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玄桀听到动静后,起身打算亲自走出去迎接,他的目光锁定了跟着耒尘进殿的银发男子,男人仙风道骨,与世无争之态令人望而生敬。
“皇上,这位便是麒麟村的钟先生。”耒尘毕恭毕敬。
钟淮植没敢放肆,垂目轻声说道:“草民钟淮植参见吾皇。”
“你就是钟先生?”南荣玄桀微微蹙眉,仔细地端详眼前这个成熟魅力的男人。
钟淮植大大方方,不怕南荣玄桀看出什么,他们岄岈国曾是个神秘部落,国家人口稀少,却个个身怀绝技,钟淮植作为国师,主要医治国君的身体,很少接见外邦的人,因此也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倒是玉汐公主,曾经随同父皇出入贵族君王的宴会,不过那也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岄岈国临交沙邺族,两族群的人世代相争,然而沙邺族族长为了私利与大国联盟,在此期间为虎作伥欺凌小族群,而地域优良的岄岈国就是首当其中。
“回皇上,草民正是钟淮植。”钟淮植坦坦然地说:“草民三生有幸入宫朝见皇上,只是不知皇上找草民所为何事?”
南荣玄桀抿嘴一笑,诚恳地说:“朕听闻,是你救了侯爷府上的小姐?”
“草民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哪一位,不过每天都有人会去麒麟村求医。”钟淮植淡定地交代。
南荣玄桀深吸一口气,吩咐华瑞接待钟淮植入内,并且赐坐;皇上觉得自己对钟淮植第一印象还算不错,打算继续了解,可见他如今求才若渴,在与两宫太后斗法的同时他还得招兵买马,拥有自己的人;俨然,他做得精细,身边可信的人少之又少,那也是因为南荣玄桀作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君王,使他变得异常小心,格外的谨慎。
“朕听说你诊断如兮中毒,并且中了‘噬魂’如此奇毒。”南荣玄桀眯着眼,试探地说:“既然如此,你会不记得这么一个特殊的病人?”
“皇上,草民的确想起这件事。”钟淮植平静地说:“不过,草民并未见着中毒的姑娘,只是将研制的解药交给了草民的一个朋友,其实也是那个朋友再三恳求,草民才会冒险这么做。”
“冒险?”南荣玄桀反问:“为何这么说?”
“因为要解开噬魂的毒就必须用‘西域龙草’做药引。”
“嗯,朕也听闻这么一说。”南荣玄桀故作恍然,其实心里就是怀疑此事跟西域龙草有关联。
“西域龙草是沙邺族的圣物,此物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钟淮植冷静地陈述:“此物也是毒性极强的神物,它结合天地灵气,通晓人性,很难捕捉也很难栽种,只有放任生长在丛林之中才能存活。”
“传言,此物早已经不在沙邺族,而是被岄岈国的人偷去。”南荣玄桀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被岄岈国的人偷走,为何先走这里…”
“被谁偷走,草民并不知,但是草民之所以会落脚在麒麟村,就是因为此物。”钟淮植解释说道:“当初草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途中经过麒麟村之时方觉麒麟山紫气东来,定有圣物出现,于是私心之下决定留下来一探究竟,果然,不出半年,草民寻访到龙草的踪迹。”
“哦?有这等巧事?”南荣玄桀半信半疑,却表现得十分可信。
钟淮植嫣然笑道:“草民也觉得真是天赐良机,自然是小心伺候,这龙草百年难得一遇,遇见了也算是造化吧。”
“哈哈哈。”南荣玄桀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极是,不过世上龙草至今为止也就一株,而这一株的主人也就是沙邺族,所以…”
钟淮植站起来,俯首恭敬地说:“草民惶恐,之前并不知道龙草身世如此复杂,还将其根须取下来研制出噬魂的解药,望皇上饶恕草民的无知之过。”
“既然都不知道,何过之有?”南荣玄桀微笑地说:“先生不必惊慌,朕又不是糊涂皇帝,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朕的女人,朕要好好地谢你。”
“草民不敢。”
“诶,先生太见外了。”南荣玄桀也站起来走过去,笑着说:“先生一心救治国民,实在难得,殷夫人也在朕面前说先生的医术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朕还打算将先生接到宫里,朕的那些太医们也不知道整天都做什么,没一个让朕满意的,所以有先生在的话,朕一定是放足了心。”
“钟某乃一介草民,怎能与太医院的御医相提并论,皇上太抬举草民了,草民也就是江湖郎中,不登大雅之堂。”
“先生生来一副仙风道骨,让人看了就觉得可信。”南荣玄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朕能不信先生吗?”
钟淮植心里一颤,觉出皇上话中有话,方才晃过神来,连连赔笑:“草民诚惶诚恐,何德何能让皇上相信,不过草民一定不会辜负皇上。”
“那就好,朕欣赏你这样的世外高人,隐居固然是好事啊,可是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造福大家岂不是浪费了?”南荣玄桀俏皮地笑了笑,说:“朕的美意,你就不用犹豫了,朕赐你一座府邸,那些破烂的小木屋是该换换了。”
钟淮植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之前在家里排练许久的台词和情绪几乎才用了一半,想来一时间恍恍惚惚,也忘了回应一声。
站在身旁的华瑞见状,移动几步悄悄地提醒钟淮植:“先生,还不赶快谢恩。”
“啊…”钟淮植猛然间一怔,跪下叩首:“草民钟某谢吾皇隆恩。”
“哈哈哈…”南荣玄桀笑脸盈盈,睇着钟淮植心事重重的样子,顿时心里也充满了未知。无论是真的世外高人还是假的高人,对于南荣玄桀来说,他都必须搏一搏,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两宫太后蠢蠢欲动,他们的一举一动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他要么得到天下,要么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