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查使中的牛头搀扶着被碎石误伤脚踝的马面,擦着满脸是灰的脸,跟着判官一块嚎叫:“王爷把这祖爷爷绑在咱们大殿上受罚,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小妖怪继承他父亲强大的血气,发起威来那可是要鬼命的;判官大人,别叫了,快逃吧!记得等会儿把修缮大殿的账目送到妖界犬神大人那里!”
獒犬将站在门口鬼哭鬼嚎的俩混蛋的对话听在耳中,感情他在这里砸了假面神的衙门,他们还筹划着找他父王要重新大殿的银子钱;既然有人报销,那他就砸得彻底点!
想到这里,獒犬更是人来疯;跟着又举起爪子,啪的一声巨响就又不知将哪处房垣踩踏了。
小畜生大清早的就来找秦广王单挑,却不想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三下两下,自己倒了!
然后又被羞辱般的绑在殿内柱子上整整数个时辰,这要他在忍受了能力不如人这一现实的同时,也在同时忍受着身为狗狗的尊严;现在自己自由了,专门喜欢背后阴人的小畜生会拍拍屁股走人吗?
就在獒犬闹得欢腾,咧着猩红的大嘴,吐着硕大的舌头,嘴角还流着狗哈喇子闹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老远,阿松穿着青色的褂子,一边朝着他跑过来,一边手里还摇晃着圆圆的蒲扇,上蹿下跳的叫唤:“殿下!您别闹了!快回家看看吧!五王爷坐着轿子,上门提亲了!”
上门提亲?
獒犬被这四个字激的浑身上下的狗毛都直愣愣的都竖起来!
他依然保持着兽形,转过硕大的狗头,吐着舌头,对着趴在地上猛喘气的阿松,问:“提谁的亲?他看上哪只妖怪了?”
阿松跟个老鸨似的摇晃着手里的蒲扇,一脸的苦逼样:“五王爷哪里是看上什么妖怪了?他、他、他分明是看上了咱家小姐了呀!”
“啥?”獒犬嘴角的哈喇子吧嗒一大块,晶莹透亮的滴在满是碎屑的地上;一眼的难以置信:“那混小子,自家兄弟都变小了,还想当男人?”
阿松的眉毛无奈的颤抖了两下,殿下呐!这时候你还关心人家的小兄弟做什么?您心心念念的女人,可又要没了呐!
似乎是阿松眼里急切的讯息刺激了獒犬,这小畜生一下就变得聪明灵透了不少;唰的一声又变回往昔那副白衣俊俏的模样;双手拂了拂有些乱蓬蓬的头发,抬着下巴对着阿松说道:“走!收拾那小子去!”
碎花居前。
数十担扎着红色绸缎的聘礼被数名鬼差抬着,好不喜乐洋洋的站在门口等候着王爷的消息。
而碎花居附近,早就被无数妖怪小鬼簇拥的水泄不通;各个窜哒着脖子朝着院内偷窥;可惜獒犬从妖界带回来的看门狗都何其了得,看见有小鬼敢靠近附近,跳出来就摇住那偷窥鬼的脖子,往死里啃,打死不松嘴。
风萤萤正是神色恍惚的坐在后院的长凳子上发呆,老远就看见白浅一改往昔的清隽穿着,整个人打扮的就跟个讨喜的欢喜娃娃,白白嫩嫩的一个团团,笑着纯真干净的笑容,朝着她轻松信步的走过来。
“白浅?”风萤萤愣了一下后,轻唤他:“你怎么又来了?”
白浅被她口气中的那个又字刺激的眉梢一抬:“怎么?不欢迎?”
风萤萤神色倦淡的实话实说:“没心情!”
小屁孩欢喜的嘴角一垮,不爽的抿成一条直线:“无趣的女人!”
对于他对自己的评价,她今天懒得反驳什么;只是精神不济的依然坐在长凳上,默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白浅倒是装的跟个男人似的;一手摇晃着打开就能遮住整个头的玉骨金边折扇,挑着眉,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随从:“去,把东西抬进来!”
随从乐呵呵的应了一声,眼神暧昧的在风萤萤和自家王爷的身上滴溜溜的打转;心里相当敬佩的连连叫好:早就听闻这罗刹鬼的嗜好特殊,没想到在婚嫁上面更是表现出平常妖鬼没有的特别性好;喜欢吃嫩的,而且还是没发育成熟的嫩货;他家王爷呀,水淋淋的小美男呐!
实在是随从的目光太淫贱了,再加上刚才白浅的那句话有点模糊重点;她不得不从沉溺的心伤中回过神,眼角瞥着站在斜侧,今天打扮的格外骚包的小屁孩:“什么东西?”
白浅一摇折扇,就把自己的整个脑瓜遮住,再一摇折扇,脑瓜露出来:“提亲的聘礼!”
“哦,聘礼呀!”风萤萤还没回过劲,呐呐开口;可是,当她咬着尾音停下来时,陡然后知后觉的睁大眼,看着一项夹冰带雹的小屁孩笑的花开烂漫、春风荡情;顿时唰的一声从长凳上站起来,衣袂胡乱翻飞:“聘礼?”
白浅平静的点点头,掏了下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说:“你忘了吗?昨日你答应我来着!”
“谁答应你了!”风萤萤开始无耻的反悔中,同时也顺带着回忆昨天发生的莫名状况:“我记得明明是你要硬跟着我,还说我是疗伤的法器;我当场就拒绝了!”
“你前面是拒绝了!”白浅的脑瓜随着扇动的折扇若隐若现,他脸上耍弄的诡计也是忽暗忽明:“但是在我快要离开的时候,又说了句,这也不赖!”
“什么意思?”
白浅听着她的问话,笑了:“意思就是,你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了!”
“胡扯!”风萤萤攥拳,整个人义愤填膺的一口否决。
“萤萤这么做可是在出尔反尔?”白浅一副惊异愕然的模样,澄清的眼瞳中,似乎要矫情的闪烁着被欺骗的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