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花架子。”听到他的话就甭提有多沮丧了。
“但这架子还是挺漂亮的。”他扔下这话就走了,我想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赞我,还是想打击我?不过这天晚上我却发了整宿的噩梦,梦中都是尖尖的木棍,铺天盖地地朝我插来,插得我变刺猬,我大喊一声惊醒了。
估计喊得太震撼人心了,居然把冷凌风给震来了,这家伙还是从窗掠了进来,我发现这窗不能再开了,因为招贼。
“我发噩梦了。”我擦着额头的汗说,淡淡的月色下,冷凌风的脸看得不是很真切,如果不是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我估计会拿剑去砍他。
“什么噩梦能让你喊得杀猪一般?”我的噩梦还不是拜他所赐?
“梦到你爬窗进来了。”我干笑着说,结果我的脑瓜子被打了,一连痛了几天,某人第二天的脸冷得如千年玄冰。
酒的订单很多,老鬼他们忙得没日没夜,一群沉默的男人几乎变成哑巴,估计有美人出现,都没这个工夫去搭讪,冷凌风开始筹划再建一个大规模的酒坊,忙着去选址,购买器具,他一出门,我就赖在他身边,因为我想日后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坊,那该多好的一件事情。
“你天天粘着我,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是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冷凌风问。
“冷大少爷,你想多了,你这样的好男人,我岂敢高攀,我这只不过是奉命令来监督你,须知道你这几天打交道的全是男人,我还是小心点好。”我说,冷凌风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家伙人脉好,办事效率特别高,赖了这一段时间,以前对这些一窍不通的我,已经大致摸了一个大概,而我也领略到他做事雷厉风行的一面。
傍晚回来,他没有回冷府,而是去了宝玉坊,宝玉坊的掌柜一见他就点头哈腰,我刚开始还感叹这掌柜对顾客太热情,后来看到掌柜拿帐单出来给他看,我才知道这宝玉坊是他冷凌风的。
凉州有玉器坊15间,我意外地大现其中八间是冷家的,最大规模的是宝玉坊,雅玉轩、玉缘阁、金玉良缘、玉满堂这五间,但前四家是这家伙的,怪不得我喝了几壶碧螺春冷凌风都知道,原来我跑到他的地头去了。
“送你那冰镯怎么不戴?不喜欢?”他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那么珍贵的东西,戴在手里只会招贼,我早已经藏好了,莫非冷大少爷看我这段时间在酒坊辛劳,还想奖励一下我?”我充满期待地笑着。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喜欢,就还给我,我放回宝玉轩卖。”冷凌风笑得那个灿烂,这男人真是抠门得另人发指,送出的东西还想收回,门都没,就在这时掌柜泡了一壶碧螺春出来,虽然我口干,但没好意思喝,免得又在背后说我喝他十九壶。
“喝吧,都喝了十八壶,还差这两杯?”冷凌风递了一杯茶水过来,我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是十七壶。”我不得不再次纠正,说话间其余七大玉器坊的掌柜都过来了,他们居然一眼就认出我,还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没去了?我干笑着,我这种瘟神,估计化成灰他们都还认得,如果不是看在冷凌风的份上,估计都拿白眼瞧我了。
“小欢,我和李掌柜他们有事商议,你在这里看着铺。”说完冷凌风领着他们进了内室,神秘得连门都关上了,叫我看着那么多的玉器古玩,他还真放心我呀。
晚上的大街比白天还热闹,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相对冷清的玉器店,也不时有人来光顾,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竟然卖出一只价值一百两的玉坠子。
“小欢兄弟,你怎么知道这坠子卖一百两?”当李管家从内室出来,我将银两交给他的时候,李掌柜一脸惊诧。
“我估摸着卖的。”我的话将李掌柜吓得半死,但我哪意思对他说,我已经将他这铺子所有玉石的价钱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回去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的面摊吃了一碗面,虽然只有那么几张桌子,但却觉得味道很好,守着面摊的是一对老夫妻,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但眉眼之间依然恩爱,看着心暖暖的,但同时心又是酸酸的,又暖又酸得感觉实在很奇特。
“今晚收拾几件衣服,我们明天出一趟远门。”回冷府的时候,冷凌风淡淡地对我说。
“嗯。”我应了一声。回去冷府,我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其实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但对于出远门,我还是雀跃的,但正因为这一年跟着他东走西闯,让我看到了见识了一个我以前从来没有认识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我们坐马车离开了,匆忙得没有时间跟老爷子说一声,但我没想到船刚离开岸边,云清这小子赶来了。
“冷凌风,你这次居然敢不带我去?那么好的地方你竟然敢不带我?”云清愤恨地大喊。
“这种地方成亲的人不宜去,上次我带你去那,足足被云娘骂了七七四十九天,你还是回家陪娇妻,船家开船。”冷凌风大声说道,云清赶到,船已经离开岸边老远,气得一边跺脚,一边大骂,一点风度都没了。
成亲的人不宜去的是什么地方?除了妓院,我就想不到别的了,但看着浩瀚的海面,我的心情无端兴奋起来。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远门,知道海面波澜壮阔,很震撼人心,但我也知道船舱寂寥黑暗,所以我的包袱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书,当然这书是偷偷从冷凌风的书架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