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离开摇椅,走到了徐佳佳的面前。
她注视着徐佳佳,嘴角的微笑那么温柔:“孩子,我一直在等着你。”
她伸出食指,指尖点在了徐佳佳的眉心。
清凉舒爽的气息在她的指尖绽放。
徐佳佳觉得好舒服。与此同时,她掌心的那个许愿花的种子的胎记却猛烈地疼痛了起来。
老婆婆的手指离开了徐佳佳的额头:“你怎么会让许愿花的种子寄生在你的身上?”
徐佳佳惭愧地低下了头:“我……我以前老想着超过别人,所以……老婆婆,您能帮我拿走许愿花的种子吗?”
老婆婆安抚地摸了摸徐佳佳的头:“许愿花的种子只会寄生在有着强烈愿望的人的身上。它会将人的心引入黑暗。我不能帮你拿走许愿花的种子,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徐佳佳不太明白老婆婆的话,她很难过地问:“我自己该怎么做?我很害怕。每次我用了许愿花的魔力就会伤害树木,汲取它们的灵力。”
老婆婆身边的胖男孩嘟囔了一句:“那你还真是不合格的‘木之心’。”
老婆婆将一片树叶放在了徐佳佳的手心:“不要再向许愿花的种子许愿,否则许愿花的种子会在你的身上发芽、开花。你会死。”
徐佳佳颤栗了一下:“我明白。”
老婆婆摸了摸徐佳佳的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找到发挥你真正力量的方法。这个城市的树木,应该由你来守护。”
树叶落在徐佳佳的手心,变成了一道光,沉入徐佳佳的身体。
老婆婆走到了安小小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很喜欢你,小丫头。”
安小小眯眼笑了:“老婆婆,我叫安小小。”
老婆婆顽皮地眨了眨眼:“我叫树婆婆。”
树婆婆微笑着说:“小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不久的将来。”
一阵微风吹过,将梨树上的花瓣吹落了一些,仿佛雪白花雨,纷纷扬扬落下。
丁翘楚、安小小和徐佳佳离开了树婆婆的家。
徐佳佳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
树婆婆说自己是这个城市的木之心,自己必须想出办法来拯救这个城市的树木。
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难道老人家都喜欢说一些孩子听不懂的话?
唯一的好消息是,树木们不会在七天内死掉。
树婆婆可以延缓它们生命力的衰退。
安小小问丁翘楚:“你猜树婆婆会不会是院子里那棵梨树变的呢?”
丁翘楚摇头:“我觉得,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才是那棵梨树变的。”
和安小小、丁翘楚分别后,徐佳佳回到了自己的家。
才一进家门,就听电话铃响了起来。
徐佳佳连忙跑过去接电话,连鞋子也来不及换。
电话是第七医院打来的。
从机场匆匆赶回家的徐爸爸和徐妈妈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徐佳佳整个人都蒙了。
她茫然地问:“你说什么?”她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会出车祸?
“徐佳佳,你快点来医院。”打电话的护士在催促。
徐佳佳这才反应过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马上来!”
她挂断电话,抓起书包和抽屉里的钱包就冲了出去。
她无法抑制地发出哭声。
爸爸妈妈一定伤得很重,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们……他们不会抛下自己的!
徐佳佳冲下台阶的时候,重重地摔了一跤,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不顾流血的膝盖,徐佳佳打的赶往了七医院。
七医院二楼的抢救室外。
徐佳佳坐在蓝色的椅子上,焦急地看着抢救室的门。
她听护士说,爸爸妈妈坐的出租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速撞向了护栏,冲下了立交桥。
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爸爸和妈妈……奄奄一息。
徐佳佳很害怕,她能看出护士眼底的怜悯。
抢救室里。
医生们正奋力抢救着病人。
徐爸爸心脏主动脉破损,从心脏流出的血液仅仅依靠断裂的动脉那薄薄的一层血管膜维持着。
这层薄膜一旦崩裂,徐爸爸必死无疑。
徐妈妈颅脑受伤,陷入昏迷,情况非常危急。
徐佳佳借了服务台的电话,打给安小小,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安小小,我在七医院,我爸爸妈妈出了车祸正在抢救……”
安小小告诉徐佳佳,她马上赶到。
徐佳佳梦游一般挂断了电话,她握紧了右手。手心是许愿花种子一般的胎记。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就这样死去。
就算这一次许愿的代价是她的生命,她也愿意。
她本来就是爸爸妈妈生下的小孩,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爸爸妈妈的生命。
徐佳佳推开门,缓缓走到了楼道处。
安静的楼道仿佛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死亡,也没有人哭泣。
徐佳佳坐在楼道冰冷的台阶上,膝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闭上眼睛,许下了她的愿望。
爸爸妈妈一定要活下来,健康地出院。
徐佳佳的右手手心上,那颗胎记开始变化。
徐佳佳可以看到胎记正在发芽,正在开花。
她身体里的能量正被许愿花抽空。
徐佳佳发现自己的眼睛渐渐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正在融化,如同阳光下的一小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