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的雷雨天气,应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轻轻一笑:“我知道,蜜儿的酒量不浅。”
蜜儿只笑不接话。是的,在宫里,除了主公,还真没人能喝的过我。暗自撇撇嘴,一定又是主公告诉小姐的。谁都知道小姐是主公手心里的宝,小姐能有什么不知道?
主仆二人前后进了临街,一间看似清雅的酒店。
“小二来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蜜儿张望打量着店铺,边对着柜台里的人喊道:“再加两盘招牌小菜儿”
选了靠窗听雨的位置。
“来嘞”小二应后,很快上了酒菜。
“小姐,这酒太甜。”蜜儿嘟着嘴,抗议酒不入口:“不如咱们的好喝,多辛辣甘爽啊”
“换”笑意渐浓,因为雨水的洗礼,清透好了几分:“既然喝,就要喝好。”
“小二,小二,来,来来。”蜜儿站起身,拎着酒壶“来嘞,姑娘什么事?”小二赔着笑,看着眼前俊俏的姑娘。
“你是怕我给不起你酒钱还是怎么回事?拿劣酒充好?”蜜儿瞪着杏眼,怒目圆睁。因生气,小脸微微发红。
小二一愣,不置信的接过蜜儿手中的酒壶,拿开盖子,凑近闻了闻。无辜的看着蜜儿:“姑娘,这是咱们店里最好的酒,小的没拿错。”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倒是问问他,这种酒放店里,不是自砸招牌?”蜜儿火大,最好的酒?唬小孩儿呢?
“姑娘,不知何处得罪?”一个中年男子,看衣着应是掌柜。温和的笑容使蜜儿的火气消了些。
“我说了,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来。”蜜儿偏头看了看身边端坐的人,语气微提高:“别拿劣酒糊弄我,我可是懂行的。”
“姑娘哪里话,一定是伙计见是两位姑娘,就没敢上那招牌酒,那是烈酒,容易上头。”掌柜和颜悦色的解释。
“掌柜,就那酒。”面纱被风微微吹动,握着茶杯,汲取着杯上的温度。烈酒?雷雨锁清秋,不烈怎么暖?
蜜儿微微一愣,咽口唾沫,正腔:“掌柜的听到没?我家小姐说了,就要那烈酒。还不快去拿来?”
“嗳,嗳,这就来。”掌柜低叹一声,转身招呼小二上酒。回到柜台里,悄悄拿眼看戴着面纱的女子。虽然面纱遮脸,虽然是侧影,但也看得出,是位漂亮的女子。
端起蜜儿倒的酒,轻轻抿一口,辣而爽口。好酒。
“小姐,这酒嘛,还将就。”喝进一大口,咂着嘴:“不错,不错。”
“蜜儿,慢点喝,会醉”温柔的声音,很温暖。
“嗯,嗯”蜜儿点头,又是一杯。
“两个女的喝酒有什么意思啊?爷儿我来陪你们喝。”傲然,嚣张的声音打破了本来的清净。
蜜儿抬头,对上一双好看但戏耍的眼睛,顿时恼火。
面纱女子拉住要起身的蜜儿,眼神示意她不要动火。蜜儿强压着,别扭坐在位子上。
“就是嘛,生气会不漂亮的!”嚣张的男子大喇喇的坐到蜜儿身边,拿起蜜儿的酒,一口喝完:“好酒”眼睛转向垂眸不语的面纱女子。眼中全是好奇。
“看够了吗?”面纱女子抬头,漠然,厌烦。
嚣张男子,直视迎来的眼睛,仿佛陷了进去。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如一汪深潭,能把人吸进去。那般清澈却又看不到底。那么,面纱的后的脸,是不是倾城?
下意识伸手想掀开面纱“大胆色狼,胆敢碰我家小姐,纳命来!”蜜儿见男子的手几乎碰到面纱,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劈了过去。
男子快速抽手,晚了半分,衣袖被削去了一块。
不由叹道“好剑,好功夫。”起身已离得五米左右。眼睛却依然瞟着面纱女子。
“哼”蜜儿冷笑一声:“好功夫还没使出来呢!姑奶奶现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功夫?”说完,脚尖点地,持剑飞身朝着男子刺去。
面纱女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看着一出于己无关的戏。对于蜜儿的功夫,她知道,在这里没人能打得过她。
“你在我魏家的地盘,跟魏府的老爷动手,你会吃亏的”魏炎耀好心提醒。嘴上占着便宜,手上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这小丫头的功夫还真是了得,自己竟然没有可以攻破的法子。此刻,叫侍从帮忙又太失面子,只能以退为攻,不硬接她的招式。
“管你是谁!敢对我家小姐不敬,我就饶不了你!”蜜儿气急败坏。主公让自己照顾,保护小姐,而自己却差点让这个人占了小姐便宜,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小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么不耐听。”摇摇头,笑道:“不过,模样俊俏,脾气火辣,爷我喜欢!”
“你!”
“蜜儿,我们走”再这么打下去,占不了上风。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着桌上,起身,看着蜜儿。
蜜儿收剑,走到面纱女子身后。恨恨的瞪了魏炎耀一眼,把剑别回腰间,软剑像一根腰带,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就要走了,多无趣?”魏炎耀站到门口,堵着门。“这酒店是我的产业,你来了,我可不舍得你就这么走。”
“你拦不住。”面纱女子看着魏炎耀,眼光冷了几分。
“我叫魏炎耀,你叫什么?”魏炎耀知道自己打不过她身边的女子,这又是白日,让人看了去,说堂堂魏府老爷欺负两个女子,也难听。就侧了身,让出一条路。
“眉黛”两个女子的身影在雨帘中渐渐模糊。
“眉黛?眉黛。眉青似黛”嘴角上扬“你以后是我的。”
回到客栈后,雨势渐小。
“小姐,你为什么把名字告诉那个混账?”蜜儿皱着眉,嘟着嘴,想起那个狂妄的人就来气。
“蜜儿,我要取的东西,就在那个混账身上。”眉黛淡淡一笑,“告诉他省的以后麻烦”
蜜儿摇摇头,不懂。
“为我准备热水吧,我累了,想歇会儿。”轻轻的声音,淡淡的笑。
沐浴后,不见蜜儿。独自坐在窗前,隔着珠帘看着窗外毛毛细雨。思绪百转千回。
“眉黛,成为我的王后,可好?”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却又不敢太用力。
眉黛回身,目视,轻启唇:“太重。”
“我想给你幸福,我想日日看着你,无论你的哭笑愁乐”头埋在眉黛颈间,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风透过珠帘间的缝隙,吹进一丝,带着凉意。吹乱思绪,回到眼前的风雨冷秋。
“小姐,你看”蜜儿一进门就嚷道。
眉黛看着蜜儿手里提的用布包着的东西“什么?”
蜜儿小心翼翼的展开麻色布,满脸笑容。“酒”
“蜜儿,你不但带来酒,还带来了人。”眉黛不屑的斜扫一眼房门外。
蜜儿大惊,在酒店没喝好酒,就趁小姐沐浴时去买。买酒时,注意周围,没见到有可疑的人啊。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眉黛语气不快“不是你们请来的,见了,当然要躲闪”魏炎耀出现在门口,看着蜜儿笑道“剑术没有你高,轻功却不比你差。”
“卑鄙无耻小人,竟然跟踪我!”蜜儿抽出腰间软剑,身形一动,抬剑刺过去。
“唉,姑娘家的,一见面就动刀剑。这刀剑无眼要是伤了姑娘,我岂不是要养姑娘一辈子?”占着嘴上便宜,不敢硬接招,步步闪退。
“你!找死!”蜜儿发狠,脸色发青。又用了几分内力。
“蜜儿,回来。”虽然蜜儿的功夫比魏炎耀略胜一筹,但,魏炎耀的轻功却又在蜜儿之上。既然,难分伯仲,又何必耗费功力?
“哼,姓魏的,总有一天,我废了你!”蜜儿撂下狠话,不甘心的收回剑,站到眉黛身后。
“我随时恭候!”魏炎耀笑容阳光。若此时太阳,会显得更加俊朗。
“有何事?”看都没看魏炎耀一眼,忙着把蜜儿带回来的酒倒进铜质酒葫芦里。
“我要娶你!”魏炎耀好像赏赐一般,说着恩赐的话。
“为什么?凭什么?”把剩下的酒分别倒进桌上的两个杯中,正好分完。
“因为,我缺个夫人。就凭我是魏府老爷。”魏炎耀一脸傲然。
“钱,你不比孤竹国萧家;权,你不比沼月国皇甫家;势,你不比绿原国拓跋家;貌,你不比魏冰泽;才,就更不用说。”端起杯,抿口酒,润润喉:“你倒是告诉我,你凭什么?”
“你是什么人?”被眼前的女子噎的说不出话。忌惮她身旁会武功的女子,压着怒气,质问。
眉黛不接话,招呼着身旁的蜜儿:“酒,我都给你倒好了,你站着不喝,岂不是很浪费?”
“多谢小姐。”蜜儿处于备战状态,不敢轻敌,眼睛盯着魏炎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慢点喝,小心呛着,还有很多。”无视魏炎耀的存在,自顾跟蜜儿温和说道。
魏炎耀,心里有火却发不出来。一甩衣袖,离开。
“哈哈,哈哈”蜜儿大笑:“小姐,这种人就应该这么煞煞他的威风,让他知道什么叫井外之天。”
“蜜儿,以后出外,要更加注意小心”眉黛正色道。
“是,蜜儿谨记。”
魏炎耀回到魏府,一肚子的火,越想越不对。那个叫眉黛的女子,怎么知道那么多人?她话中竟然提到了魏冰泽那小子。她们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回到客厅,一拳头砸在桌上,眼神发狠,我魏炎耀想得到的就没有失手的!
“来人!”
“属下在!”
“找七个武功不错的,今夜子时,同我去云端客栈。”哼,你身边只有一个会武功的,七个对一个,我对你。我就不信,你还能飞喽?
“小姐,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天明再动身呢?这天上还下着细雨,小姐会受凉的。”蜜儿骑在马上,头戴斗笠,两匹马距离相近,晚风徐徐,凉意入衣。
同样头戴斗笠的眉黛,扯扯手中马缰绳,使两马并行,“你信不信,那魏炎耀此刻正在我们住的房间里?”
“啊?”蜜儿挑着柳叶细眉“他那么大的胆子?”
冷笑一声,“愚而自用,贱而自专!”扭头看向蜜儿,语气缓和:“赶路吧,希望能在明天入夜之前到达霜城。”
到云端客栈,却扑了空,魏炎耀气急败坏的回到魏府。听店小二说,她们往霜城的方向去。阴着脸,琢磨着。霜城不是自己的地界,何况,那里还有一个不好惹的主儿——皇甫文政。自从皇甫文政登基后,虽然表面上还和气,但是,魏府在霜城的产业,一大半都以种种理由借口,成了皇甫文政袋中之物,国家所有。现在,魏府在霜城的产业除了一家酒庄,一家丝绸坊之外,没有其他。想想就窝火。
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姐姐,这蔷薇花放这里好看吗?”蜜儿站在花阁大厅左边靠窗位置,手里端着一盆长及垂地没有开花的蔷薇,仰头对二楼走廊上的眉黛喊着。
眉黛低头,见蜜儿已将蔷薇花放在,和窗台并齐的木架上,笑着点点头。随即又扭头看向已经摆饰完妥的二楼。
花阁的整体外形,从外看,没有一朵花,外观以淡浅草绿为主。但,进了花阁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门口,铺满整面墙的彩色牡丹。周围墙面以各种大小不一的清丽素雅花朵点缀。
花阁共五层。
一层为大厅,厅中共九张桌。左右平均分布,八张原色四方梨木桌,中间一张圆形黑漆铁桌。九张桌的桌面上,都铺着绣有花草的淡色绸布。除了铁桌配有三把靠椅外,其余桌子都配的是园礅凳。对着铁桌的牡丹墙下,是能容十来人的表演台。
二层为雅间,共十间。分别以:芙蓉、紫薇、荷、桃花、樱花、梅、兰、葵花、胭脂、木槿为名。墙面为单一绿色。
三层为茶间,共六间。分别以:青、绿、黄、红、黑、白为名。墙面以白底合着不同茶花点缀其间。
四层为厢房,共八间。大小不同,分别以一至八数字为号。专为阁中人居住。厢房内按着不同人的喜好据以装饰,房外墙面和一楼大厅相应。
五层只有一间,名珠曼沙华。为眉黛所居处所。房内墙面白色,没有花草,没有装饰,只有两窗,一桌,两椅,一床,一柜,一书桌,一梳妆台。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字画上写着一句话——流年易失,梦多离。
“姑娘”眉黛抬眼,一个圆脸,笑容灿烂的男子立在身旁。
“小武你来了?”露出贝齿,轻声道:“你手下的人可都安排好?”
“姑娘不用挂心,属下已把人都安排在临街的武馆内。那武馆现归姑娘所有,属下所管治。”小武无忧的脸庞,更显自信。
眉黛看着小武,点点头:“用银两时来我这里取。别的事情无需向我汇报,你都从那里看着办。”眼前的男子,比自己小一岁,也是他派到自己身边的。提前一步来到霜城布置安全事宜。虽然没有见过小武的功夫,不过,想来一定在蜜儿之上。
“是!”
“小武,你没看见我这么忙吗?过来帮帮忙啊!”蜜儿站在大门口,放下手中的珠帘,远远的对眉黛身边的男子喊道。
小武脸一红,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如眉黛姑娘这样安静?
“去吧”眉黛扬起唇,看着蜜儿,自己仿佛很老很老了。似乎很久很久不知道活泼是什么。
几天后,霜城出现了种种关于花阁的流言,花阁一时间成了霜城乃至沼月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听说,花阁里有很多漂亮女子,哪天去找两个”
“别乱说啊,我倒听说,那花阁不是随意的地方,只能观舞,听曲儿喝茶,却不能有什么越礼的事情。”
“听说那里的老板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