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武安付了钱,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下来,仿佛她是他手中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标示图,方方块块的中文下是细小的英文。
“先得挂号。”香颂指了指那边的窗口说。
他就抱着她走了过去,办理好手续,拿了张卡和病历本,坐电梯上了三楼。
香颂指着方向,左拐右扭,到了外科室,里边的医生瞅了瞅脚踝,按了按,疼得她“嘶”了一声,然后说了些是个医生都会说的话,开了张单子,刷卡,买药,然后去一楼那上药。
武安倒是不急,左边跑完,去右边,楼上楼下的窜。可她自个看着都急红了眼。
“武安,要不,咱们回去吧,反正养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他摆给她一个不大好看的脸色,“你这些天非疼死,而且行动不便,你不害了人家Ella。”
香颂闭了嘴,这副模样,确实害人害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任他抱着自己在医院里晃悠。上好了药,她的脚上裹成了一个大馒头,护士类似于包粽子的包法。
武安偷偷的笑,她横了他一白眼。
听完了后续的交代,他又抱着她出了医院,不厌其烦。
香颂突然的意识到自己的体重,在门口被寒风席卷的时候她看到他额头零零星星的汗水珠子,一颗一颗,粘在皮肤上,“你抱着我不累么?”
“不累啊。”他答,有些诧异她的问题,心里有点甜。
“哦。”她别过脸去。
“要抱一辈子,我也不觉得累。”他又没头没脑的补上一句,仿佛只有这样才应景。
香颂立马浑身僵硬,她是个地道的中国人,见不得他浪漫,法国人的浪漫,能让你甜到发腻,腻到觉苦,“喂,不带你这样肉麻人的。”
“切,煞风景。”他鼻子里哼出声来,也不再看她。
晚上的风很冷,吹在身上刀割一般,一阵一阵的凌迟着人的皮肤和感官。他托了托她,一手替她拉紧了大衣,生怕她会着凉生病。
一切都记在心底的香颂,什么也不说,傻傻的望着流光溢彩的街道,繁华的北京城,夜了,车辆仍然穿梭不息,恍若时光这种东西,岁月这种东西,里边的人是看着风景,外边的人也是看着风景,换一份心境,竟有相同的感受。
蓦然,她又想起了童奕磊。
手机在包里始终安静,他大概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在会场了吧,又或是注意到了无暇分身出来,连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还指望他以后如何呢?或许今晚休息室里的那些话,充其量不过又是一次空头支票,自己若苦等着兑奖,那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要吃什么东西么?”武安问的突然,因为她长长的时间没了声响,何况今天她吃的不多。
不过这却打断了她的飞远的思绪,不过,这是好的,不让自己再想深了,想远了。
“去吃饺子吧。”她笑笑,笑着说。
以往,每年的春节,童奕磊总要抽空带她去吃饺子,老字号店,他不见得多喜欢,可却是她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