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直都没有,现在,唯无恨最接近,可是他不在身边了,她无法断定。
即使这样,也想找到他,一生能有一个珍惜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她不想错过。
明炎兮,希望你也能幸福。虽然他爱上的是妹妹,但果儿还是忍不住为他祈福,知道自己所爱的人,并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是人所有幸福中最美好的吧。
即使是孽缘,也希望得到幸福。
果儿微微笑着,看向血雨中凝然不动的明炎兮。这场血雨下了许久。果儿之前已经赶了许久的路,现在只觉得异常疲惫,就着血雨“哗啦啦”落在树叶上的声音,睡了过去。
树下勉强清出一小块空地,点起小范围的篝火。众人围着火摊开衣服,纷纷探讨着这场奇怪的血雨。
厚重的雨幕中,火光点点。
四周一片漆黑。果儿酣睡。
人的适应力果然是无穷的,若作平时,这样糟糕的环境她定然是睡不着的,但接连几天的赶路,她早已疲惫不堪,以至于眼一闭,就睡死过去。
血雨汹涌地下了大半夜,快凌晨的时候才渐渐歇止。
晨曦的阳光斜斜地探进树荫,荫里一片东倒西歪的人。阳光渐渐爬到果儿脸上,果儿一手张开捂住眼睛,秀眉拧起,小脸皱着,满是不满的样子。发丝凌乱地翘着,或有些贴在脸侧。脸上还有昨夜血雨留下的痕迹,一条条浅浅的红色。
明炎兮依然伫立在昨晚的位置,仰头看着太阳初升。眼角两道深深的血红色泪痕。
树荫下,果儿终于挣扎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枕着老婆婆的大腿,一个机灵,瞌睡虫跑了大半,忙爬起身,踉跄了一下,视线一抬,就看到明炎兮还立在昨晚的位置,不由愣了一下。叫了一声:“明炎兮!”
没应。
“喂!明炎兮!”果儿凑近几分,又叫。
依然没应。
果儿伸出一手就要去推他,这人站了一晚,不会石化了吧!
可是手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衣角,一道凌厉的血光就刺到她面前,抬眼看过去,一双血红色眼眸正盯着她,像猛兽回头那刹那的感觉,硬生生定住她的手,果儿僵硬着收回手,干笑:“呵呵!看你头发都红了,想帮你擦擦。”
明炎兮冷冷看她一眼,没有应声。只是曲起一只手指,勾了一缕发丝,血红的发在古铜色的指尖滴出一滴血色液体,是还没干透的雨水。
怎么会有这么一场血雨,谁也不知道。只有老人家念着“龙神,是龙神,龙神难过了。”
果儿觉得是迷信,没有多问。
明炎兮终于换了个姿势,换了个地方站,也不再傻傻地仰望天空,而是低了头,看自己的红发,似乎一时想不起白发怎么就变红了。
果儿无语,这人怎么一直出神啊?从昨晚下一场血雨开始就不正常了。他是哪根神经被刺激到了?
明炎兮出神的档儿,那些个女卫已经彼此搀扶着整顿妥当,抬起担架就要启程。
果儿纠结着看着队伍的尾巴,她拒绝了老婆婆的邀请,还是决定和明炎兮辍在队伍后面,只是,她要不要去把那个对着他头发出神的人叫醒?他好像蛰伏的猛兽,她不太敢碰。
不过也不用果儿纠结了,明炎兮自己回过神,指尖拨了拨垂到胸前的长发,滑过眼角,抹去那条血红的痕迹。此时的他,就像一只隐忍的兽,潜伏在血腥之中。
果儿一路乖巧无比,不敢主动闹出什么召来明炎兮的注意。她现在有种身在兽爪之下的自觉。
明炎兮其实没有去注意果儿,当然,不可否认,这时候任何一个生物激怒他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但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他的意识本能。在他无法正常思考的时候,任何让他感觉到有侵犯意味的行为,他都会无意识去抹杀。
而他现在就是这样,一直出着神。他不知道那场血雨是为什么,但就觉得很熟悉。他在记忆力挖掘着,思考得很认真。
果儿的危机意识让她一路都很安静,走了一天的路程,一路都是血红的小水洼,有种血流成河的惨烈感。
天还有点阴,到下午的时候,厚重的云层后露出一点阳光,光芒四射。一条队伍浸在几缕光芒中,像穿行在光芒之中的行者。
果儿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前面的人,俱是一身血色,那个担架甚至还在滴着血水。
这场奇怪的血雨,很可能会让尸体加快腐烂,也没见她们有什么措施,难道就要任尸体腐烂,这样一路抬到龙蛊城?会生虫子的。
太阳彻底从云中钻出来的时候,她们到了一个小城镇。为首的老婆婆进了一家客店,定了N间房,且不管她们怎么分配,反正果儿和明炎兮是一人一间。
小镇上的人大概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送葬队,有些好奇心实在旺的,甚至在客店大门口一探一探的往里面偷看。
有钱一些的,直接坐到店里,点一壶茶,茶没喝几口,眼睛就粘在她们身上。
果儿无语,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实在食难下咽,便先要了点热水,要了套衣服,小镇里没什么锦衣华服,一些粗麻布也只能将就着穿。
她穿着很不习惯,麻布太粗糙,让她很不舒服。
但现在可没有挑剔的条件,过了这一个镇,还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呢。
能有衣服换下那身破布就很不错了。果儿自我安慰着,撇撇嘴,扯扯身上的衣服。走到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