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越烦越睡不着,完蛋,失眠了清晨,装扮后,等了阿育好久,却没有看到人影儿,时间在那等着,只好自己顶着黑眼圈,从后门去酒庄。刚出客栈后门,正遇到那个满脸麻子,一见着就闹心的魏府家丁。躲不了了,低着头,硬着头皮继续走自己的路。擦肩而过后,嘘一口气,小人难伺候啊。
麻子脸,转身,狐疑的看着刚走过的人,嘴角歪了歪,轻手轻脚的远远跟过去。见宫禾儿进了酒庄,奸诈的笑容在满是麻子的脸上挂起。嘿嘿冷笑两声,转身离开。
宫禾儿进酒庄被孙良好一顿臭骂,连番数落:“魏三啊,你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本来是要把他关起来,免得他还没还清酒钱就跑,是你自己说是你从那看着,跟着你,你好使唤,现在好,你看看你,人都给看丢。你是不是想他砸的酒钱从你的工钱里扣?”魏三不解气:“你说你这办的事,这要让掌柜的知道,还要说我的不是。我还被你连累到!”
宫禾儿在一旁唯唯诺诺,一言不发,心里琢磨,阿育去哪里呢?发生什么事情?不然,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正在一个愿骂一个愿听的时候,阿育进来。看着宫禾儿被骂的惨兮兮的样子,站到孙良面前,狠狠的瞪着他。
孙良一时被阿育可怕的眼神吓得噤口。好一会才有些磕巴的指着阿育说道:“你去哪里?怎么现在才来?”
阿育没有理会他,而是,站到宫禾儿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对不起”
宫禾儿傻呵呵的笑笑,摇头:“没关系,你没事就好”纵然有千万个问号,阿育不说,自己又何必问呢。只要好好的,就够。
“两个怪人!”孙良不敢直视阿育的眼神,丢下一句话,离开了酒坊。
大灯会的确不一般,刚到中午,酒庄的酒坊就已经空了一大半。掌柜吩咐孙良不要质量要数量的大批制酒,宫禾儿和阿育就从中午开始,一直围着庞大的制酒器打转。
在第五批酒酿出后,孙良带着别的人运送酒去了,制酒坊只剩阿育和宫禾儿。
宫禾儿累的有些虚脱,见人都走远,靠着柱子动也不动。
阿育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因为孙良回来,若是看到吩咐的事情没有办完,又会大发雷霆了。所以,禾儿的,自己都做完,她就能多休息一会儿。
宫禾儿看着勤劳小蜜蜂一样的阿育,围着制酒器转来转去,在眼睛快花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酒庄好多天,却没来没有碰过制酒器灶台下面。这制酒坊里里外外都让自己和阿育翻找好多遍,唯独那灶台下没摸索过。管它灰不灰的,不是都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吗?账本会不会就在那里?
“阿育,我知道在哪?。”宫禾儿开心的走到制酒器面前,蹲下身,正准备用手摸去,孙良带着人又回来。
“魏三,你蹲着那干嘛?事情都已做完?”孙良老远就见宫禾儿蹲在制酒器下面,一进酒坊就开口问道。
宫禾儿起身捂着肚子,苦着脸,指着阿育,嘶哑着嗓音:“孙大哥,你终于回来,我这闹肚子好一会儿,你说你不在,我得看着他又不能走开,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我这肚子也实在受不了,我到茅厕。”说完,捂着肚子,低着头,小跑而去。
孙良在身后大笑不止,一旁的人也都跟着嘲笑。
看来,只好打烊后行动。
忙碌着的时间,飞快飞快。
快打烊,却找不到阿育,暗自着急,暗自思量,难道是先回客栈?想来想去,想不通缘由,拖着累一天感觉很重的身体,出了客栈,阿育不在身边,事情还是要办。壮着胆儿,悄悄又潜进酒庄。
进了制酒坊,靠近大酒器,蹲下身,左右摸索,嘴里小声嘀咕:“怎么可能全都是柴灰。怎么会没有呢?”懊恼的直起身子,轻轻拍着手上的灰尘。
正在琢磨,忽然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应该是掌柜来了,急忙猫着身子,躲在了墙角的酒坛后面。
宫禾儿借着月光,只见来人,在房间左右张望一番后,走到大酒器旁,用木梯攀爬上去,掀起盖在酒器上的麻布,手在里面左右探探,酒器旁边的墙竟然自动打开成了一个小门。宫禾儿暗暗吃惊,原来,有机关。
那人盖好麻布,撤木梯,一闪身,进了那个机关里。机关又自动合上。
禾儿,走上前去,看着刚才出现机关的地方,心里赞道:“还真是巧夺天工,左看右看,还真看不出一丝缝隙。”
大约半个时辰后,掌柜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离开了酒坊。宫禾儿从角落里出来,学着掌柜之前的样子,笨拙的爬上木梯。果然在酒器里探到了一个圆形的暗扣。用力往里一按,旁边出现那个机关门。盖好麻布,梯子放回原位,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不敢进去。
长吸一口气,为自己,为阿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硬着有些发麻的头皮,大步踏了进去。门从身后自动合起,心里一惊,暗道不好,完了,怎么出去?
算了,来都来了,既然出不去,就先进去看看。
四周黑乎乎的,前面隐约有光,寻着光亮,扶着墙,亦步亦趋的往前。
下了几个阶梯,又上了几个阶梯后,出现了一个透着光亮的小门,试着用力推了推,门吱呀一声开。灯光忽亮,眼睛一时发酸,忙用手遮掩,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宫禾儿目瞪口呆。
大约60平米的房间里,都有百分之70的位置铺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金银珠宝,可能觉得箱子占位子,连箱子都不用,就这么堆积的房间里四处都是。靠门的左边位置有一个一人来高的木架,而木架上放着大小一样的黑色方布;门右边有一个房间内唯一的长约半米的小箱子。看来,箱子里就是真正的酒庄账本。此时,害怕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好奇,兴奋的走到小箱子面前,双手搓了搓,对了手心哈了口气,侧着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小箱子,却见,箱子像套娃一样,一层又一层。打开五层后,终于见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用绸布包裹着的东西。
轻轻拿起来,揭开绸布,写着“魏酒令”三个字,像16k纸那么大,2寸宽的账本赫然入目。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宫禾儿一惊,有人!护紧手中的账本,打量着无法躲避的房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努力让自己淡定,淡定。虽然,听别人说过,淡定其实是自己跟自己装蒜,但是,现在除了淡定之外,还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你以为你进来,还能出去?”阴冷的声音随着来人进到了房间里“哼,我以为魏冰泽能有什么大的能耐呢,竟然派了你这么一个小瘪三儿来我这儿。”
宫禾儿看清,为首说话的是酒庄掌柜,而他身后跟着的,是那天在客栈发生过争执满脸麻子,长相猥琐的魏府家丁。难道府里的内鬼就是这个麻子?
麻子一副小人嘴脸,幸灾乐祸的笑堆得脸上的麻子更显恶心。
掌柜打量着宫禾儿,嘲弄的说道:“他说你是个女的,你现在一身男装都丑,你要是换女装那还不更会吓死人?”眼睛又在宫禾儿身上转转:“把你卖了也不知道老鸨要不要?”
宫禾儿大骇,努力让自己的心镇定,镇定。给自己打气:不就俩人嘛,我撕拿掐咬,也应该没问题。
掌柜脸色变的严肃,退到门旁,左手一伸,一拉,屋里顿时白烟大冒。
此时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掌柜和那个麻子的身影,一闪,不见。
一时间,脑袋变重,很沉悠悠的醒来,这,是在哪里?凭感觉,应该是在马车上,可是这又是到哪里呢?
想大喊,嘴巴被堵住了;想挣扎,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到底该怎么办?
“你说宫禾儿又不见了?一宿未归?”魏冰泽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青兰,等她下面还没说完的话。
“阿育也是一宿未归,我去他们厢房问过,都说没见过他。”青兰答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盛怒下的少爷骂。
“噢?”魏冰泽挑挑剑眉,莫非是知道自己的五天之期并不能兑现,就跟着那个阿育悄悄的跑掉?苦笑一下,看来,我魏冰泽看人的眼光该练练。阅人无数,却没有看透宫禾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叹口气,罢了,既然,她那么想离开,就随她去吧。
摆摆手,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青兰,见魏冰泽脸色难看,却又奇怪他的平静。魏冰泽一挥手,立刻退出了房间。禾儿,你又到哪里去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宫禾儿正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的时候,马车哑然而止,而后,就听到打斗声,不一会儿,打斗声也没有了,车门吱呀一声,开了,有点懵,三四个人,都带着黑面巾,这是要救我吗?
“姑娘受惊。”为首的男子并不摘下面巾,一边帮宫禾儿松绑,一边说道。
下了马车,才知道,马车是在一个羊肠小道里,难怪如此颠簸。低头连忙摸摸自己,还好,衣服还是那身儿,只是头发全散了。见地上的只有一个矮瘦矮瘦的中年大叔和一个矮瘦青年躺着,疑惑的走上前去。
“你们谁啊?我怎么在你们车上?”
“我是,是这个马车的车,车,车夫。”因为害怕,紧张的有些磕巴,指着:“姑娘是,是魏酒庄的掌柜卖给我的儿子当媳妇的。”指着身边的矮瘦青年解释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递给宫禾儿。
宫禾儿拿着看不懂的字据,哭笑不得,自己在这里竟然被人给卖啦?把字据揣进怀里,又走回那个为首男子面前,迟疑的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借我点银子?”见男子的眼神疑惑,连忙接着道:“我一回我住的地方,就还你。”
男子没有说话,朝着身后,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就递给了宫禾儿一锭银子。宫禾儿感激的接过银子,又走到矮瘦马车面前,递了过去:“诺,字据归我,银子归你们了,你们走吧。”
中年人,接过银子。连忙拉起自己的儿子,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一声驾!马车随尘土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宫禾儿松了一口气。
“姑娘好心。”男子不由赞道。
宫禾儿笑了笑,无关好心与否,只是自己间接的连累了他们,只为让自己心里好受而已。想起心里的疑惑,扭头,微笑:“你们为什么会救我?你叫什么?呵呵,我应该怎么报答你?”此刻,仔细看去,四个人的个子都在180左右,都是一身灰青色长衣,一个黑色面巾。
为首的男子回答:“只是你被抬上马车的时候,我家主人正好看到,所以就派我们在人迹少的地方救下姑娘。”摇摇头,又说道:“我家主人说,不用你报答。”
“那,你家主人是谁啊?带我去见见,我想当面谢谢他。”好奇心又上来了。宫禾儿厚着脸说道。
“姑娘,这里有一批马。就算姑娘以前没骑过,也可以带着姑娘回到城中去。我们在此别过,姑娘保重。”说完,很正式的一握拳,四个人风似地不见。
传说中的轻功?
小马驹确实听话,半个小时后,宫禾儿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禾儿?”青兰看到宫禾儿后,表情惊讶。
宫禾儿很不开心,看到青兰这幅表情。我一宿未归,应该是担心,惊喜的表情啊,怎么一副见了鬼似的?
“青兰,阿育呢?有看到吗?”宫禾儿牵着马左右寻找着。阿育难道是去找我了?想到这点心里有点担心。
客栈的伙计,从宫禾儿手里牵过马绳,带到了一边。
青兰的表情,更惊讶了一些:“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他昨晚一宿也没有回来。”
“什么?派人找了吗?还没有找到吗?”糟了,要是那个麻子趁我不在,欺负阿育,阿育不就会吃大亏?
青兰摇摇头:“我们以为你和他一起离开,所以,没有找。”青兰低着头,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们?”宫禾儿一时心里闹的来火,声音不由提高几度:“你们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魏冰泽也是这么以为,这么说的喽?”
青兰没敢看宫禾儿眼睛,点了点头。
宫禾儿大怒,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啊?我差点都被卖了是为什么啊?阿育却不见,那么,我做的怎么多,岂不都是没有任何意义?
三步并两步,冲进了魏冰泽所在的书房。青兰在一旁拉扯不起一点作用。
门忽然被推开,魏冰泽脸色难看,正要发怒,一看是宫禾儿,不免下意识的一惊。她,没有走?
“你什么意思?我差点都没命,却给你找那个破账本,你倒好,自己在这里优哉游哉。你不管我也就算了,阿育不见,你也不派人找找?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魏冰泽刚转暖的脸,听完宫禾儿的话后,又变得难看。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账本你找到?”
宫禾儿咬咬嘴唇,真是个冷酷的家伙!
“本来拿到手了,却被他们给发现了,不过,我知道在哪里。”宫禾儿心里的火开始往上升:“咱们府里有内鬼,就是那个满脸都是麻子的人。”
“已经知道,你下去吧。”魏冰泽早上也接到线人报告,已经把那掌柜给抓了起来,只是,晚了一步,没抓到那个麻子,冷笑一声,能跑到哪里去?无非是去投靠他的本位,自己的好大哥——魏炎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