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变,窗外寒风肆意,吹得木窗子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如兮听到心里烦闷,根本就静不下来看书。她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想关窗户的时候发现有细雨飘进来,不知为什么,反而不想关好窗户,而是打开了窗子伸出头,欣赏起外面的雨景。
适当子夜,庵里更加的寂静,雨声哗哗啦啦,牵动着如兮不安宁的思绪。已经是五天了,外面丝毫没有动静,西太后或者殷夫人似乎忘了还有一个她被关在尼姑庵,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如兮反倒很不自在,看来她的境界有限,没有达到心平气和,看穿尘世间的纷争。
“叩叩叩…”门口忽然有人敲门,如兮惊讶地问:“谁啊?”
“如兮姑娘,有人来找你。”小尼姑小心地回复。
“这么晚了,会是谁?”如兮思虑地自问,过后她又嚷道:“有劳师傅请他进来吧。”
小尼姑推开门,将来者领进去,外厅很简陋,也就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穿过珠帘,如兮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小尼姑和她身后面一个蒙着面的女子。
小尼姑将女子带进门之后就退出去了,过后她提着一壶热茶进来,将茶壶放在桌上后就再也没有进门。
房间里很宁静,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缠绕着如兮魂不守舍的心。
“姑娘,请问…”如兮先开口,以地主之谊招待对方。
“不必这么客气。”说着,女子揭开面纱,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家都这么熟了,客套的话就免了吧。”
“如昔?是你?”如兮不解地问:“你来做什么?”
“现在我是玉汐,并不是如昔。”玉汐傲慢地说:“是西太后赐的名。”
“西太后?”如兮惊愕地问:“你…你也见过西太后?”
玉汐嗤笑一声,啐道:“怎么?你以为只有你才是西太后身边的红人?啧啧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如今你虎落平阳只有被留在尼姑庵的份…而我不同,我为西太后引荐高人,无论是西太后还是皇上,都要赏赐我。”
“高人?”如兮深吸一口气,严厉地说:“我不管你是如昔还是玉汐,也不管你在西太后面前做了什么,总之都跟我无关,我对你没有兴趣,所以…你请回吧。”
“哼,我这么晚来找你,你还真以为我是为了告诉你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玉汐冷笑说道:“我来,是带两个消息给你的,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如兮静下来心来,没有打断玉汐的话。
“你关在这个深山老林里面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你还不领情,哼,所以我说嘛,好人还真是不好当哦。”玉汐笑了笑。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如兮实在是不想与她纠缠,但是她的确囚在此地,对外界完全一无所知。
玉汐隐去笑意,冷冷地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侯爷被皇上赦免,已然回到侯爷府,今天殷夫人还为了侯爷设下晚宴,整个侯爷府不知道有多开心呐。”
“你是说侯爷平安无事了吗?”如兮感兴趣地追问,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这段时日如兮始终放心不下万俟侯,她可不想万俟侯因为她而丢了性命。
玉汐点了点头,说:“没错,侯爷完好无损,不过这不是你的功劳,是我的帮助,侯爷才会安全脱身。”
如兮顿了顿,认真地说:“你的能耐我见识过。”
玉汐满意地笑道:“知道就好。”
“那第二个消息呢?”如兮继续问。
玉汐陡然沉了脸,睇着如兮凌厉地说:“我真是有点后悔救了你…与其你成为侯爷心目中一个念想,倒不如杀了你一了百了。”
如兮蹙眉瞪着玉汐,顿时无言以对。
“侯爷说,他要娶你。”玉汐字字切齿,牙缝里挤出她的妒忌。
“什么?”如兮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反问:“侯爷…侯爷要娶我?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玉汐厉声道:“现在你死里逃生,从宫里被贬出来早就是自由之身了,一个采女,皇上又记得了多少,再说了,侯爷是大将军,向皇上要个离宫的采女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会的,殷夫人不会让侯爷这么做。”如兮心乱如麻,听到这个消息真不知道该如何分辨是好是坏。
“你倒是挺了解他们的。”玉汐说:“没错,殷夫人听到侯爷的决定,当下盛怒,说你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个祸水。”
如兮白了一眼玉汐,根本就不会相信玉汐的挑拨。
“你为什么说这是坏消息?”如兮心里一沉。
“也许对于你这算不上坏消息,但是…”玉汐走过去,平视如兮,谨慎地说:“这对于我,则是最大最难以接受的坏消息。”
如兮厌恶地啐道:“哦?所以说,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那都是说你,对于我是两个好消息,真是太感谢你特意这么晚冒着雨来告诉我两个好消息。”
“你少得意。”玉汐狞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没有机会成为后妃,抓住侯爷成为侯爷夫人也不错…哼哼,只可惜啊,你遇到了我…我怎么会让你得逞?”
“可惜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侯爷打算娶我。”如兮变得有些说起话,故意激怒了玉汐:“本以为想方设法地把我赶出侯爷府就能让侯爷倾心于你,可没想到…你就算做了这么多,甚至救了我和侯爷,侯爷依然不会爱上你,我真是替你可悲。”
“你少自以为是。”玉汐恶气腾腾地说:“虽然我无法控制侯爷娶你,但是我曾经说过我能控制你,你的命都是我救的…”
“你不是得到应有的赏赐了吗?”
“哈哈哈,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愚蠢。”玉汐翻脸说道:“你觉得我要的只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赏赐?”
“你要对我做什么?”如兮提高警惕,身子向后倾倒。
玉汐转过身,凝重地说:“我要什么,你心里明白。”
“可是我怎能主宰侯爷的决定?之前你说你不希望我在侯爷府,好,我已经听你的话离开了侯爷府,你还想怎样?”如兮深吸一口气,忿忿地说:“就算我现在离开,也不可能,因为殷夫人日夜派人坚守,我踏出庵里一步,马上…她就会知道我的踪迹。”
“所以我说了,关键要从你身上下手。”玉汐斜睨着如兮,阴笑说道:“要让侯爷不能娶你,就必须牺牲你。”
“我?”
“没错。”玉汐双眸闪出一丝寒光,冷绝地说:“既然你人都已在灵镜寺,要想侯爷不能娶你,唯有你剃度出家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