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护卫朝他一翻白眼:“大男人,这般无用。”轻碎一口,自己迈步走了过去,上下一扫,用脚踢了踢,确定死了以后松口气,视线突然落在那垂在地上的手。
“发现没,刚才开始这手就握着,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经他这么一说另一人好也想到了:“是啊,一直握的紧,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是什么白白的东西。”
“到死都握着啊,该不会是什么宝贵的物件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露出同样的贪婪,末了会心一笑同时走过去。
“乘早,现在肌肤还是热的,等会冷了也就硬了,不好动。”
两人都很激动,挤在一起用力的掰,就怕晚一步东西被抢了。
那只手握的很紧,紧到两个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只是在掰开的瞬间愣住了。
“你真的看见……有东西?”颤抖疑惑的声音。
“是,是啊,因为她握的紧,所,所以我留心的多看了几眼。”确定颤抖的声音。
然后一室沉默。
再然后……
“啊——鬼啊!”
两声尖叫划破屋顶,两道身影踉跄的跑出这阴暗布满血腥的屋子,门被大力撞开,哐当哐当的动着,屋外的光线透过,照了进来,落在那被掰开的手上。纤白的手中……空无一物!
最终,史书记载:
大都尧帝初年,尧帝娶当朝军师凤素颜为后,直至往后三年,大都后宫只此一后,未有子嗣。
大都尧帝四年秋,凤后通敌叛国废其后卫打入冷宫。
大都尧帝四年秋,凤后畏罪自杀于冷宫。
大都尧帝四年秋,皇帝娶当朝丞相之女顾曼霜为昭仪,位居九位之首。
然后,大都的后宫突然有一传说。
大都的冷宫每到夜里会闹鬼,怨气冲天,不时有东西遗失,走近了会听见嘤嘤哭泣之声,有人说,那是以死凤后的鬼魂。
至此,原本居住在后宫的嫔妃愤愤要求离开,并以死要挟,最终尧帝不胜其烦后下令冷宫所有人搬出,并赦免离宫。
再至此,大都的冷宫中自此空无一人,并再无人住进。
洪荒年间,大水侵袭,滚滚长流到来带走了家园,田地,亲人,希望,带来了死亡,毁灭,绝望,一时间哀声四起,残留的人们四处奔走,寻求栖身之所。
天灾让人痛恨更让人无能为力。
她失去了至亲的亲人,失去了唯一的家,变的一无所有,却依旧活着,因为娘闭眼前的那一句话。
——素颜,活着,好好的活着,代替我们全家活着。
她一个人跟着人群行走,漫无目的的的行走,只为寻找食物,看着大批人群渐渐少去,慢慢的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们有停下不走的,有寻找到亲人的,有新建家园的,有寻着事情可做的,有死去的,唯独她,她一直走着,她没有了亲人,她无法建立家园,她寻不着事情可做,她只是还活着。
只是回过头来时,身后以空无一人,抬眼看四周,空旷一片,远远看去荒无人烟,很陌生,却也不在乎,对她来说,哪里都一样,同样的是行走,同样的是寻找食物,只是这里显然很不好找。
凭着直觉朝有水的地方或是山间走去,想找些喝的或是野菜什么。
一只兔子,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血泊之中咽喉被锋利的牙齿咬出了血窟。
伸出的手,颤抖到激动的手。
喘息,背后的喘息,粗重,呼呼声响。
气息,不属于人类的气息,畜生刺鼻的腥气。
猛然转头间,阴影遮挡下,打在周身的光线全数消失,眼前有一瞬间是黑的,她惊愕的张嘴,瞳孔缓缓扩大,手松了,唯一的食物掉了,却没有一丝感觉,只是仰起了头看着眼前巨物,那张开的血淋淋的颤口,银白锋利的牙在背光处泛着阴森光芒,嘴角滴落的分明是血。
“吼——”
一声嘶吼,震飞了林间鸟,震动了树,泛黄的树叶唰唰而下。
她尖叫一声朝后一退仰倒在地。
眼睁睁的看着那物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一声扑上时,她紧紧的闭上眼,心扑通扑通的跳,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娘,素颜对不起你。
“铛!”
一声碰撞声响传进耳中时,她第一个想法是——难道自己身上骨头太多,搁牙了?
直到一道男声传来,她才恍然而悟,原来不是啊。
“我就说听见尖叫。”
清朗的男声,那种还未变声前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清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道背影,挺直的背影,背后的衣衫上被汗水湿透,头发利落扎起,双手举高,手中一把金色匕首正正抵在那利齿之上。突然间,他扭过头来,那是一张好看的脸,很俊逸,年轻的脸,阳光下,他带笑:“没事吧。”
她却是惊恐的看着他身后,颤抖开口:“它,它……”
一声吼啸,掠食被打断的猛兽震怒挥爪,爪过,几条锋利的痕迹留在他的肩背上,很快的鲜血溢出。
“可恶!”
他底咒一声转过头,扬起手中匕首在猛兽脸上划下,看着那脸上明显的血痕后愉悦一笑。
“吼——”
受伤的猛兽变的疯狂,张开口猛的扑上,手掌随之甩出。
他见此迅速收了脸上的笑,一手伸出抵挡利爪,另一手同时挥出,匕首划过银白锋利的牙,发出刺耳声响,两相拼搏,力量悬殊,他的身子慢慢朝后退,最终却是一咬牙,硬生生的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