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在你的身边,是不是也有这种女生,让你想要去珍惜。
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却执著于自己的信念。
她没有太多的要求,却害怕被忽视的孤独。
她没有太多的朋友,却渴望得到至尚的关怀。
她偶尔霸道﹑不安﹑敏感﹑放纵,她偶尔淡雅﹑平静﹑安逸﹑冷漠。
所有可以形容她的字眼安放在她身上的那刻,瞬间变的抵触。
遇上她,夏涵早该预料到,是劫,是无法逃离的劫。
米熙知道,桃夭想要见夏涵,所以米熙才会发信息给他.夏涵看到信息时候,眼神有些失焦,他简单的和提拉交代了翻就跑了出来。
夏涵到医院时,桃夭正倚靠在米熙的肩上,闭着眼,额头渗出些汗,她的手安放在旁边的桌上,身旁有替她打点滴的护士,当针口刺进皮肤的刹那,有些冰凉,桃夭没有感觉到疼痛。
夏涵走过去,米熙欲开口却被他制止,他用手指了下桃夭再轻拍自己的肩膀,米熙会意的点头,夏涵凑上前,伸手轻托起桃夭的头部,姿态有些紧绷,米熙起身,夏涵顺势坐在桃夭的身边好让桃夭倚靠。
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散漫开来,桃夭稍微挪动下身子,用头蹭了蹭夏涵的肩。
夏涵轻柔的询问,将脸靠在桃夭的头上。“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是我没睡着。” 桃夭平稳的呼吸,她说:“夏涵,你会不会讲故事?”
“你想听故事吗?”
桃夭点头,声音似古远般幽长。“恩,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和我讲过故事,我想知道,听故事的时候是不是会很容易睡着。”桃夭撑起脸问夏涵:“很幼稚吗?”
夏涵用脸来回摩娑桃夭的头发。“怎么会。”
夏涵开始搜寻儿时的记忆,他想要模仿儿时母亲的语调还有动作,他想要告诉桃夭所有他听过的故事,他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桃夭靠着不动,夏涵抽出手,有节奏的轻拍她的臂膀。
米熙离开的时候给周泽宇打了电话,她说:“桃夭现在在医院,下午不能过去了。”
周泽宇没有太大的表示,语气清淡。“你和她一起?”
“没有,我现在就回去,这里,有夏涵在。”米熙顺口而出。
这是周泽宇第一次听到夏涵的名字,他已嗅出了不同的意味,心中的某个角落有些沉淀,他以为只有他能读懂这个不太擅长表达的女子,原来她的身边早已有了良知,所以她才会孤傲的如此不可收拾,周泽宇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句:“在哪?”
米熙急切的回应,她担心周泽宇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周泽宇没有顾及到米熙的为难,沉着嗓重复问了句,“在哪?”。
米熙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告诉他地址,周泽宇神情专注的记下。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周泽宇放下电话的同时起身前往桃夭所在的医院,他随手抄起披挂在靠椅的外套甩门离开。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周泽宇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开始思量桃夭在他心中的地位与价值,刹时觉得懊恼,他把车停在路边面无表情的抽起烟来,他仰起脸重重的吐出白雾,又觉得车内的空气沉闷而浑浊,开始不耐烦的拉扯起领带。
周泽宇拧灭手中的烟头,终究还是不明不白的去医院。
走进医院时,周泽宇迎面闻到的是呛鼻的消毒水气味,他皱起眉心,周泽宇一向对这种气味觉得反感。
周泽宇在安谧的环境里穿行而过,他站在点滴室的中央,眼神掠过每一张脸和背对着他的身影,最终将目光搁置在相互依偎的一对男女,他一眼就认出了桃夭的背影,平时僵硬坚挺的背影此时看上去却意外显得极其的柔和。
周泽宇的眼光逡巡在桃夭和夏涵的身上。仿佛世界开始变的沉寂,周泽宇面部肌肉僵硬,桃夭散发出温存,另他有些陌生,她虽背对着他,但却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桃夭满足的惬意,他无法控制自己漫延的情绪,内心惘然。
他把桃夭当作是可以彼此印证的分享者,那种自满的优越感是他欲与之共享的硕果,而到如今他才知道,桃夭真正会全心倾赖的是此时在她身旁的人,周泽宇生出莫名的背叛感,无法克制。
人,终究还是期望公平…
夏涵陪桃夭到很晚,虽然其间他的电话响过很多次,每次电话里都传来提拉貌似担忧的碎念,桃夭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夏涵会很快的结束电话。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泛黄,夏涵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桃夭,不断的叮嘱她好好休息,伸手拦截辆出租,桃夭频繁的点头下一秒便钻进车里,她伸手阻止住夏涵欲往下俯的身子,她知道,夏涵必然要回公司一趟,夏涵没有太大的坚持,向司机叮咛了几句挥手示意离开。
夜里突然起了风,窗幔被风吹的高起,窗幔被吹起的刹那,月色透过窗倾泻而进,桃夭把自己隐藏在暗黑的角落里,她缩着身子,蜷曲在角落,她为自己点燃一支烟,满脸惬意,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桃夭沉迷于这种宁寂,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指尖残留的安详。
身旁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桃夭有些惊吓,指间的烟卷险些弹落,桃夭定了定神,接起电话。
还未等桃夭开口,另一头传来周泽宇不悦的音调.“下午去哪了.”
“有事出去了。”桃夭轻描淡写的回答。
周泽宇用冷郁的语气的质问桃夭。“谁允许了?”
“你就当我请半天的假或者…旷职。”
“请假?旷职?”周泽宇饶有意味的重复桃夭的话。“你当我不存在吗,是谁允许你这么做了!”周泽宇声音有些嘶吼,言语尽带嘲弄。“桃夭,你算什么,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让你这么放肆了!”
桃夭安静的倾听,见周泽宇不再说话便开口道:“完了?”
周泽宇像是有些暴动,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对桃夭说:“桃夭,我告诉你,你活该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什么名利,追捧,权势,没有我,你一样都别想得到!” 这是周泽宇对桃夭的诅咒,发自内心的咒骂,此时此刻,只要他一闭上眼,桃夭那尽显温顺的背影就会浮现在他眼前,在他的心里,桃夭成了一个实实在在背弃他的人。
桃夭撑起眼学着周泽宇的音调。“你还想我怎样!就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周泽宇冷笑几声,声音幽长。“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局限性越来越大了.”
“周泽宇,你到底想干嘛,我们俩的关系不过是建立在金钱物质上,你给我钱,我替你工作,现在,还伦不到你干涉我的生活,谈论我的人生!”
周泽宇说的对,如果没有周泽宇,桃夭这辈子也别想得到这些所谓的名利,追捧还有权势,她会做的,只是高傲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周泽宇如此的灼见才让桃夭明白,原来自己是如此简易的就让人看透,可是,桃夭终究还是成功的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对周泽宇那嫉妒和生存的依赖,还有对周进生那复杂难懂的情绪.想到这些,桃夭眼角尽显叽笑。
她从未想过得到周泽宇口中的尤物,那么,她还想要得到什么?她固执的驻留在周泽宇身边的初衷又是什么?也许,她需要的是个可以替她擦拭伤口的爸爸,也许,她需要的是可以陪在妈妈和她身边的亲人,也许,她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和所有人所说的一样,像她的亲生爸爸,也许她还残留一些希望?
桃夭将头埋在弯曲的双腿间,再抬起脸已是满脸的痛苦,她的和有些颤抖的将烟送到嘴边,又意识到此时电话还贴在耳边,又将烟移到耳边。
周泽宇听到一些细微的呻吟,他想起桃夭下午才刚去过医院,有些隐晦的情绪.他放低声调。 “明天早上不用来公司了,可以下午直接过去,免的迟到,到时间了我会找人和你联系的。”
话后周泽宇又觉得后悔,他在想:自己又何必因为桃夭而担忧,就在刚才桃夭还语气坚定的说让自己不要干涉她的人生,他这样做到头来依旧什么也得不到.周泽宇纠结的马上挂了电话。
电话被突兀的掐断,桃夭似还未意识到,她依旧举着手将手机贴在耳边,过了许久,她将放在耳边的手收回眼前,指间烟已在不知觉间燃尽,桃夭侧着头静静凝视欲坠的烟灰,她瞬间领悟。
原来,在这世上最不能等的就是时间…
桃夭不愿意像妈妈一样拥有如斯般的寂寞,若认定了就不愿再改变.桃夭要一个答案,要一个可以救赎她们一家的答案。
桃夭贴着墙,手支撑着整个身子慢慢起身,她的腿由于过久的维持一个姿势觉得有些胀痛,她直起身,刚走出一步麻痹的酸痛由脚心由上迅速窜流开来,桃夭龇着牙发出些呢喃,她僵硬的迈开步来.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的麻痹感逐渐褪去,桃夭横躺在床的中央,双腿还在床沿外摇晃,她闭上眼试图睡去,无意识的将双手环上胸前,桃夭知道,明天她就将与周进生见面,那个人,是她亲生爸爸,是妈妈曾愿为其倾尽一生的人。
她在嘴里碎念:“周进生,周进生,此时我将希望寄托于你,如果可以,我们也会很幸福。”
桃夭在迷糊中睡着,她将身体蜷曲侧躺,凌碎的头发遮住眼角,指尖搭在嘴边,嘴唇自然的微微翘起,这一夜,她是怀揣着期待入眠的.梦中开满蔷薇,气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