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磊过安检的时候,香颂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只能不断安慰着,说,圣诞节那阵子,他就过来接她回北京过年。
她只点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转而进入了贵宾室,拨通了电话,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阿磊呀。”
那头,叶华宜的声音依旧是处变不惊。
“叶华宜,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脸皮。”他冷笑着,牙齿都在打架。
“老爷子对我们家止静的印象很不错,一直夸她秀外内中,将来一定是个贤良的妻子。”她打着呵呵,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童奕磊透过玻璃眺望门外,香颂还徘徊在大厅里,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肩膀一抽一抽,引来好多人的目光,他的心也跟着撕裂成好多块,语气越发的阴狠,“叶华宜,你要再对童家做点什么,你就准备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阿磊,你这话什么意思,妈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好!”
她的脸色总算是挂不住了,她不明白,丈夫这个样,儿子也是一个样,可儿子却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他为什么就不能稍稍的向着自己。
童奕磊闷哼了一声,“你这话骗骗二十年前的我,或许还可以。扪心自问,你当真是为了我吗!”
他怒火正盛,却碍于面子,压低了嗓音,嘶哑里有着沉郁,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妻子,她想到的,永远只有她自己。如果她当年有丁点的责任和在乎,就不会毫不犹豫的抛下重病的父亲和十多岁的自己,嫁个颜洛河,让年过半百的爷爷顶着压力,重新出面打理锦和国际。
“你娶了颜止静,谁获益最大,啊!”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是你们童家的锦和,海外那宗能源合资案,立马可以板上钉钉,那可是你爷爷毕生的期望。”
“叶华宜,你不要自欺欺人!”他毅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从始至终都是想报复,姑姑被你害死了,不泄气,你就转移到香颂的身上,你到底想怎样!”
“我什么时候害死那个女人了。”叶华宜问的惊恐。
他嘴角一抽,笑了,他的母亲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你当年做的事,就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叶华宜整了整气息,说:“什么蛛丝马迹,我不明白你讲什么。”
“你非要我把证据交给警局,才肯认账吗?”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的一句话。
知道真相以前,童奕磊或许觉得母亲自私自利,但眼见着父亲愧对于她,多少还有些不平。然而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他第一次觉得心寒,人皮后面的那张面孔真是狰狞的可怕。
电话里,叶华宜的呼吸声很重,带着颤抖,“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
他停了一下,广播里播着飞往中国的航班开始登机的讯息,而视野里,香颂的身边多了那名男子,笑得极阳光,脸侧凹下去显出酒窝。
“重要的是,你做事前最好想清楚,不然我不保证这份证据会一直锁在保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