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醒来,已经失忆,不知是何身世,来自哪里,冰蓉好心便收留了他,并给他了一个名字‘纳兰君亦’。
三年的时光荏苒,他们的感情我也明白的。
“爹!”冰蓉快速地打断他,清澄的双眸中噙着泪如秋水泛滥般:“蓉儿不管,不管他是皇帝是乞丐,蓉儿都认定他了!”
“呯!”
“蓉儿!”随即而来勃然大怒的吼声,几乎震碎了厅堂内袅袅的烟雾。
林伯伯震怒地拍桌而起,茶几上发出脆响的碰撞声。
“你想让爹死吗?”
将怒气稍稍压了压,突然地飘荡出一句话,与厅堂内的烟雾纠缠在一起。
话落,冰蓉素颜煞白,倒吸了口气,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突然让我也猛然一惊,才想起,璟慑皇朝制定的规矩:凡抗旨者,杀!
“爹,我也要进宫吗?”隐着淡淡的愁绪,我小声问了一句。
爹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另一声娇戾的声音给止住:“乔家只有一个女儿,你只不过是我们乔家的一个杂种,你也配吗?”
“住口!”爹赫然止住她,怒气地指着大门口,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出去!”
“呵呵………”艳丽的轻纱仿若一朵盛艳的芍药花,娇嗲的笑声隐着几份讽意,纤手遮脸,妩媚的丹凤眼斜睨了我一眼,然后随意似地站起来,向门口走来。
朦胧的轻纱影影绰绰地勾勒出那纤细的身姿,正要跨出门槛的瞬间与我擦肩之时,那股浓郁的香气袭卷着刺耳的笑声:“进宫吧,还怕整不了你。”
我陡然一怔,那股风流的寒意萦绕在我身上,转眼看着她笑靥与我擦身而去。
瞬间安静下来的厅堂,袅袅的檀香纠葛着冷却轻淡的茶味,是一股冰凉的味道,袭向我们。
停顿良久,是长长无奈的叹气:“蓉儿,你们俩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明天?为什么这么快?爹!”冰蓉喘着急气,缓不过来的气将脸逼得通红。
林伯伯低眼皱眉,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由不得你。”
一时间,隐隐感受到她身体倏地僵硬住,藕荷色的群袂颓然地垂在地上。
冰蓉深吸了口气,有些恨意地瞥了林伯伯一眼,然后径直转身跑了出去。
“蓉姐姐!”我冲她喊了一声,焦急转眼看着厅堂内两位面无表情,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我顿了顿,转身向冰蓉追去。
溪水淙淙,阳光澄澈,浓郁的竹林枝叶婆娑,微风拂煦,竹林的枝叶如轻纱起舞,袭卷起满地的落叶,纷纷繁繁的落叶,如绿蝶轻飞,翩跹曼妙。
淡金的阳光从中枝叶中抖落下来,细碎一地的金片。
隐隐间,是浅浅初夏的味道。
白衣胜雪,清瘦颀长的背影,仿若玉竹仙鹤,将天地万物都超然物外。
“剑之……”是缠绵旖旎的唤声,藕荷色的轻纱飞扬在竹叶纷飞中,冰蓉扑进他不及所措的怀里。
“怎么了?”是轻柔温润的问声,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凌乱的发鬓。
濡湿的睫毛不断有晶莹的泪水引去,沾湿了他胸前的一块。
“我要进宫了……”苦涩的哽咽,像细柔的蛛丝,一碰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