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在香颂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她抱着武安,嚷,酒都是花银子买的,我怎么就给吐了呢。
然后记忆空白,然后醒来接了个电话,他就横空出世躺自己身边了,比周星驰电影里那从天花板掉下来的精壮男人还悄然无息,感情是直接从床上长出来的。
这时,童奕磊在电话那头关心的问道:“香颂,在巴黎生活,习惯吗?”
听在香颂耳里,却跟看见有人手里把玩着手榴弹似的,一不小心,引线拔了。
“怎么不回话?”她没动静,他又问。
“哈,习惯,我很习惯。”她望着已经开始有苏醒迹象的武安,脸上的冷汗都可以直接当洗脸水了。
如果不是这会儿接了童奕磊的电话,她早将旁边的男人踢下床,扯开嗓子骂了。也正因此,现在电话里要是突然蹦出个男声,她爸手上那手榴弹准瞄准自己砸来,想一想,心里都是一片火烧火燎。
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武安皱了皱眉,张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童香颂那一脸诡异的表情,食指竖在唇边的模样,渐渐清晰——劈头一阵狼嚎:“你怎么会——”
然而一句话没完,就被她拿枕头堵了脸,封了嘴,让他呜呜呜的支不出一个完整音节。
童奕磊立刻察觉到不对,声音变得异常严肃:“香颂,你旁边怎么有男人的声音,你现在到底在哪!”
顷刻,香颂觉得那死刑犯又变成了自己,连自残以示清白的冲动都有了,结结巴巴的说:“爸,那……那是……楼下的……男生。”
“楼下的,怎么在你旁边出声。”
她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背的汗水,也不知道哪来的鬼点子,满口胡掰:“我旁边是一女的,重感冒,鸭公嗓,爸,你也太神经质了。”
而床上的武安手虽用不上,身子跟那被抓住的鱼一样,狂扭,两脚极大声的踢打床垫。
香颂趁她爸狐疑不做声的时候,凑武安耳边,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别出声,听我讲,待会,你就给我把声音装成一女的,越娘越好,跟我爸打个招呼,否则被我爸知道我跟你一大男人睡一起,铁定把我活剐了,我要是挂了,首先就把你给办了,听清楚没!”
武安呜呜的应声,停止了挣扎。
香颂半信半疑,松开了枕头,只见他眼里全是恨,跟一小怨妇似的。
她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捏着嗓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声,“伯父,我是苏菲亚。”
香颂摇身立马变一翻译员,笑呵呵的说:“爸,苏菲亚用法语向你问好呢,嘿嘿。”
“是吗?”童奕磊的音拉成了疑问号。
“是啊。”童香颂答的少了几分底气。
“……”
“爸,你得相信我,我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的。”这话说的有些违背良心,于是,她又补了一句:“嘿嘿,就算惹了事儿,以您女儿的聪明才智,准能稳妥解决。”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
他的语气始终严厉,她就可怜巴巴的赖:“爸,我保证没有作奸犯科。”
童奕磊叹了口气,想继续教训,办公室里的电话却警报似的拉响,只能说道:“天高皇帝远,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注意。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