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马大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得意地返身坐回到太师椅上,眯起了双眼,“说,谁派你来的?来做什么?”
“我是被你们扛来的,我饿了,没东西吃,所以来骗你们的东西吃!”这可是她苏岚的大实话,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给我大刑伺候!”
糟了,后悔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还敢嚣张,这可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天哪!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司马混蛋大人他也忍心?
“那个,大人,”身边的师爷小声提醒道,“他还是个小娃娃,大刑伺候可能吃不消啊,万一哪天少主想亲自审问他……”
司马大人微微抬手,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冷冷说道:“把他给我吊起来晒晒太阳,让他清醒清醒,还有,不许给他食物和水!”
你大爷的!这么毒的招竟然也都想得出来?
苏岚恶狠狠地瞪向一脸阴险的司马大人,在他侧脸斜睨她的一瞬,她那对小眼珠子一转,讨好又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泪花闪烁……
“司马叔叔,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好丢人,可这是她最后能想到的招了。
“哼,想不受苦的也行,就看你愿不愿意乖乖说出实情了!”司马大人高高在上俯视小小的苏岚,眼中全是毒辣的光!
“我招!”有什么大不了的,八年后又是一个小骗子!呃,不对,是英雄好汉!
“说!”司马大人已经被苏岚磨得没有了耐性。
“我是故意找机会亲近少主,来欺骗少主的!”
“哦?”司马大人两眼顿时放出绿光,十分欣喜得意,干他这行的就这么点成就感!
“你为何要来欺骗少主?是谁派你来的?你打算如何欺骗少主?”
“是贤王,是他让我来偷少主的帅印,暗杀少主!”你这个老笨蛋,具体细节就自己想去吧……
司马大人恍然大悟般的扬起脑袋,顿时精神百倍,一切皆如他所料,细节之处就等夜深之后,这小子精力耗竭,扛不住之时再细细审问,因为这样得到的答案会更加准确、可靠!
“来人,将这小子关进囚车,不给吃喝……”
东野铭雪是个霸道却也很仁慈的少主,也不枉里县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婶们曾经多么地崇拜他,同时,也不枉少妇姑娘们心里都装着他!
战争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安抚政策很成功,无辜的老百姓又过上了井然有序的正常生活。
东野铭雪没有选择在这种时候大兴土木,修建自己的行宫,而是将就住进了县府别院,全身心的投入在发展稳固里县农业、经济、社会治安与城防建设的恢复上,这样的举动深受老百姓拥护和爱戴,他心中明白,这里是块宝地,今日他夺取了,如果不好好治理,也许明天别人就会把它夺走,与此同时,亦会撼动他费力打下的天下!
偏偏在他日理万机,疲惫不堪的时候,司马宇一行人匆匆而来,急着请求觐见少主。
东野铭雪闻言,皱了皱眉头,而司马大人却是一副忠君敬业,恭敬谦卑的德性,对他来讲,说不定这次是他得到少主重视的大好机会!
“把那孩子给我带来吧!”东野铭雪放下手里的奏折,淡淡地说,侧身倚在了椅子的鎏金扶手上。
“是!”
小小苏岚,似乎受到了严刑拷打,挨饿受辱一般,无精打采地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在士兵的押送下由外而来。
虽然蹲牢笼限制了自由又没吃没喝,还淋了点雨,样子看起来狼狈了些,但苏岚身体上绝对没有受虐的痕迹,司马宇对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悦,可也自信满满,无论如何,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
她的手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垂在腹部,来的时候司马大人开恩让她吃饱了肚子,可是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更知道在这种时刻,同情分重要到关乎她的生死存亡,所以在快走到东野铭雪的书房前,她竭尽所能的装得异常憔悴和虚弱……
跨过门廊,苏岚不自觉的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弱弱地低头,张开嘴无力地反复说道:“我是贤王派来的,我是来刺杀少主的……我是贤王派来的,我是来刺杀少主的。”
冤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冤案!苏岚这招够狠!
东野铭雪微微皱眉,心痛地哽咽了一下,方才平缓地发问,却是看向那个司马大人……
“这就是你所说的要紧事?”
“少主,虽然这小子没有得逞,贤王刘靖业已兵败逃走,但是我们不能不防,少主的安危大过天啊!”司马大人言之凿凿,对东野铭雪的忠诚简直可以说是……狗腿到无以复加!
“嗯。”东野铭雪后背靠向柔软的靠垫,目光却落在可怜巴巴的苏岚身上,“那么,苏岚,你可认罪?”
“我认罪!”苏岚声音柔弱地答道,“少主您行行好,请放我回家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少主,他还承认要偷您的兵符,进而扰乱我军的行军计划!”司马大人谨小慎微地拱手提示道。
“是,我还要偷少主的兵符,我还要偷……”苏岚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司马大人,“呃,司马大人,你还要我承认什么,你才给肯放过我呢,司马大人?”
“你……”一听这话,司马宇惊愕万分,“少主,我根本没有对这小子用刑……”
东野铭雪轻扬右手,表示并不在意,稍稍安抚了一下处于惊惶之中的司马宇的激辩情绪。
“苏岚,”东野铭雪轻轻唤道。
“嗯?”
“你可想活命?”
苏岚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说:“不想!”
“为何?”
“不想就是不想。家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我一个人活着没意思。”
东野铭雪淡淡地看向她,没有言语。
“少主,这小子可狡猾了,在带来见您之前,能吃能睡,在受审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咒骂微臣……”
司马宇一向自诩廉明清正、刚正不阿,现在却学着小娃娃打起了小报告,看来这次确实是被苏岚弄得头大了。
东野铭雪继续沉默。
“那啥!”苏岚愤然地朝东野铭雪叫道,“少主,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临死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在我家门口打晕我,把我扔在马背上带回军营的兔崽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知道她要自己这么问。
“我要灭了他!”既然那人当时在场,肯定能为自己作证!
“看,少主,现在他露出本性来了!”司马宇在一旁煽风点火。
“寒烟,叫鬼影进来!”
东野铭雪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斜坐在鎏金木椅之上。
鬼影,人如其名,来无影,去无踪,寒烟出去片刻,“咻”的一阵凉风吹来,宽大的书房里便多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