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琴本是气恼绣儿,此时却问起,“什么法子?”
“夫人可还记得”绣儿眸光一动,狠光乍现,“同楚云轻一起回来的那个叫疏影的丫头?”
睿王府,江山楼。
“王爷,门童递来的信。”
萧澈一身白色中衣,精致妖冶的面容上附着一抹苍白,双眸微闭,安然若九天之上的神祗,然而一睁眼,那一点森寒却又不是神仙该有的,他一眼扫过那隽秀却含着凌厉锋芒的字迹,面色微黯。
“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王爷可是要见,子墨这便去追。”
萧澈挥手,“不必,交代下去,早前吩咐的聘礼不用准备了。”
子墨大惊,萧澈从边城回来便受了重伤,回府第一件事便是交代下人准备聘礼,他是萧澈的贴身护卫,竟不知此前他中意哪家女子,更不知他家王爷何时动了娶妻之念,现在不过是一封信,这王妃便不娶了?
“王爷,您这娶和不娶变得好生快!是哪家女子让您这般劳顿我们?”一听说要准备聘礼,整个王府都要轰动了,管家德叔打开府库,将那皇上赐的,太后赏的,外使进贡的一一摆了出来,千般挑剔,万般选取……
他仿佛想到什么,眸中寒冰霎那间崩塌,“她,她尖牙利爪,精于算计,连我都惧上几分,劳顿你们也是应该的。”
子墨叹为观止……
尖牙利爪!
精于算计!
连王爷你都惧上几分?
那她……该是何方人物!
正当子墨好奇心大增之时,有人进来了。
一身白袍的老者的大步进屋,面上含着兴奋,“王爷!”
子墨皱眉,“鬼医前辈,王爷这在养伤呢,您小点声儿。”
老者白须飘飘,兴高采烈,哪里会理子墨这话,当即坐到了萧澈床前,“王爷啊王爷,这毒终于被我研究出来了,若是老朽所猜不错,一定是出自西凉五毒教的化功蚀骨散!”
“无色无味,无形无状,中毒者两个时辰之后功力散尽,筋脉寸断,解药需九九八十一中灵药相配,再加功力深厚者以内力相符才可解毒!”
萧澈淡淡听着,脑海中闪过楚云轻手臂上的血痕,“此毒你可能解?”
这话一出,鬼医的兴高采烈劲儿瞬间消失,“咳咳,话说这毒普天下只有三个人能解!”
“一个是五毒教教主,据说此人如今将近过百岁,大限将至;还有一个是玉雪山医圣玉灵子,此人十年未出江湖,只怕是真的要归隐;还有一人便是最近五年间才出现的圣手横云,据传说是个年轻女子,不过我是不信的,那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传说五毒教还有一种奇药有返老还童之效,也许那人……”
萧澈的目光渐渐深沉,眼前的鬼医在江湖上烨颇有名号,他研究了一天一夜才知道的毒你不过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楚云轻?横云?
“二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驾车的叫做的若儿,正是那天塞给她馒头的圆脸少女,这世上最难的便是雪中送炭,她不过一个洗衣房的小丫头,因为一个馒头,她决定相信她,而她也做得很好,知道不该问的决不多嘴。
那日她的第二个条件便是睿王的提亲,然而现在的她已是尚书府二小姐,虽然只是一个父亲不疼,后母刁难的庶女身份,但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
“去西大街。”
马车驶入人流之中,楚云轻特意让马车转了好几转,才在一家刚刚开业不过三日的仁心医馆之前停了下来,云轻带着面纱下车,正看到一老者已经在门前等着。
“姑娘要看病?”
“正是。”
医馆内有淡淡的中药香萦绕,布置也十分的简单雅致,只是却无一个病患在此就诊,而楚云轻今日来,便是为了将此处变成盛京最大最赚钱的医馆!
老者将他们领到了最里间,楚云轻挥手让若儿退下,面上微微带了欣慰,“福伯,没想到两三日这医馆便开起来了,看来我当初留在你外面是对的。”
福伯态度恭顺,“主子吩咐老奴不过是尽力而为,主子满意就好。”
“嗯,从明日起就在医馆之外挂上招牌,圣手横云在此开诊,一刻一百银,一药一千金!疑难杂症,受伤中毒,来者不拒,只是,每日仅接十位病人!”
福伯心领神会,“主子,您现在开诊,可方便?”
楚云轻点点头,“我和疏影在府里遇到一点事,这丫头叫若儿,目前为止是信得过的,若是不方便我便让她来告诉你,你安排旁人接诊,钱按普通的算就好。”
如此半刻钟楚云轻已经交代完毕,两人再坐了马车回府,此时的云轻已是府中二小姐,下人们畏与莫香兰的话莫不是恭敬有礼的,然而刚走进内院,便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云轻面色大变,疾步向着主母院而去,院门口早就聚集了好些人围观,她拨开人群直冲到最前面,正看到两个家丁挥舞着乱棍,而那棍下的人儿,已经奄奄一息!
“住手!”
一声厉喝,执棍的两人一惊,一看是带着面纱的楚云轻,当下便犹犹豫豫的把棍子放了下来。
“本夫人让你们停了吗?”
忽然,顾秀琴阴测测的开口,那两家丁闻言再次将棍子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落在疏影的背脊上。
此时得疏影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秀发凌乱扑散,遮住了面上伤痕,一双眼睛求救般的看着楚云轻,好似兵临死亡的小兽一般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