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位小姐也是另有居心,只怕到头来,相爷会再一次的受创。
“不好。”就在这当口,只见画舫上升起了他们所熟悉的紧急信号,待他们破窗而出的时候,本坐在船头的身影已经坠入水面。
“爷,不可……”只听得一声惊呼,北羽墨已经扎入了水中,直往北羽雪坠下的方向寻去。
难以相见,当北羽雪的身影跌落的那一瞬间,北羽墨几乎再次感受到了心脏停滞的感觉。
当他终于触碰到浮在水中,那纤细的手臂的时候,他居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只因为那手是那么的冰凉。
当他抱着北羽墨一冲而出的时候,他几乎感受不到怀中人儿的气息。
“爷……”看到跃出水面的北羽墨,修文修武等一干侍卫已经控制了局面,修文想要接过北羽墨怀中的北羽雪,却被拒绝了。
“传太医。”问都没问发生了什么,北羽墨已经抱着北羽雪直奔丞相府了,即便浑身湿透,却也不减其魅力,只是更加苍白的脸色,凝重的神情更显男人气魄。
“雪儿,你是我北羽墨的女儿,不会那么脆弱,不堪一击的。”看着怀中已经没有了气息,脸色蜡白的北羽雪,北羽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希望自己的怀抱能驱散初春的寒意,更希望他的怀抱能够留住这条脆弱的生命。
他不想她死,不想这个才走入他生命里的女儿就这么死去。
“爷,您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太医马上就到了。”踏进相府,看着脸色有些发青的北羽墨,修文很是担忧。
“让太医直接到本王的厢房。”看都没看修文一眼,好似没听到修文所说,北羽墨直接把北羽雪带进了自己的卧室,毫不避嫌的,亲自帮北羽雪更衣。
“爷,您……”修武看着北羽墨那还在滴水的模样,忍不住的担忧。
“出去。”可是,却不想,北羽墨冷冷的命令,隐隐有着怒意。
修文还想说什么,却被修文阻止了,一同退出了门外。
“怎么回事?”修文这才问及事情经过,他才离开一会,怎么就会发生这种意外?
“好似已经有人知道小姐和玄府的关系,打算杀人灭口。”修武也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判断,不过一想到当时的状况,他们疏忽了,更没有想到小姐居然掉进了水里。
只希望小姐完好无恙,否则……
担忧的看向屋里忙碌的主子,修文和修武的神情也凝重了。
就在此时,太医已经匆匆而至,出现在他面前的北羽墨依旧穿着一身湿衣,唇瓣已经冻得乌青发紫,可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寒意,只是担忧的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雪儿。
躺在床上的北羽雪,并没有穿上衣服,整个人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绢被,隐约还能看到雪白的肩胛。
“我要她活着。”只丢下一句话,北羽墨就闪身站到一旁,同时也拽开了盖在北羽雪身上的绢被,一只透着森冷光芒的飞镖深深扎进了那瘦弱的胸口。
溢出的血迹已经发黑,一看就知道有毒。
“墨,先去换身衣服,就算担心她,也不能让自己先倒了。”尾随而至的百里惜月沉声到,看到如此失态的北羽墨,看向床上北羽雪的瞳孔又黯了几分。
看着没有知觉任由太医下手的北羽雪,北羽墨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本就冷漠的双眸杀意爆显。
“北羽家的人,绝不会那么脆弱。”这话,不知是对百里惜月说还是对床上的北羽雪说,但是看着他脱下湿衣,百里惜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无穷无尽的黑暗,疲软无力的肌体,还没睁开眼,北羽雪已经感受到了胸口火辣的疼痛。
“雪儿,不要担心,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只感觉一只温良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温良的话语里有着卸下重担的释然和掩不住的疲倦。
随着绵长的抽气声,北羽雪颤巍巍的睁开了虚弱的双眸。
苍白的容颜,病态的绯红,干裂没有血色的唇瓣,眼前的男人怎么如此憔悴?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了。”只感觉手上一紧,北羽墨已经开口了,虽然没有道歉,但是却包含歉意。
“为何?”看到这一幕,北羽雪迷惑了。
北羽墨不是善男信女之辈,更不是温良好欺之徒,为何他会如此的……在意自己?
虽然不习惯于自作多情,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直觉的相信,他是带病守护着自己。
为何?
因为自己的躯体中流淌着的属于他的血缘?还是为了报答她助他缴获叛党有功?
“雪儿,你是我这一生仅有的亲人。”看着那重伤过后更加瘦削的小脸蛋,迷惑不解的眼神,让北羽墨感到一阵心痛,只因为这种感觉——普天之下,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遗世独立。
他感同身受。
“你是我什么人?”静静的看着床边硬撑着的男子,北羽雪沙哑开口,心中有了难得的执着。
有些人,终生无情,一旦付出,却必将是倾尽心力。
他们好似都是这种人,这种看似坚不可摧的强者。
“我是北羽墨,北羽雪的亲生父亲,这一生一世守护于雪儿身后的爹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却又不乏亲人之间的温情。
生涩陌生的字眼,此刻却脱口而出,理所应当得让他诧异,却也让他的心意更加的坚定。
“我……会是不小的负担。”此时此刻,北羽雪的心中才有了活下去的欲念,才有了生存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