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
楚云轻起身一礼准备退下,便是这俯身拿琴的一瞬,微风袭来,她面上的轻纱一扬,莹洁如玉的擦脸上果然有一个猩红的疤痕在上!
这一幕自然被正对着的凌波阁上几人尽收眼底,一时间众人面上神色各异。
虽是如此,楚云轻还是被请了过去,在众人半是嫉妒半是不懈的眼神中,楚云轻进了凌波阁的后堂,那叫秀荷的嬷嬷正等着。
随意的看了几眼,秀荷笑问道,“楚姑娘这伤是怎么来的?”
楚云轻本来笑意柔顺,被此一问眼中立刻生出几分哀意来,“这伤,是前几日云轻不小心划出来的,此前看过些大夫,都说疤痕不易消,只怕已经无望了。”
秀荷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物,“这是娘娘用过的美颜生肌膏,姑娘拿去试试,本是一张绝好的脸,现在成了这般,真是叫人心疼。”
楚云轻感激不已,“多谢嬷嬷。”
出凌波阁的时候正赶上散场,眼见得众位王爷相继而出,楚云轻加快步子准备离去。
“楚云轻!”
脚步一顿,楚云轻转身,正向她而来竟是五皇子萧凌,她只得行礼,“见过五殿下。”
萧凌十七八岁模样,面容俊朗,看着她的目光闪亮兴奋,“天啦,你太厉害了,我一直在和三哥说我从来没有见谁弹琴像你这般出神入化,你师从何处?为什么此前我都不知道你呢?你的琴除了能引来鱼之外还能引来什么?”
楚云轻有些头疼,“五殿下过誉了。”
“怎么会过誉,你以后应常常到宫中走动,槿儿能听一回你的琴,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凌,该走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正是萧澈,他看也未看楚云轻一眼,当先而去,这厢萧凌对他嘿嘿一笑,“我三哥就是这样,今天我还有事,晚宴时我来找你如何?”
不等楚云轻说什么,萧凌已经跟了上去,一边的若儿见如此有些生疑,“小姐,您的拜帖是睿王殿下给的,还交代了好好照顾您,怎么话也不和您说一句,奴婢还以为……”
“没有以为,我们走吧。”
顷刻间楚云轻便变了个摸样,若儿知道自己多言,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
烟波阁里,魏初槿握着茶杯的手微颤,看着从外间回来的秀荷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那丫头脸上确实有伤,并且一点也不像……”
“住嘴!”魏初槿面色一变,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秀荷,“说过多少次,永远不要提那个名字,你的记性被狗吃了吗?”
秀荷面上慌乱一闪,“娘娘恕罪。”
魏初槿片刻又回复雍容华贵的常态,眸色依旧凝重,“都交代下去,今日之事万万不可传到皇上耳朵里,她的琴音有妖气,何止能引来鱼儿!”
“奴婢明白,不过娘娘不必为此介怀,那丫头的脸实在是骇人的很,皇上不会的。”
“不会?”魏初槿怒极反笑,“本宫这辈子只见过两个弹琴御灵兽的人,一个是她,另一个便是楚云轻,刚刚那一瞬,我还以为她回来了!”
“皇上十七年来没有去看过皇后一眼,你以为又是为了什么?”
秀荷面上凝色一闪,“奴婢会盯着点的,她若是敢有非分之想,奴婢绝不会轻饶。”
这厢春桃正等在湖边,见楚云轻过来了急忙迎上来,“楚姑娘,您的手受伤了,这是王府上好的伤药,快涂一点。”
楚云轻兴味一笑,“春桃,不过这一会子功夫,这伤药是哪里来的?”
见春桃看她的眼神楚云轻已经知道,她问,“你家主子为何要让你来照看与我?”
春桃低眉垂首,“主子此前从未交代奴婢照看与哪家小姐,这一次也没有说为什么,奴婢更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
楚云轻皱眉,一场献艺便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眼看着天色渐暗,她终于道,“我的目的在永生花,既然拿到了,便回去了,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多谢。”
春桃还想说什么,但是楚云轻眼神犀利,压迫感极强,她只得点点头道,“楚姑娘回府需小心些,今日奴婢取琴之时撞上了尚书夫人。”
顾秀琴!
楚云轻眼中利光一现,那琴本是古琴,却连她的破阵曲都承受不了,原来是她动了手脚!
按下心中愠怒,楚云轻转身往外走,却没想到迎面正走来一群人,当首的便是那顾嫣然。
“哟,这不是今儿得了头魁的楚二小姐吗?”说话的是一蓝衣女子,站在顾嫣然身侧目光不屑的看着她。
“就是呀,这怎么是要往外走?琴弹得那么好今晚晚宴不如取了面纱再弹一曲?”
楚云轻明白了,这几人觉得她抢了顾嫣然的永生花,为她抱不平呢!她淡淡一笑,“云轻生在乡野,这就有些不习惯这皇家富贵了,有些头晕就先告辞。”
此话一出便是哄笑一阵,讥讽不懈的话更是声音不大不小的让楚云轻听见,顾嫣然由始至终面色都带着端庄得体的笑意,“既然如此,妹妹好生歇着吧。”
楚云轻点点头在一众人厌恶的眼神中走向正门,刚走了几步就看见顾秀琴正挂着一脸看好戏的笑意站在那里,若儿低眉扶着楚云轻微微抱怨,“小姐,您好不容易得了贵妃娘娘的赏,现在这般给夫人看到,她又无所顾忌欺负您了。”
“要想令其灭亡,必先让其张狂。”楚云轻冷声一笑,“好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