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琴懒洋洋的看着自己新换上的指甲,淡淡一句,“开门。”
守卫两人早就有些傻了,此时连声夫人恕罪的开了门。
安静古朴的院落,果然空无一人。
推门进屋,顾秀琴没有犹豫的左转,一间小型的卧房便出现在了眼前,正对面的床上正躺着一人。
留守的两个丫头见顾秀琴来了都是一惊,齐齐见礼。
“给夫人请安。”
楚云轻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她不用想就知道顾秀琴的表情,再看时,果然,这个女人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的憎恶!
“大胆,见了夫人竟然不行礼!”
楚云轻轻咳两声,“夫人有礼,云轻有伤在身,请夫人海涵。”
顾秀琴冷笑一声,缓缓走近,“怎么,以为受了点伤,老爷就会认了你吗?”
楚云轻淡笑不语。
这样的姿态刺激到了顾秀琴,她忽的指向楚云轻,“把这个,目无主子还爬上主子床的恶奴拖出去!”
一声令下,屋内除了绣儿之外竟无人反应。
楚云轻不但救了尚书大人,还被尚书大人抱着进了静心斋,一个被自家主子如此重视的人,试问,有几个人敢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到她的对立面呢?
顾秀琴怒极反笑,“呵,都反了是吗!”
下人们一阵瑟缩,顾秀琴恼羞成怒,“绣儿,去喊来家丁,谁把此女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夫人赏他五百两银子做月钱!”
“谁敢伤我孙女!”
顾秀琴话音刚落,就在众人眼中因为那五百两银子而动摇的时候,一声暗哑之声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响了起来。
楚云轻抬眼看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一身深色华服,步履微微不稳,然而一双眼睛却是矍铄犀利,下人们莫不是不敢与之对视。
在一个嬷嬷的搀扶下,她向着楚云轻走了过来,目光怜惜之中带着慈爱,是一个老者面对自己的亲人才会有的眼神,楚云轻起身下床,态度不由得恭顺。
而所有人见到来人的一刻,都深深的低下了头,“老祖宗。”
唯独顾秀琴,她有些意外的看一眼老者,再明白老者的来意之后生出了巨大的愤恨,她后退一步让出路来,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楚云轻,不甘,怨毒!
“丫头,人老了耳朵的和眼睛就不好使,我今天才知道你回来了,你受苦了。”
老者坐在床边,粗糙的双手拉着楚云轻娓娓慈语,楚云轻在这般温润的眼神中再也没有半点锋利,她一笑,蹲下伏在她膝头,“云轻有罪,竟不知自己还有一位祖母,若是知道,早早的便去请安了。”
莫氏看着如此的乖顺眼中的喜爱之意溢于言表,她轻轻回道,“你自小便被你爹送走,这个不怪你,可怜你孤身在外十七年。”
楚云轻眼中浮上一抹悲色,却强颜欢笑,“云轻一点也不苦,只是未能陪伴在祖母膝下是云轻的罪过。”
“好、好、好!”莫氏连说三个好字,她目光严厉的看着屋内众人,“从今日起,云轻就是我尚书府的二小姐,我莫香兰认了这个孙女,从今以后,她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若是不认,便先来告诉我老婆子一声!若是谁敢目无主子,那老婆子只好落下这张脸来教教奴才了!”
“都听明白了?”
“谨遵老祖宗吩咐!”
听着众人齐齐应和,莫氏满意的拍了拍楚云轻的手。
正站在莫氏身旁的嬷嬷当即跪在了楚云轻的面前,“老奴拜见二小姐!”
屋内下人见样学样,立刻跪了下来齐声问安,绣儿本是站着的,此时鹤立鸡群一般的站在顾秀琴身侧,被莫氏的眼光一看,忽的也跪了下来。
顾秀琴的脸色已成青白,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绣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绣儿看在眼里俱在心里,连忙磕一个头追着自家主子走了出去。
莫氏好似没看见一般,她拍拍云轻的手,意味深长,“祖母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从今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楚云轻心中自然是感激的,在她的设想里,如果昨日她那扑身一救还不能让楚天齐对她改观,那么她就要铤而走险去招惹上那个冷酷狠厉的睿王殿下了。
然而,这个让顾秀琴都有些忌惮的祖母,当真只是因为把我当成她的孙女吗,云轻不再多想,只要能在尚书府立足,她有的是机会,“多谢祖母,云轻自当保全自身,孝顺祖母。”
“好。”莫氏似乎有些累了,略微有些喘,她回头对旁里的嬷嬷说,“给云轻安排好住所,再挑几个乖顺的丫头过去,从今往后,她的事你看着些。”
“是。”那嬷嬷起身对着云轻一礼,“二小姐,老奴惠萍,您以后尽管吩咐。”
顾秀琴的脚步极快,绣儿一路小跑这跟回来,刚进了主母院门迎面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竟然给那个不要脸的磕头了啊!本夫人是怎么教你的!现在养的恶狗也能当主子了吗?”
绣儿被那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只哭着道,“夫人明鉴,要不是老祖宗,绣儿决计不会理那个扫把星的!”
顾秀琴越想越气,恨声道,“老不死的东西,专门出来坏我的好事!”
绣儿跪在地上弱弱道,“夫人莫气,老祖宗发了话,此事就成了定局了,来日方长,现在您是长辈,她是晚辈,何况又是庶出的,必然得遵从您这个主母,夫人不愁没有机会除掉她,夫人若是真生气,奴婢这里到有一个法子让夫人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