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越听脸越阴沉,说到最后,唐勇因为楚毅浑身散发着阴沉而变得轻喃声。
楚毅在听完后,烦躁地摆手道:“唐通判,你先下去吧。”
唐勇心中万分高兴道:“是。”
楚毅在唐勇离开后,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道:“芸儿,你说父皇是不是根本不想让我有机会成为储君,所以才会选了这么个地方,好让我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楚婉芸伸出手轻柔地搭在楚毅那略显松垮的肩膀,道:“二皇兄,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的,父皇正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才会把你外放到惠州。他希望你能在这个最恶劣的环境中锻炼一个帝王必须具备的能力。乱世出英雄。困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掌握如此才能做好一个帝王。”
楚婉芸的一番分析化去了楚毅方才的苦闷。他抓住肩上的纤手,舒心道:“谢谢你,芸儿。”
楚婉芸温柔地笑道:“二皇兄,你想到日后应该如何治理惠州了吗?”
楚毅的眼神涣然一变,作为皇子自小受的教育在这时显示出来。他在若大的书桌上扑开一张白纸,快速地写出当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现在首要任务必须要治理好惠河大水。无论我如何整顿好惠州,洪水一来,皆成泡沫。因此首要的任务就是治理这河水。还好现在时值夏末,夏雨频繁的季节已经过了。正好有时间准备以应付来年可能的大水。只是不知应该如何做才能做大限度的降低洪水来犯的可能性。”
“植树被林。”楚婉芸红唇说出了从见到惠河后就有地想法。
望见楚毅的疑惑,楚婉芸开口解释道:“二皇兄,不知你还记得经过天险桥时,有没有发现惠河两岸的光秃。我问过府内本地的仆人。其原因是因为十五年,北融国来犯。当时的天险桥被毁,百姓为了逃命,纷纷砍下惠河两边的树木,以渡河。至此,惠河就年年大水来犯,洪水泛滥不断。百姓皆以为这是老天无眼。但是这其实是天对惠州百姓无形的惩罚。树木具有积蓄水流,调节河水的重要作用。因此,为今之计,就是在惠河两岸植树被林。趁现在正值余夏,树木正好可以快速成长,二皇兄,你可以以州首府的名义,发布公告。言名百姓只要能在惠州两岸植树成功,来年的税赋就可以抵消。一颗树可抵一个五口之家的税赋。”
(为了能尽量给三位皇子发挥治理的空间,皇上赋予他们除调动军队以外一切的权利)
楚毅脸上出现了震惊而后又剑眉微皱道:“虽说这样一来有可能解洪水之忧,但是来年的税赋就会成问题。”
楚婉芸轻柔的握住楚毅宽大厚实的手,道:“二皇兄,为君者必须要有颗以百姓为先的仁心。君王如果连体谅百姓之仁心都没有,那他只可能是暴君。”
楚毅脸上出现了动容,反手紧抓住那纤手,道:“芸儿,你说得对。如果我不能以惠州百姓为先,那就不配做皇子了。即使我不能成为储君,但是也不能辱没了皇子的身份与责任。”
这样脸带坚毅的楚毅是耀眼的,是陌生的。仿佛那个一直宠爱她的大男孩,一瞬间成长为能当担责任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楚婉芸的心律出现了混乱。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不愿面对那扰乱她心绪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俊脸。
对着窗外入目的嫩绿,失控的心跳静静的平复下来。
楚毅走上前,轻按着楚婉芸的双肩,担忧地问道:“芸儿,你怎么了?”
楚婉芸恢复了平日的笑容,道:“我方才只是在思考如何才能弥补这空缺的税款。现在我想到了,用商来弥补。”
楚毅疑惑道:“商?”
(由于西凌国乃农业大国,一国的税收有六层来自农业税。商业税大概占了三层。而商人在西凌国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比农民都不如。)
楚婉芸脸带自信道:“农业要靠天。在丰年还好,如此出现旱灾洪水之类的,一年的农税就付诸流水。但是商业不同。不用靠天。”
面对仍然一脸疑惑的楚毅,楚婉芸知道以楚毅从小到大的教育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理解的。实际的成果才能最好的让他理解。楚婉芸抬首直视着那如潭水般深遂的黑眸,道:“二皇兄,你愿意相信我吧!”
楚毅毫不犹豫地点头。
心涌现出了暖流,被人无条件的信任真好啊!楚婉芸温柔地笑道:“那就请你为我发布另一个公告:惠州境内的各个关口一律免收任何通关费。”
楚毅虽然心中还是有疑惑,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楚婉芸转身面对窗外,望着那蔚蓝无云的天空,感激而又自信地道:“二皇兄,谢谢你的信任。我会让惠州来年的税银翻倍的。”
这样沐浴在光中发散着自信光芒的楚婉芸是耀眼分凡的,楚毅地心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不自觉地伸出手将那搅乱他心的人儿拥入怀中,沙哑着嗓音道:“我相信你。”
楚婉芸的心律再次变得凌乱了。
清晨的惠州是荒凉的,寂静的。一阵整齐的跑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唐勇带领着十几个士兵手拿黄纸,来到惠州的各个关口,把楚毅交给他的两道告示给贴起来。
站在告示前,看着上面的内容,唐勇的粗眉都快缴在一切。这两道告示可是一下子把惠州来年的税银给减少了大半啊!想想来年紧紧巴巴的日子,唐勇的粗眉就差没连在一起了:罢了,谁让他是二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