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中毒?”
沸腾的血液开始冷却,得意的心情瞬间从巅峰跌落入谷底,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竟然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钻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她全身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
穆流苏飞快的从床上起来,冷眼瞧着由震惊转向绝望的花想容,嘲讽的笑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要中毒呢?你以为凭着那些毒烟就能够迷倒我们了吗?花想容,你未免也太傻太天真了吧?哦,忘了告诉你,我之前跟随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洛苏阳学习医术,更是精通解毒,早在御书房外面走过你身边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了你,你还以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皇宫里来吗?”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抓我?还要任由我走到这里来?”
花想容心冷得快要冻僵了,颤声问道。
“为什么要抓着你?你不是自诩聪明吗,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花想容,你亲手导致了那么惨烈的一场瘟疫,手上沾染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难道你觉得你还能逃过这一劫吗?”
穆流苏眼神很冷,宛若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凌迟着她,“你想要害死皇上,皇太后,还是本宫?可惜了,不管你再怎么精心策划,瘟疫再怎么严重惨烈,我们都平安无事,你失望了没?”
冰冷的声音透着嘲弄的味道,清清楚楚的传到花想容的耳朵里,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抹强烈的苦涩从心底涌上来,绝望的笑了起来,原来娘亲说的是对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从一开始或许她就已经落入了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陷阱中了,只是她那么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已。
血液的温度越来越寒冷,她感受投射在她身上仇恨的目光,灵魂前所未有的孤单和萧索,一切都结束了,爹,娘,柳云飞,他们都将会在九泉之下才能见面。再也没有一丝希望了,亲手导致了那么惨烈的瘟疫,对她恨之入骨的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她的,现在等待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凄然的睁开眼睛,平日里宛若盈盈秋水般的眸光此时黯淡无光,透着失败者特有的颓废,“成为败寇,现在落到你们手里我没有任何话要说,要杀要剐随你们吧!你们要恨我入骨,我也没有办法,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即使她现在失败了,至少她为了她的信仰努力的付出过,心里也无怨无悔。唯一感到悲哀的是,落在北堂运尧和花铭影手中的柳云飞和爹爹,恐怕要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她会感到很心疼。
她脸上出现了解脱般的笑容,直直的看着穆流苏,“流苏姐姐,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拥有别的女人所没有的一切。我知道我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断送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你恨我入骨。你杀了我吧!”
如果爹和柳云飞都不能安然活着了,那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意思。
穆流苏紧抿着唇走到她的面前,从她的怀里抽出那副图,探寻的眼睛深深盯着花想容的眸子,想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你要这幅画来做什么?”
她原先折身回御书房去拿这幅画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想要再一次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花想容。没想到这幅画竟然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花想容眼眶通红,痛苦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翻滚着,折射出荒凉的绝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有必要再说了。我害死了那么多条性命,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是快点动手吧!”
与其让她想到最重要的亲人承受着痛苦和折磨惨烈的死去,让她心灵承受着凌迟般的折磨,她现在宁愿一死,因为是她折断了爹爹和柳云飞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北堂德润点燃了烛火,远远的瞧着花想容,琥珀色的眸子此时一片冰凉,双手环抱着,“你以为不说就能改变得了什么?没用的,还是将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吧,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不死。”
花想容听到他的话,空洞的眼睛里忽然亮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了起来,眼泪滚滚滑落,就算她活着又能怎么样,只要她失败的消息传到青州城去,手起刀落,爹和柳云飞很快就会成为刀下亡魂,短暂的只需要一转眼的时间。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心碎神伤的表情,颤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痛苦,无可奈何的说道。
“北堂运尧拿你爹爹的性命威胁你为他办事,让你杀了皇上和我,再偷走这幅图,好让他找到宝藏,挥兵攻打皇城,将皇上赶下皇位,自己取而代之?”
穆流苏手里把玩着那幅图,脸上却浮起了浅浅的笑意,风轻云淡般的说道,若不是那双眼睛里讥诮的嘲讽,花想容甚至看不出来她已经动怒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被穆流苏的话吓了一跳,脸色陡的变得煞白,就连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难道从一开始她回到京城的时候,穆流苏和北堂德润就已经知道她们是别有目的的回来了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北堂运尧想要让你做什么事情,并不是什么大的秘密,你可知道,窝藏朝廷钦犯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难道你想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爹爹去死吗?退一万步来说,你以为你什么不说就能改变什么,北堂运尧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发现手中的筹码没有任何作用之后,你觉得他会放过你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