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那新来的昭容娘娘身边缺不缺宫女?”
“对哦,我们去看看吧,和柳美人隔一天进宫,可人家可是得宠着了。”
“听说昭容娘娘长的……”
“听一群宫女磨嘴皮子,有意思么?”宫女门的声音完全消失后,扶风说道,似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只是话落少许,屋中黑影一闪,多了一人。
“问你一件事啊。”
“……”那人静默不动,唇紧抿一线,扶风见此当时默许了,转身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每天这样呆在我的寝宫中可是对我有什么遐想?”
“……”那人终于动了,一双幽蓝的眼淡淡扫她一眼,分明透着‘无聊’两字。
扶风继续认真问道:“那你以前也是这么跟在小姐四周,就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好比更衣,睡姿,还有……”面前黑影一扫而过,面上微风一拂,在看,哪里还有人影。
扶风无声的笑弯身子。
“我都呆在屋顶,只有听见动静才会下去。”
“……”扶风一愣,然后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听见屋内毫不掩饰的笑声,沈临风那张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幽蓝的眼中闪过后悔。
天边,旭日徐徐升起,染了整个宫殿。
大都尧帝六年。秋分。朝露殿
朝露殿位于九位之后,偏东,朝阳,冬日的时候,雾气弥漫,朝阳初起时,雾水凝结成晶莹的露珠,宛若珍珠般剔透珠滑,顾叫‘朝露殿’。朝露殿算不上大,却也不小,往来已有好几个主子居住,今立秋时,皇上把此赏赐给了新封的柳美人。
柳美人是皇上微服时带回来的,又是亲封,不比其他,所以,尚未进宫便掀起了风浪,众人都在讨论着这位柳美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待人进了宫来却是一片安静。
因为皇上有了新宠,就在柳美人进宫的前一天,貉族送来了貉族神女奉献给尧帝。
貉族神女名冰玉,一进宫就吸去了尧帝全部心神,封之为昭容,尧帝极其宠爱,夜夜流连。
尧帝刚回宫时,那段在关外与这位柳美人的佳话已传的沸沸扬扬,却不想,短短一月的时间,一个貉族神女吸引了尧帝全部心神,若说大家在柳美人进宫前还有什么期颐的话,在那一晚便彻底消失了。
尧帝夜宿昭荣殿,柳美人独守空房一夜。
消息在第二日便传开了,并且越传越开。
——听说,柳美人恼羞成怒,怒打一宫女出气。
有人亲眼看见那夜朝露殿中灯火通明,第二日天刚破晓一个小宫女红着眼跑出寝殿。
后宫中开始讨论,这柳美人多疑善妒还喜欢拿奴才出气,且身边总跟着一个一脸阴沉冷漠的男人。
这样的人又怎会忍气吞声?
一时间,大家兴奋开来,猜测这柳美人定会力争得宠,后宫中人人把持着看好戏的心态,甚至有人下了赌注,朝露殿中也频繁有人走动,大多是那些嫔妃,一为好奇,二是妒恨那貉族神女得宠,碍于君恩圣宠,只得隐忍,这下有人出头,自是兴奋。
只是那朝露殿的主子避不见客,长居殿中,宣称舟车劳累不见任何人,一次便罢,多了大家就觉得怪了。不仅如此,这柳美人立秋进宫,直至秋分,竟未踏出朝露殿一步,更别说是什么千方百计的争宠了。
朝露殿那些伺候柳美人的宫女说,柳美人是个怪人,整天不是缩在房中睡觉就是在后院摆弄那些花草,再来坐在院中晒太阳。
然后,大家终于明白。
这柳美人是外强内虚,兼之自暴自弃。
在认清这一点后,众人大失所望,有人暗骂,有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后宫中,一场风潮再尚未掀起时迅速平息,朝露殿一时间顿显冷清。
而此时的朝露殿正院内,两人正一脸踟蹰的站在寝殿前,犹豫不觉,一个年少,一个年迈,身穿相同宫装,只是年迈的嬷嬷衣饰颜色较深。
小丫头长得水灵,巴掌大的小脸,眉修的细细,一双眼说不上大,睫毛却是浓密,看人时迷迷蒙蒙颇为迷人,特别是眉眼带笑时,很勾人。
那嬷嬷看上去五十好几,一头青丝半白,眼四周的纹路很深,推挤下,一双眼显得很小,却是不失精明。
两人皱眉对望,年少的丫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嬷嬷,这都日上三竿了,怎还不见起?”
抬眼一看四周,偌大的寝殿中竟是看不见一个奴才,地上积满了落叶,风一吹四处飘散。
“听说这院中的奴才受不住柳美人的性子,所以都跑了,难怪前几次来传话还有人的,现在却……”
嬷嬷脸上皱起的褶子不比丫头少,眉一拧,细长的眼中闪过不悦,一抬首:“敲门。”
“艾!”丫头应一声,抬手敲门:“柳美人?”
“……”屋中寂静一片。
丫头一连敲了三次,屋中却不见动静,细细的眉一皱:“嬷嬷,该不是还没……”
一个醒字尚未出口,面前的红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丫鬟欣喜抬头,却在看见来人时吓的后退数步,差点撞到身后嬷嬷。
只见来人高大倾长,一身黑衣,黑发竖起垂落,后背三尺长剑,屋檐下,男人手握门扶手,大半张脸隐没在屋檐下的阴影中,看上去一脸阴沉,深邃的眼中透着幽幽蓝光。
“有事?”
低沉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在丫头听来一双眼惊骇瞪大,眼中惊恐更深,双手交叠紧握,一副见鬼的摸样,直到阳光微斜照在那人身上,方有一种恍然为人的感觉,料是如此,丫头依旧不敢上前,特别是在那人一双眼扫过来时,直到身后一声轻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