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让护士给你们将正骨水跟红花油给拿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司仁贵下了逐客令。
护士拿来后,祁墨跟丛笑都没有久留,原本他们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前者是痛恨这个地方有着不好的回忆,后者是因为纪无忧还在这家医院,她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些个不舒坦。
回去后,祁墨就动起手来,要为丛笑冷敷伤脚,丛笑想自己来,她觉得这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谁知道祁墨不让,还道,“晚上你跟我一块儿住,你房间或者我房间你随便选个。”
“不行。”
“死人鬼说了最好各半小时用毛巾冷敷一次,你到底还想要不要你的脚了?”
祁墨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有种俯仰天下的霸气,不容人质疑他的决定。
她当然是要她的脚,然而每半个小时冷敷一次,这活计要由祁墨来做,她无法坦然接受。他们若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她自然不会抗拒,可他们不是。
丛笑对第一天搬入这套公寓跟祁墨同床同枕的印象,非常深刻,祁墨还有裸睡的习惯。
她如今是个孕妇,他会有所顾忌,可是……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样,难以接受,她不是什么开放之人,也没接受过西洋文化。
“要,但是……”
丛笑忽然脑海中有个一闪而过的遐想,她忙吩咐祁墨道,“把我的手机拿来。”
若是周嵘有空过来,那么就不需要祁墨出手了,而且她还能用周嵘堵住祁墨的嘴巴,至于周嵘的报答,以后再说。
祁墨不明所以她突如其来的言语,不过还是乖乖照办了,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接下来的举动,她这是在跟谁求救?
自己就这么惹她反感,这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被自己在意的女人抗拒,在所有男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
“周嵘,你晚上有空没?”
当着祁墨的面,她也没跟周嵘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道。
“这么晚了,你居然还会主动想起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我好感动。”
周嵘却没有正面给她回答,还是以往那嘻嘻哈哈的性子。
丛笑眉心轻微一蹙,声音也跟着沉了沉,“到底有没有空?”她可没那么美国时间跟她墨迹废话,若是以往还好,今晚,真的是无心跟她废话,祁墨那根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她得自救。
周嵘见她火大了,这下总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性子,“到底怎么了?”
“我脚受伤了,你有空过来帮我忙,医生说要每过半小时冷敷一次。”
丛笑交代了事实,若是周嵘有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干脆跟她坦白,免得她以为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不放在心上。
“啊,你受伤了?”
周嵘的声音有些尖锐,继而顿了顿,关切不已,“怎么受的伤,你可是个孕妇,伤了就麻烦了,好多药可不能乱用的……”
“停……”
丛笑被她滔滔不绝涌出来的话给搅和得脑子隐隐生疼起来,她可不是听周嵘教育自己的,而是要请她帮忙。
“你到底有没空?”
她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周嵘要是过来,她自然会将这狗血闹剧告知她,当做回报她,若是不来,那事实的真相,就没必要知晓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你不早说,我今天刚到我哥哥家,跟我爸妈来看我家的小宝贝。跟程炯最近闹得不愉快,我想散下心,本来要跟你提前打声招呼的,又怕你要说我,反正也就三四天,过了这阵子就回来了。小孩子真可爱,你生下来的那位可一定要认我当干妈。我爸妈跟我哥哥嫂子一起出去买生活用品了,小宝贝哭了,我要去给她换尿不湿了。你冷敷的工作,就交给你老公,我想他会很乐意帮忙的,我实在走不开。”
周嵘解释了一番,然后还不忘调侃起丛笑来。
丛笑忿忿然地结束了通话,看她的脸色,祁墨就瞧出了苗头,她求救的对象没有答应来帮忙,这下她无路可逃了。
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求救对象,除了周嵘之外,没别人了,周嵘是最清楚自己跟祁墨还有纪无忧之间的来龙去脉的,若是换成别人,万一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该如何是好,加上平日里跟别人交情也不深,丛笑可说不出让人帮忙的话来。
关键时刻,周嵘却偏偏去了另一个城市,真的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这个晚上,她除了沦为祁墨的阶下囚,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自己说自己动手,他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何况行动不便,想要逃跑也不行。
万一加重脚上的伤,得不偿失。
祁墨估计是考虑到每半个小时就要起来为她冷敷,他没有裸睡,穿了睡衣裤躺在她身侧的,怕不小心压到他的伤脚,躺着跟她保持了一只手掌的距离,这让丛笑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自己受了伤,被祁墨优待,是她怎么也没有预料过的事情,这不失为一桩好事。
这一晚,祁墨是定了闹钟的,每半小时想一次,丛笑刚开始还能够适应,后来困意渐浓袭来,每次都被迫惊醒,让她头痛欲裂,恨不得将闹钟给摔个粉碎,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而不是睡半小时就醒一次,这真的太折磨人的神经了。
祁墨倒是没有半句的抱怨,丛笑睡眼惺忪地接受他的服侍,刚开始还会抗拒,后来次数多了,她自己只想睡,脑海里空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