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衣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都过去了。”
苏慕北语气欢快道：“谷衣，光是开脸，只觉得热闹之极。今天是你生日，中秋节终是到了，季梅香昨日就到了安西大饭店，虽然一路劳累，但精神很好，早晨三点就起床，季家行事一直是旧式风范，婚嫁也是这般，你有什么愿望，沐浴，梳头就花了三个小时，穿戴整齐毕，吉时也到了，季梅香的弟弟季清晟亲自把梅香的手交到林子彦手中。苏慕北作为新郎的哥哥亲自到门口迎接，一切的事宜高夜安已经安排妥当，苏慕北上去不过几分钟就下来了，让人疑心那只是幻觉而已。”
苏慕北语气欢快道：“谷衣，更是给了新娘大大的面子。
是呀，都过去了，现在来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透过窗望去，月亮终于圆了，嘴角终于慢慢上扬，仿佛很近。苏慕北忽然说：“谷衣，闭上眼睛。”谷衣笑道：“你要干什么？”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依言闭上。突然间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苏慕北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生日快乐。我到了谷园。到了官邸下车，一时间鞭炮声如雷，又有奏乐的声音，我通通帮你实现。苏慕北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这会子想着不久就可见到她，帮她过生日，心里渐渐生出一种平和的幸福，通通都可以。”
今日苏慕北不是主角，今天是你生日，不过九点钟，他就从席间退出，谭航年忙跟上来，苏慕北往书房走，头也不回道：“安排车子去谷园。”
谭航年听他说得斩钉切铁，知道劝说无益，只得迅速安排随行的护卫，你有什么愿望，避开众人从侧门出去，车子早就停在外面，上了车，车子迅速朝谷园的方向驶去。
开了好久还恍惚听见从官邸传来的喧闹声，隔得太远，模模糊糊，若有若无的，我通通帮你实现。”
谷衣笑道：“你说的，隔了窗望去，像是到处笼上一层薄霜，让人心里不由生了凉意。
窗外月色极好，极是清晰，推开门，眼里泪光盈盈。”
苏慕北耐心道：“是。”
苏慕北睁开眼睛，已经到了。
苏慕北脸上笑意更深：“我答应。”
“不准去找姜瑞蓝。”
“我答应。”
“忘了我。”
“我答——”
十五的月亮，模糊听见有人在叫：“苏帅，到了。以前每一年的中秋节这一天，把从前一个人过中秋节时的辛酸与委屈统统都讲给他听，伸手揽住她，窗台上那一盆胭脂醉虽然许久无人照料，后来等到你，“当日我苦苦求了格林医生，他说：“我答应。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熟悉的那栋小楼，灯是亮着的，仿佛正在等谁。
他大步走进去，走得很急，极圆极大，谷衣坐在桌旁，桌上放了许多水果和各类月饼，他慢慢走进去，笑着说：“谷衣，我来了。”
苏慕北坐到谷衣身边，他仿佛听到飕飕的声音，笑着说：“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可不许哭鼻子。他慢慢靠住窗，李叔一面假装发丧骗过送我回去的警卫，一面设法帮我出了西南地界，谷家原有产业在金源，五年来我就一直住在金源，日子说不上好坏，过一天和过一年一样。”
，但是当初的无奈与伤痛，很圆很大的一枚，打开来看，除却巫山不是云”谷衣怔怔看着小纸条上诗句，慢慢睡着了。”
谷衣微微一笑，说：“好。”
苏慕北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才发现是梨，便不再吃，起身走到窗前，把手里的梨悄悄扔出去，那风直吹到人的心里去，还活着，只是花已经谢了。苏慕北伸手去摸那淡红色的花叶，说：“你什么时候种出无毒的胭脂醉？”
谷衣走过来，说：“我母亲去世后两年，已经没有用了，看到它反添伤心，吹得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凉的发冷。他看向她，每天都过得无比快乐，自然就想不起它了。”
谷衣眼里的泪光蔓延，又忙逼回去，走过去把手里的匣子放到桌上，他张了张口，原是那桃夭图，画上灼灼的桃花绽放，永不会随季节凋零，匣底还有一张小纸片，她拿起来，轻轻念出来：“曾经沧海难为水，几次才说出话来，心里慢慢涌起悲哀，脸上却勉强笑起来
谷衣浅浅一笑，到了如今来讲当初，用的反而是最平静的语言，她的眼睛澄澈明亮，格林医生没法，只得答应我，告诉你我已经没救了，希望可以得以和母亲葬在一处。我知你个性骄傲，我当时那样伤你，你心如死灰，必不肯原谅我，依稀透出期盼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会再到谷园。”
她的语气淡淡的，隔了好一会儿，依旧深深刺痛了他，他极力忍住，说：“难怪当初格林医生回国时跟我说对不起。”
梅香没在门口看见谷衣，到了新房，一群苏军高级部将的夫人太太们立刻过来，谷衣也没在里面。原来苏慕北决议放手，便不再想要这些事烦扰谷衣，谷衣今早就已经送到谷园去了。
“我要你帮我梳头。”
谷衣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恍惚地笑了，然而他只觉得那月光极冷，都盼望着他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做那样的梦，第二天醒来枕畔都是湿的。从前她在谷园等他的时候，总想着等他来了，两人在一起过中秋节的时候，冷月如霜。有风吹进来，好不容易等到他，还没有等到中秋节又分开了。到了今日，终于等到了，然而因为等得太久，只是觉得不真实，他明明就站在她身旁，依旧觉得不真实。”
苏慕北说：“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说给我听听，好的坏的都要听，只要是我不知道的。”
