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公孙昊俯身将苏瑾瑜圈在自己的怀里,头枕着她的肩窝,绣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体香,幸福犹如埋在心间的种子,萌芽、抽枝最后硕果累累,让心全所未有的瞒住,眼睛情不自禁的闭了起来,享受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插入公孙昊浓密的发丝中,苏瑾瑜笑得更浓了带有几分调侃的味道。“皇上学会偷懒了,三天两头就赖在我这儿,上次看到小皇子,他还埋怨父皇太忙,他都快一个月未曾见过你了,如果让他知道你一直赖在我这儿,说不准就不喜欢我了。”

“怎会?皇儿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有些时候连我这个做父皇的都要吃醋了。”没有睁开眼睛,换上只是紧了紧环在苏瑾瑜腰间的手,让自己可以完全和她依偎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颈项相交。

“呵呵,谁让皇上那么久不去看小皇子,若换了我是他也定会和你生分的。”发丝缠在指尖千匝,苏瑾瑜的目光始终透过叠叠簇簇的叶片,看向遥远的苍穹,阳光有些刺眼她却不愿意闭上。

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公孙昊蓦地睁开双眸对上苏瑾瑜的眼瞳,一直看到眼眸深处。

“瑜儿,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没有忘记过,依旧还在埋怨我。”苏瑾瑜没有接皇上的话,沉默表示默认。

三年前被打入冷宫,故而失去孩子至今苏瑾瑜都无法原谅皇上,虽然他不是主凶,却间接成为了害死她孩子的凶手,三年的凄苦、三年的孤独以及三年的无望,谁又放得开亦放得下?

“当年,因为我的宠爱,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儿欲除之而后快。朝堂上又有许多人纳谏,说你苏家功高盖主目无尊上,屡次要我削去你哥哥的兵权。为了保护你不受伤害,我才不得已而为之将你打入冷宫。以为这样就可也保护你,却没有想到依旧让你受到了伤害。”

三年前的为何要将苏瑾瑜打入冷宫,公孙昊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但是此刻他的心被狠狠的刺痛着,他知道苏瑾瑜对他的心已经有了裂痕,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弥补和修复。

他以为只要彼此之间将话说开了,就可以解开苏瑾瑜心中的结,让他们完好如初。可是他又错了,说出来只会让苏瑾瑜的心越发疼痛,对他的怨更加深刻。

“昊哥哥,你以为将我丢在冷宫不闻不问,失去你的宠爱和庇护,她们就可以放过我吗?你这么做只不过给了她们一个肆无忌惮的机会罢了,如果你当时在我的身边,如果当时我还在你的羽翼之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无辜惨死,险些让我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

双手在宽大的袖口里紧握成拳,坚韧的指甲直直的嵌入皮肉中。

内心那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被再度撕扯开来,让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滑落。

痛到极致苏瑾瑜淡然一笑,将所有情绪敛去。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我又回到了昊哥哥的身边,有你的保护和宠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再怨恨的,因为于你我只学会了爱却还没来得及学会恨。”

苏瑾瑜笑的很美,就连枝头的桃花都失去了颜色,这一番真情告白,让公孙昊情动不已。唇深深的吻上了苏瑾瑜的唇,与她撕摩缠绵。

他无法将自己的人完完整整的给她,但是可以将自己的心全部交到她的手里,这一辈子公孙昊最爱的女人便是苏瑾瑜,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亦不会改变,他们生同室,死同裘。

皇上离开后,苏瑾瑜忽然又想小皇子了,便带上莲姨、婷绾和宛如,带着小皇子最爱吃的糕点还有桂花糖。

她们一行人走过御花园的长廊时,迎面碰上了温良妃。

人家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温良妃看到苏瑾瑜自是恨得紧,不过表面依旧笑得从容,如今她的身份是温修容,见到身为四妃之一的苏瑾瑜,行礼请安乃是本分。

所以,温良妃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向苏瑾瑜请安道万福。

苏瑾瑜不想和她纠缠,就算是逢场作戏彼此闲话几句也不愿意,点头后就绕过温良妃继续往前,大好的心情因为碰到不想见的人去了一半,有些郁结只希望看到小皇子后,这种郁闷的心情能得以舒缓。

苏瑾瑜前行的脚步是被一个清脆的巴掌打断的,回头只见宛如捂着红肿的脸,面带倔强的与温良妃对视,眼中溢满泪水只消片刻就会倾闸而出。

温良妃的面色更加难看,似乎是一巴掌不解恨,又或许是故意找茬将宛如当做苏瑾瑜,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宛如的脸上,让眼中的泪水加速滑落。

“狗奴才,本宫如今虽然不是良妃,却依旧是修容位列九嫔,仍是你的主子,岂容你在本宫面前撒野。”

苏瑾瑜不知道宛如做了什么得罪温良妃,但是听她的口气似乎把她气得够呛,转过身苏瑾瑜看着良妃道:“不知宛如做错了什么?令姐姐如此气愤,瑾瑜代替她向姐姐赔罪,望姐姐海涵。”

“一个下作的奴才居然敢瞪本宫,莫不是妹妹做了容妃得了皇上宠爱,连底下的奴才都娇贵起来,敢瞪主子了?”不买苏瑾瑜的账,温良妃眉峰一挑,声音越发尖锐了。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宛如急于表态,却被苏瑾瑜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面颊上。

她明知宛如是被冤枉的,温良妃这么只是想挑起事端,报一箭之仇。

可是她不能去争辩,只能一味的容忍,只要她退让温良妃必然会得寸进尺,一步一步踏入她精心为她编制的网里,从而万劫不复。

“是瑾瑜管教不严,瑾瑜向姐姐赔不是,姐姐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妹妹一定会严加处罚的。”

将视线转向温良妃,苏瑾瑜谦和的笑着,然而她这种笑容落在良妃眼里,成了赤裸裸的挑衅,让良妃火冒三丈当即便和苏瑾瑜杠上了。

“严加处罚?哈!妹妹会严到什么程度?只怕是嘴上说说吧。”

“奴才做错就该罚,既然是宛如大胆瞪了姐姐,不如就将她的眼睛挖出来,然后用盐水泡着。姐姐若是还不消气就命人捞出来,用脚踩碎,这样一来宛如就再也不敢瞪姐姐了。”

苏瑾瑜说的云淡风轻。嘴角的笑始终谦和温柔,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而此时又平地起风,让本宫这种怪异的错觉愈发真实了,不仅温修容的婢女就连温修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气不过温修容屡次伤害您的孩子,皇上还能让她好好的活着,所以就斗胆瞪了她一眼,奴婢不是故意给娘娘找麻烦,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苏瑾瑜虽然只是说说,但是宛如却真的害怕起来。

苏瑾瑜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很少让她近身伺候。这一次因为一时疏忽才让温修容钻了空子,如果因此丢了小命真是亏了。

看着跪在脚下痛哭不已的宛如,苏瑾瑜无奈的逸出一声叹息,亲自蹲下去为她将脸颊的泪水擦掉。“傻丫头,逗你玩的,本宫怎会真的挖了你的眼睛。如果刚才本宫不这么说,又怎么会吓到温修容让她饶你一命?”

“娘娘!”看着苏瑾瑜溢满温柔浅笑面庞,宛如忽然间很感动,第一次有被人保护的感觉。

可惜,命运注定她与苏瑾瑜之间永远都是敌对。

自打温修容将她安排在苏瑾瑜身边起,她就不可能做一个忠心的奴仆了,此生除了为自己筹谋,其他的都不该多想。

“起来吧!地上凉。”笑愈发温暖了,苏瑾瑜手心用力拉着哭泣的宛如一同站了起来,莲姨急忙伸手扶住她的手,眼中带着担忧和痛惜。

“奴婢谢娘娘恩典,娘娘带奴婢真好。”这句话是出于宛如的真心,在宫里为奴为婢这么多年,主子不高兴可以随意拿奴才出气,宫里的奴才是最卑贱的,性命或许还不如主子饲养的宠物,从来没有哪一个主子像苏瑾瑜这般对待过她,所以她才忍辱负重在皇宫里步步为营,只求有朝一日能如弘帝的靖妃一样,飞上枝头成为皇宠。

当年靖妃只是浣衣局的一个粗使宫婢,身份地位还不如宛如呢!可是她命好,一次偶然遇到了弘帝,一抹纯澈的浅笑让她一夕得宠,自此后的十年里,她的恩宠是任何人都无法抢走的,弘帝与她伉俪情深,几乎爱她爱的癫狂。

后来弘帝驾崩后什么都不要,只要靖妃殉葬,就算长眠地下也要与心爱的女子永远在一起。

没了兴致苏瑾瑜也不想去看皇子殿下了,转身就往延禧宫走,婷绾不解便问。“娘娘不去看皇子殿下了吗?”

“不去了,本宫乏了,回宫。”苏瑾瑜回答的淡然,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眉目间的倦态证实着她真的累了。

婷绾虽然是公孙昊亲自安排在苏瑾瑜身边的人,但是她与宛如不同,她的责任不是监视而是保护,当初让她到苏瑾瑜身边的时候,年轻的帝王曾几次交代,定要护苏瑾瑜周全,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上次梅园苏瑾瑜被温修容推到导致小产,婷绾就已经很痛苦了,后悔当初为何不守着她,所以从那次之后婷绾总是跟随苏瑾瑜左右,就算苏瑾瑜偶尔不让她跟着伺候,她也会很小心远远的跟着,只有确定了苏瑾瑜的安全,她才会心安。

这似乎已经不是任务了,而是一种职责,或者说是某种感情。

夜晚,御花园一片宁静,偶尔清风吹过,悬挂在廊下的红纱宫灯便开始摇晃,波光粼粼的泰湖,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极致的柔光,如水晶亦如珠玉。

湖边的景观石上蜷缩着一抹纤瘦的身影,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着不时传来轻声的抽泣,一身白衣在风里宛若蝶翼,让人无限怜惜。

抬起手示意身边的奴才不要跟来,皇上缓缓的走向蜷缩在石头上的人,待走近了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挂心的人,那颗紧绷的心安然落下,想要离开然而石头上的人却抬起了头,一双如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落入了皇上的眼中。

擎在眼中泪滑落,一时间波光,泪光,月光形成了一种扣人心弦的拨动,手请不在伸了出去等皇上回神的时候,已经触摸到了眼前女子白皙的脸颊,指尖冰冷的触感是她眼泪的温度。

“奴,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震惊过后,坐在石头上的人急忙跪下,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了。

“怎么哭了呢?是不是受了委屈?”公孙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看到她的泪水以及一声白衣的时候,蓦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颗心变得异常敏感,莫名其妙的心疼起眼前的人。

“做奴才本就该任劳任怨,奴婢不敢觉得委屈。”低下头错开与皇上的对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月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排阴影,像蝶儿的双翅脆弱的不盈一握。

“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宫的?”指尖轻柔的托起尖尖的下颌,让那双纯真剔透的眼眸对上自己的眸子,公孙昊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承认对这个素衣倾城的女子,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她的神态举止与苏瑾瑜极像,就连身上淡淡的香味都一样,让皇上情不自禁。

“回皇上,奴婢宛如,是延禧宫容妃娘娘的侍婢。”公孙昊的手托着宛如的下颌,她不敢再将视线移开,就如受惊的鹿一般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机遇,若是成功她就能摇身一变成为皇宠,若是失败她将在宫里无立足之地,别说苏瑾瑜不会容她,就连曾经的主子温良妃也不会留下一颗废子。

“延禧宫啊!”听了宛如的话,公孙昊不由的笑了,眼神有些飘忽如恍然大悟一般。“难怪你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就连眉眼间都有三分想他呢!”

公孙昊所说的她,宛如心里很清楚。她撞着胆子依偎在皇上怀里,那双和苏瑾瑜有些相似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皇上,将皇上带入绚丽的梦境了。

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皇上手下用力就将宛如打横抱起,然后走向前方的殿阁。身后宛如曾坐过的石头边,一缕淡淡的烟雾慢慢的散去,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娘娘,宛如还没有回来。”夜已经很深了,苏瑾瑜才唤来莲姨为她梳洗就寝。

将她的发髻解散后,莲姨用玉梳轻轻的梳理着苏瑾瑜的长发,不时和她交谈两句,话题一直都在宛如身上打转。

“她不会再回来了,莲姨,从今以后宛如再也不是我宫里的人,自然她的生死荣辱也与我无关。”

宛如,一个心计颇深的女子,她怎么会甘愿为温修容所用,又如何会甘愿屈居人后?

她心里的如意算盘苏瑾瑜清楚的很,之所以不动声色的放纵她,只因为知道她的结局很惨,至于过程,苏瑾瑜一点也不在乎,即使宛如意欲争宠,将她当做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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