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巫长大人客气了。”古正风也是一拱手,眼中却没有多少尊敬。
“古大人一身正气,实在令在下佩服。”果儿收了礼,虽然自觉理由正当,但心里还是虚的。所以也没心思计较古正风到底是什么态度。这女人算得上是一介帝师,可是看她这刚硬的样子,不像是能教出小王女那样的人啊。
而那个一脸谄媚样的女人,还杵在她面前,让她看着就是一阵心烦。
殷无恨却细细观察她,那人面目说得上清秀儒雅,白白胖胖,一脸和气,若非那一脸的谄媚,还真想不到这看来宛如可亲长者,饱学鸿儒之人,竟能做出这样猥琐的表情。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见果儿不想与这人再呆在一道,便引着她往大殿走去,和那古正风一道而行。官员中有许多经历过大殿腰斩事件,对殷无恨颇为畏惧。见他动了,各自都自觉拉开与果儿的距离,生怕哪里惹了这个悍男。
果儿朝无恨抛去一眼,唇形变动,无声道:“多谢了!”
殷无恨见此不由轻轻一笑,低了头,收敛气息跟在她身后。
不过再往里,他就不能进了。他停下脚步,看果儿跟着大部队走过一座白玉桥,自己安静地站在桥的这一头开始等待。
果儿进了大殿,这样冒昧地到来,她也不知道要站哪里。眼见文武分列,那个古正风站在右手第二,而那个康无站在古正风后面大约三四人的位置。
果儿索性直接站在位列之外。她不受这些俗礼所缚,也不想在这个位置长久地待下去,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摆脱这一切,然后赶紧离开。
什么办法是速度最快的呢?她想过直接将矛盾来源杀掉,然后找一个人来一统大任,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国家构架就空了,她又不知道要哪里去找人,而且要找到专业人才,又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周围的人都有些惶恐而且不知所措,似乎对果儿的突然出现无所适从。
果儿暗暗打量这些人,整个大殿也差不多站满了人。
这个龙之大陆也真是奇怪,这里分明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可是职称却很相似,大学士一职是宋朝的,太傅什么的似乎历朝都有,居然还有顾命大臣,那好像是清朝的。
至于那个三王女,自封了摄政王。哪朝的她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个称呼。
果儿纠结起来,这什么的政治,复杂啊!真的非常不适合她。
这时,女使尖声尖气的叫了声“陛下驾到”。果儿多看了那出声的女人一眼,看样子,她扮演的是太监的角色,听说宫里的女人都要进行幽闭,即将‘那里’缝起来,这样其实也还好,至少有机会出宫的话,还能割开恢复,和太监的永久性伤害还是有点不同的。不过大概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祈王出来了,果儿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缓步进来的祈王,虽然已经沦落成了傀儡,但气势还在,深紫色的锦袍上金色绣线所绣的九翎凤长牙舞爪,九翎如扇一般张开,双翅大展,似乎每一根羽毛都能化作利剑飞射而出。
这就是女尊国度的皇袍啊——果真特别,而且非常霸气。
这时殿外又有女使尖声尖气的叫了声“三王女驾到”。
这,比祈王还迟,真是有够嚣张的。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紫袍金线绣凤的女子一脚跨进大殿之中,紫袍颜色略浅一些,上头绣的是八翎凤,一样的气势凌人。这是太女的服饰,她似乎还没有被正式册封,就已经这样穿了,看来不是她脑残就是她非常自信。
目前来说,果儿情愿相信她是太过自信,也不愿轻敌。
而三王女祈冥傲刚进入大殿,锐利的目光就射向两列位置之外的果儿。只是一眼,却让果儿感觉遍体生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厌恶排斥。她不喜欢阴冷的生物,尤其是这样,从灵魂到身体,都是阴冷嗜血的。
司仪女使开始说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经典台词,一个黑脸浓眉的官员出列了,她奏的是给死了两个多月的小王女加尊号的最后确定事项,这一来朝廷上就成了炸开的锅,文武百官都踊跃加入了辩论大赛,据果儿看,以她们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辩题了。
她对这种形式化的蠢事毫无兴趣,而且现在也不方便出声,干脆乐得立在一边袖手观赏猴戏。
斗争日趋白日化,这帮选手们口沫横飞,除了没说脏话,把辩论大赛的各个规矩都一一破坏,尤其喜欢搞人身攻击,嘲笑人家的成分不够高贵:什么“夏虫不可语冰”,“李将军武将耳,不读圣贤之书,岂知圣贤之事。”夹七缠八,啰嗦不已。
果儿旁听了一阵子,发现其实形势很鲜明,就是亲近三王女的人要踩低小王女,而太傅那边的人却要抬高小王女,两边提出来的大同小异,就差了个“仁”字,结果就是两方人马为之引经据典,谩骂不休。
她觉得,非常无聊,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居然能吵这么久,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她现在连谁是谁都不知道,不方便也没兴趣开口。
默默观察了会,发现武将那边有一个一头白发,一脸彪悍正气夹杂杀气的女人是支持太傅的,她所站的位置非常靠前,看来地位不低。原来有武将军队撑腰,难怪敢和一手遮天的三王女对着干。
眼看他们都吵了半个时辰了,也没什么结果,果儿无聊地想打呵欠,这帮人也真是的,差一两个字能怎么了,这么认死理儿!这样无聊地想着,她偷偷从腰间的小牛皮袋中摸出一颗杏仁,借着摸摸鼻子的动作塞进嘴里。杏仁的清香在嘴里散开,果儿顿时觉得精神都清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