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宜顿了会,目光越发幽冷,“你不会是因为喜欢上这丫头,才舍不得的吧?”
“谁跟你嚼的舌根。”童奕磊回驳的很快。
“用得着别人说嘛,整个圈子都知道,你宠她宠上了天。”她加重了后面一句话。
“我只是尽到做父亲的义务。。”
“义务?”叶华宜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身体微微抖动,“你对她什么时候,多了份义务?别忘了,你是因为憎恨她的母亲,所以才把她母亲的名字一字不改的冠在她的身上(即香颂母女同样的名字)。”
“可我同样也憎恨你,是不是我也应该对你实施某种报复呢?”他说的直接,两眼死死盯着茶几旁的母亲,“如果你尽到了一个做妻子,做母亲的责任,爸会爱上童香颂,他会傻到爱上自己的妹妹?”
童奕磊三十五年的岁月里,最痛恨的两个女人,叶华宜和童香颂(香颂的母亲)。前者赋予了自己生命却夺走了他本该享有的母爱,后者给予了自己最温柔的呵护,让他重拾母性的温暖,却最终演变为家庭的巨变。
“你爸打小就喜欢童香颂那个狐狸精。”叶华宜几乎是吼出来的,内心叫嚣,刚结婚的那些日子,她真的尝试着去接受童崇远,可那个男人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巴黎的蜜月,他说,香颂小时候只要听到香颂(一种曲风)就不哭了。
伦敦的街头,他说,香颂很喜欢英国剑桥,喜欢大本钟,喜欢伦敦的晨雾。
日本的樱花园,他说,香颂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够在樱花树下向她求婚,带上钻戒。
就连他们的儿子出生的那天,他仍然说,这个孩子脸型和嘴唇很像香颂。
誓问,天下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这样的丈夫,容忍这样的畸形的家庭。
叶华宜的眼里流出了泪,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浮现出丑陋的伤疤。
童奕磊长叹了一口气,心也软了下去,说:“颜夫人,你回去吧,香颂的事,我已经决定好了,不会因为你再来说些什么而改变。”
她望了望儿子,他越来越像他的父亲,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心里认定的事和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这也是她越来越害怕的地方,“阿磊,妈知道欠你很多,可是妈还是要提醒你,从你收养童香颂作女儿的那天起,你就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即便你们是表兄妹。”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门轻轻地合上,童奕磊觉得身体的气力被那最后的一句话慢慢抽空。其实,收养香颂的头两年,他对她并不好,任班里的同学骂她作私生女,任她跟别人打架,一身青紫的回来,不闻不问。
直到那天晚餐后,她哭着跟他说,在西坪,只要有小孩欺负我,奶奶就拿扫把追着他们打,奶奶追不上,就在后面骂,虽然奶奶也经常生我的气,打我,可是我一点也不讨厌奶奶。爸爸你却不一样,爸爸从来不帮我赶跑那些欺负我的人,从来不问我吃饱穿暖没有,可我也不会讨厌爸爸,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和朋友了。
说完她上了楼,自己久久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