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颖将这事越闹越大了,看她如何收拾,纪无忧那边,祁墨已经看出了苗头,纪无忧打算解除婚约,祁颖这个下堂未婚妻是当定了。
她肯定是要大闹几回,这还会惹得纪无忧愈发地坚定自己的决心。祁颖若是有丛笑的半分聪明,岂会落到如今被纪无忧耍得团团转的境地,怪就怪在她这人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从高处跌下来的滋味,她经历得太少,是该多尝几次,才会学乖,这个教训,其实是她自己买来的,自作自受,反正祁墨对她是一点同情也心生不出来。
倒不是他冷情,而是祁颖乖僻张扬的行为,这些年来,她越来越被纵容得无法无天,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她估计最近还会对我行凶。”
丛笑轻描淡写地道,像是在说着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明祁颖针对的是她。
“我脚崴了。”
她继续道出一个事实。
脚崴了,祁颖又要对她出手,而她现在手脚不利落,若是祁颖真找上门来,她定要吃大亏的。
她干脆将这些都拿出来跟祁墨说了,接下来的让他做决定。
她脚崴了,是他害的,让他出手对付祁颖,只是他弥补的一种方式,互不相欠。
丛笑觉得这次脚崴了,还真是值。
而且脚崴了,也不需要见那个阡陌,也不需要见纪无忧,还可以冠冕堂皇地跟公司请假,真是一箭数雕。
丛笑微微地偏过头去,想去打量祁墨的表情,谁知道,身子一下子腾空而起,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被祁墨给抱了起来。
“去医院。”
他侧过脸,用深不见底的眼睛与她对视,唇角却紧抿着,没有一丝表情。
他的眼神幽深而平静,明明波澜不惊,却让她感觉自己正被他给审视着,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寸都不放过。
这种感觉真的是有点糟糕,丛笑感觉到祁墨生气了,刚才的紧张不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所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又生气了。
难道是不想帮忙,若真是这样,这事还有些棘手。
不过靠人不如靠己,她早就明白透彻的道理,短暂的失望过后,丛笑又清醒了过来。
她被他几乎一路抱着上了车,被放到副驾驶座上,他转而进了驾驶座,车子启动的刹那,他沉声开口,“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珍惜,那么没人会心疼你。”
他的声音太过压抑,有些低,被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给模糊覆盖了不少,丛笑看向了外头,街上到处亮着霓虹灯,他们的车正经过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光线明明晃晃地打过来,晃得她眼睛有些刺刺的疼。
毋庸置疑……他刚才在关心她,他生气的原因是她首先看重的居然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其它无关紧要的。
半晌,她偏过头了看他,他的脸色还是暗沉暗沉的,像是别人欠了他许多债来追上门来讨债的黑面神一样。
丛笑并没有感到害怕,医院很快就到了,面对他的关心,她并没有反问,原因还是因为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才不至于让局面更加的混乱不堪。
眼下,她面对的够多了,不想还牵扯到感情的风暴当中去,何况他许诺的,不知道能不能兑现,而她能够给予的,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给得起。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矛盾起来,是真的很矛盾。
她态度恹然、情绪淡然,虽然下午休息了一下午,但还是觉得疲惫,靠着副驾驶座,她一言不发,闭目养神,这结果便是让自己再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被惊醒的时候,她又被他给腾空抱了起来,依旧是她今天来过的这家医院,找的是上次梁孤简跟她一起带祁墨来看感冒挂针的那位神经科的司仁贵医生。
祁墨对医院看得出来是分外没有好感,一踏进医院,被他抱在怀中的丛笑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僵硬紧绷。
司仁贵对他们两个人的出现,脑中的思绪瞬间被抽干,还面带困惑地围着这两个人转了一圈打量。
司仁贵一点也不怕死,还不忘揶揄,“祁墨,这可是你第二次进医院,不过这次看来不像是你自己病了,是你老婆出问题了,不然你也不会抱着她,你说我分析得对不?”
司仁贵说这席话的口吻很欠扁,连丛笑听着都觉得他是在借机报仇,想要取笑祁墨,上回他跟梁孤简联手的事,估计在他心里够回味很多次了。
这人,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丛笑看得出来,不过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并没有出声反驳,等下她就成了砧板上的活物,任由她宰割,希望他能够看在自己安分的情况下能够手下留情。
不过,看这人也不是好货色,丛笑还是宁可寄希望于祁墨的冷脸。
只是,司仁贵似乎在提醒祁墨上次他的糗样,丛笑郁闷的是怕祁墨会报复自己上次的一箭之仇,让司仁贵对自己为所欲为,她现在可是行动不利索的人。
现在的天气较热,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就两层薄薄的衣物,他身上有汗味,夹着淡淡的薄荷香,混成一种独特的体味,说不上好坏,却是属于他的味道,足以让丛笑铭记。
而祁墨此刻却觉得怀中的人儿,有着不可思议的柔软,不可思议的娇嫩,仿若轻轻一捏,就会碎成一片,他抱得愈发的小心翼翼了。
司仁贵的话虽然让他不悦,但是他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他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