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旭的光,还很清新而暗沉,街上,早已因为太子远征而热闹非凡,这样一顶粉色小轿子,很是稀疏平常和不显眼。
这天,因太子远征,百官休息一天,早朝不用上。
是以,这个时候,南璟才会出现在府里的花园里,悠闲而惬意地喝着亲自炮制的桃花茶,他最爱桃花,最爱喝桃花茶,这桃花便是今年府里桃花开之时,让府里小厮采摘的,如今,夏天了,想起春天的桃花,便叫下人拿了些来,亲自泡了喝。
味道很香,桃花的清香弥漫在鼻尖。
南璟舒服地闭起眼,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早晨。
但,总有人,能让他不安生的。
“铿!PIA!”南璟眼一抖,听着这即将蔓延到自己这边而来的武器对打的声音,端起自己的白瓷茶壶,便是躲了开去。
闰生的教学,从今日开始,搬上相府上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开始教授。
这是南璟今日进入地下密室之时,所下的突然的决定,他说完便出去了,只留下两个早已熟悉暗光的人兀自愣住。
是以,这对战场景,变大了许多,发挥空间,也是空旷不已。
黎西在他们身后与南璟一样悠闲地站出,手里拿着七月里,皇宫赏赐给相府的葡萄,紫色晶莹熟透了的葡萄,在黎西手里的琉璃果盆里,极为可爱。
她站到南璟身边,看着那一旦动武,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而冷酷的清秀少年闰生,好奇询问,“闰生每次习武,便会如此?”说着,递给南璟葡萄。
南璟瞥了一眼,这东西,每年赏赐给相府,便一直放到烂,他都不会吃。
修长的手,还拎着那白瓷茶壶,却是捏起黎西那琉璃果盆里,晶莹圆润的葡萄,面色冷淡,看了眼闰生,“嗯。”张口吞下。
瞬间,脸色涨红了,他吃不得酸,一点酸都不行,就如他喝不得酒,一点酒也沾不得一样。
黎西眼一转,还想与南璟说些什么,却见到南璟满面通红,脸色有些难看的样子,手里,还捏着半颗葡萄。
她挑了挑眉,“相爷?你不吃?”
南璟手微微一颤,条件反射地将剩下的半颗塞进嘴里,吞下,瞥了她一眼,以行动告诉她,吃。
虽然,那涨红了的脸色,如同猪肝之色一样。
“闰生!你丫又脏了老子的衣服!”黎狼蹿得老高,天赋极高,自从学会南璟给他的书上内容,他便是越来越聪慧,闰生教的轻功运气,学的很好,这不,蹿得老高,蹿在南相府里的假山之上。
用力揉了揉衣角上那被南璟的腿扫到的一个脚印,咬牙切齿。
黎狼有洁癖,密室里,看不太清,如今,却是原形毕露了,他受不得他身上干干净净的黑衣上有个丑陋的脚丫子。
“老子,和你拼了!”黎狼拉直了身上的黑色劲装,一个跃下去,扬起手中长鞭,便朝闰生甩去。
这几日,学得便是长鞭,布条,化任何柔软物件为最有利的武器,袭向敌人。
“哗!”
闰生轻巧闪躲开来,清秀的脸上,却扯出一抹怪异而冷酷的笑,“来吧。”
黎西不懂武学,只看得热血沸腾!那黑灰交缠的身影,那样的速度与力道,她怀疑,要是她是他们的对手,那便立即化为亡魂。
长鞭飞扬,轻纱绢布飞舞,却力道刚劲。
黎西看得激动,看着那妖艳红唇的俊美男子手法力道,越来越熟练,身上被闰生‘伤到’地地方,也是越来越少,手中的葡萄,早已放到那石桌上,专心看黎狼与闰生的较量。
若能将其拍摄下来,以后观摩,那便是太好了!
想想而已。
“黎西,你觉得,我这么训练他,是对与错?”南璟斜倚在旁边廊柱上,倒了一杯桃花清茶,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淡寡的脸上,那樱唇微勾,这少年便成名的丞相大人眼底有些许对于未来的迷茫,但转瞬即逝,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对!”黎西丝毫没有犹豫,“若不强,便只能做鱼肉,任人宰割,被人追杀。”
南璟惊讶地看着这个青衣少女,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话,竟然是从一个看去纤弱的少女口中而出。
她本性和善,但不代表,她愿意做那鱼肉,任人宰割而去!
“嗯。”南璟轻轻应了一声,转身不再看,拿着茶壶便进了屋子。
黎西在后面扭头朝他看去,有些疑惑,扭头继续看黎狼与闰生之间的训练。
同一时刻,在太子离开都城后不久,鱼横便出现在了新的刑部尚书蓝峥的府里。
蓝峥为人与鱼横一样,清正廉明,从大理寺调回了都城,做了刑部尚书才没几天,便因办事妥当,在朝堂之上,深受桓帝喜爱。
“蓝峥啊,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真的是大事啊!”鱼横进了蓝峥的府里,便是拉住蓝峥的手,双眸含泪,很是激动的模样,弄得蓝峥有些疑惑与不解,他冷着一张铁面无私的刚正脸庞,便是从鱼横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鱼横,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是人到中年,比起鱼横看去老相而有些碎念的形象来,蓝峥的脸方方正正,很是强健。
他最看不惯的,便是鱼横一副妇人唠叨的模样,有时候,真想抽两嘴巴子!
蓝峥心里恨恨的想着,自从他妻走了之后,这个现象更是严重,严重地让蓝峥抓狂。
鱼横腆着一张老脸,看着这个多年的好友,年轻时留下的多舌的形象,在蓝峥心里,一直磨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