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出了淑惠的异样,跟淑惠进了房间,看见抖在被子里的女儿,伸手去掀被子;淑惠不肯松手,妈妈无奈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早晨,淑惠在洗手间里磨蹭着,眼睛肿的跟灯笼一样,眼圈也红红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正在吃饭的父母,听着妈妈和孩子们都吃完了,妈妈送宝宝去了幼儿园,听见关门声,淑惠才迟疑的从洗手间出来,爸爸拿了个空碗起身帮淑惠盛了一碗米粥,淑惠接过粥放在餐桌上,手哆嗦的拿不起筷子,泪珠儿嘀嗒嘀嗒的落入碗里,爸爸顿了顿:“什么事,也要先吃饭,吃完饭我和你谈谈。”淑惠听了大口的吞下爸爸盛来的粥。
淑惠从包里取了悠悠给的那张照片递给爸爸:“他前妻回来了。”爸爸接过照片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悲悯不已,女儿是个受过重创的孩子,从小淑惠心事就重,遇事虽说冷静,但是这孩子有时候太过忧郁了,什么事情都看的很透,想到事情的最坏处,外表坚强的女儿,其实心里是脆弱的。
爸爸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难过了,事情也许不像你想的那样,就是真的那样,你也别那么在意,毕竟他们是原配夫妻,她是孩子的母亲。”听了爸爸的话,淑惠仿佛更加受不住的低泣着,爸爸略带严肃的说:“别哭了,一会你妈回来,会问的。”淑惠从小就跟爸爸特别亲近,爸爸是个军人出身的老干部,淑惠对军人向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拜,有爸爸在身边让她有安全感,所以她最听爸爸的话。擦干泪水的淑惠趁着妈妈回来之前,戴了个太阳镜匆匆出了家门,开车去店里了。
凌霄一天无数次拨打淑惠的手机都是关机,傍晚,他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从佳市回来的悠悠正在和妈妈坐在沙发上聊天,见凌霄回来了,妈妈张罗着吃饭。凌霄看见悠悠在家里,脸沉了下来:“我不饿,有点累,你们吃吧,我去躺会儿。”悠悠看凌霄的脸色,也没敢说什么,求助的眼神看向妈妈。妈妈喊:“盼盼过来吃饭了,凌霄你也来吃点儿再去睡吧。”凌霄没有回应,进了卧室“咣”把门摔的很响。
淑惠在店里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淑惠抱着贝贝跟她同吃了一碗米饭,妈妈没有多问淑惠一句,只是不断的给她夹菜,爸爸先吃完了饭,去书房拿了两个风筝来给孩子们看:“外面天还没黑,外公带你俩去放风筝好不好?”两个孩子欢呼起来。爸爸随即又对淑惠说:“一会你开车送我们去江边吧,那里不少人放风筝的。”淑惠咽下口里的饭,不住的点头。
江边的风不大,天气有些热,两个孩子开心的玩儿了一阵,就显得疲乏了,吵着要回家,开车回家的路上,淑惠对爸爸感激的说:“爸,谢谢您,我心情好多了,没事的。”
在许家碰了钉子的悠悠无聊的走在大街上,思绪蔓延如杂乱的细藤,黯惜当初不该任性的挥掉凌霄挽留的手,往事已经慢慢褪色,懊悔成了悠悠心中的一把枷锁,爱情是一种体验,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爱上一个人只需一时,忘掉却需要一世。
正烦恼着的悠悠电话适时的响起,她惊讶电话那头的声音,这声音讲出让悠悠分崩离析的句子:“悠悠,我离婚了来中国找你了。”
一间咖啡厅里,悠悠眼神带着一些不屑:“你来中国干什么?你还嫌伤我伤的不够吗?”李元信面对悠悠的质问愧疚无比:“悠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该让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以后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悠悠冷笑:“我是你们眼中的坏女人,如今你离了婚,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也成了坏人了。”站起身就要离去的悠悠被李元信拉住了手:“悠悠,坏人也要活,坏人也要结婚啊!嫁给我吧悠悠?”悠悠使劲儿的挣脱了,哭着跑出了咖啡厅。
不知是谁说过;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往寂寞的牢,一弯寂寞又明亮的月牙儿悬在漫无边际的星空,悠悠的胸口被这段悲伤的记忆压的紧紧的,又无法找人去诉说,或许有很多伤感的故事都需要被放逐,被放逐在自己能遗忘的星空里。
淑惠和琴姐给两个孩子洗完澡,哄她们去睡觉,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拿起手机进了卧室,一天没带手机的淑惠才开了手机,有三条短信进来,都是凌霄的,淑惠看了两条后,又关了机。
许凌霄一天没有联络到淑惠,晚饭也没吃的他无法入睡,不知道淑惠怎么了,一天都没有开手机,这令他既担心,又挂念,香烟一根又一根的点燃、熄灭。后悔着下午叫佳市的酒店经理去淑惠那看一下好了,凌霄心里想着拿起电话,一看已经十二点了,明天吧,明天上午要是再联络不上,就叫他去看看淑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的状况呢?
早晨,凌霄送完孩子,直接去了酒店,在二楼的餐厅里吃了点早餐,又简单的开了个员工会议,九点多了,打淑惠的手机仍是关机。心急如焚的他拨通了佳市宋经理的电话:“宋经理,我是许凌霄,我想麻烦你去帮我办件事情,你现在马上去我女朋友叶淑惠的店里看看或者问问她这两天又什么特殊的状况没有?我一直联络不上她,你尽快给我答复好吗?我等你回信。”宋经理殷勤的回复着:“好,好许总,我这就去叶小姐的店里看看,一会就给您回电话。”
淑惠刚到店里,开了手机,凌霄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想了想还是接起了手机:“淑惠,怎么了,才开手机呢?我昨天找你一天,担心死我了,你没什么事儿吧?”淑惠听着电话,眼圈红了:“哦,昨天我手机没电了,没什么事。”正说着,宋经理推门进来。
从淑惠那出来,宋经理赶忙给凌霄回了电话:“许总,我去她店里看到她了,没什么事,她说跟您已经联络上了。”凌霄感谢着宋经理:“谢谢你了,我还想请你帮我去办件事,去挑一款电池耐用的手机,买来给她送去,一定要电池耐用的。”
淑惠看着宋经理送过来的手机,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平复,纠结的思绪真是折磨人啊,淑惠是个善良的女人,从未想过去破坏任何人的幸福,悠悠的照片却令她有种罪恶感,该怎么办?该如何放下?
接下来几天淑惠接凌霄的电话语气都是被动的,凌霄不发问她都不说话,发给淑惠的短信也不再有回复了,这令许凌霄心情非常低落,想不透是因为什么,淑惠会冷淡下来,心情糟糕透的许凌霄约了梁冬晚上出来喝一杯。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酒吧这种喧闹的场合,太闹了,但是许总好像挺喜欢啊!”梁冬挥了挥凌霄吐出的烟雾对他说。凌霄有点低沉地:“我也是离婚后,才时常来这里喝酒的。”梁冬看出凌霄的情绪不高,问了句:“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凌霄:猜不透淑惠怎么了,对我突然很冷淡,不爱搭理我。
梁冬:淑惠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女人,你哪里没注意出错了吧?是不是有绯闻了?或是哪个前任女友没安抚好,回来找麻烦了。
凌霄瞪了梁冬一眼:你少说风凉话,我这儿正烦着呢。
梁冬看得出凌霄真是心烦,也没有叫他多喝,两个人早早的散了,各自回家。
凌霄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再次给淑惠打了个电话:“淑惠,我想知道你最近怎么了?对我突然这么冷淡呢,我哪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好吗?”淑惠听后,心里着实的悲切起来,老这样拖着问题也解决不了,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对凌霄的感情,她终究还是不确定,于是,淑惠顿了顿嗓子,冷静的对凌霄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俩不合适,还是做朋友吧,谢谢许总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淑惠的话像是一枚炸弹,顺着电话的听筒炸进凌霄的耳朵,凌霄惊愕极了:“怎么了,淑惠你是在和我说分手吗?我”没等凌霄话说完,淑惠挂断了,凌霄再打过去;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凌霄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了件外衣就往外走,客厅里看电视的妈妈拦住他:“这都十点多了还要出去喝酒啊?”凌霄拿了车钥匙:“妈,我去趟佳木斯。”望着快步走出家门的儿子,妈妈知道儿子是认准了叶淑惠了,看来告诉悠悠去佳木斯找淑惠的事情,要败露了。
咚咚咚,淑惠穿着睡衣去开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六点半,打开门,眼睛布满血丝的凌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